幾個星期後,已經是十二月了,學校的第一學期已經踏入尾聲。理所當然的,各種小組匯報、演示等正同步進行中,使課室都塞爆人。而在機研另一個活動室——黑球房中,機甲設計組的人正把自己這幾個星期趕出來的虛擬機甲資料載入黑球中,正在大伙正忙時,亞蘭喘著氣的跑過來。
「對不起,匯報花了一些時間。」亞蘭一進來就道歉,然後就看見在黑球室正中央的全息投影裝置中所投影的機體。
那是一臺不存在於以往比賽記錄的機體——背部有著四件圓錐形的物體,說是推進器都不太合理,因為這些物體並沒有明顯的噴射孔供它們用作推進,而只有槍口。胸部都比其他機體來得厚實,彷彿生怕駕駛員會隨時死亡一樣。
最奇異是它的主武器——那是一把似矛的武器,但是仔細看會發現矛頭有些縫隙,可以展開的樣子。
「社長,這是……」
「這個嘛……就是把你叫來的原因。這個將會是你比賽用的機體,請好好進行測試,並把感想告訴我們。我們會盡力滿足。另外機體配色都麻煩你來想一想,畢竟是你的機體。」艾莉絲說罷,就揮手示意他人去為亞蘭講解機體操作。機甲設計組的人就把亞蘭帶到位於三臺黑球中間的那個,並開始講解。
「至於你的對手,已經有著落了。」艾莉絲拍拍手,一個久違的臉孔出現在亞蘭所在的黑球對面的位置。那是艾莉莎。
「前輩?!你不是實習嗎?」
「還不是某個煩人社長,特意瞄準別人休假就約人過來?」艾莉莎不耐煩的撓頭,似乎她根本不想陪練。
「誰叫你假日沒事做?既然沒事做就趕緊幫忙吧!」艾莉絲拉著艾莉莎到其中一個黑球就位,並開始設定練習模式相關的資料。
「真是……這星期的實習真的很累呢!早前才遇上宇宙海盜,要不是船長,我都不會站在這裡!」
「這個嘛!你不會這麼容易就有事,畢竟是承受過雷霆驚人爆發力的人,不會這麼容易死。」
「說就這麼容易……宇宙海盜跟比賽對手不一樣,是鐵了心要你命的哦!」艾莉莎回嘴,同時眉頭已經開始皺起來,隨時都能夾死蚊。
「知道了,知道了!那就打五場,五場後,大姐就趕緊回去休息吧!」艾莉絲說罷就跑到連接眾黑球的主控台上按下「開始」的按鈕。練習隨即展開。
第一場機體生成於宇宙當中,那裡大概是以之前的三十年戰爭為藍本建構,四處充斥著到處漂流的小行星及人造衛星殘骸。
得知場地資訊的艾莉莎眉頭皺得不只能夠夾死蚊了,簡直可以夾住紙張的程度。
「哎呀!這下子激起某人不快的回憶……」艾莉絲不禁冒出冷汗並苦笑著。
果然,兩臺機體剛剛生成,雷霆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加速暴衝到新機體面前,打算一拳擊斃。
只可惜被目標轉身躲過。然後再以矛進行刺擊,但被雷霆迅速轉身後退躲開了。
雷霆拉開距離後,就恃著對方看來沒有任何射擊武器而拿出機關槍來進行射擊。豈料亞蘭在黑球中按下幾個按鈕,四個圓錐形物體就飛出來反擊。那些圓錐形尾端連著一條肉眼難以觀察的線,除了為於前端的槍口,物體的身體有著無數個槍口,使之能夠進行多角度射擊。相比之下雷霆開始敗下陣來。
這東西除了尾端外幾乎無死角,但即使有都會被其他圓錐形物體掩護。因此艾莉莎決定不用雷霆最拿手的近身戰破壞,而是採用攻擊力偏弱的槍戰。試圖單靠槍擊破壞這些有線傳導型武裝。
但是這些武裝似乎不能靠機關槍等偏小型的槍械打穿裝甲。子彈打到武裝上不痛不癢的,只有輕微的彈痕。
見射擊如此沒有效率,艾莉莎看著黑球內一個她未碰過的按鈕猶豫了一會兒後,就按下。
同一時間,艾莉絲從黑球室的主控台觀察兩臺機體的數值,在艾莉莎按下按鈕的一瞬間,艾莉絲臉色驟變。
「傻瓜,練習賽不用這麼拼命吧?」艾莉絲大喊,並打算以主控台機能強制中止比賽,但被菲利奧阻止。
「你不記得了若雷霆解除限制的話,你姐姐身體都會撐不住呀!」
「這正好能讓亞蘭見識一下雷霆及姐姐的真正實力。」
回到虛擬空間,在艾莉莎按下按鈕後,雷霆身上的白色裝甲往外展開了一部分,當中一些金屬散熱片外露出來,然後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燒個通紅。即使是宇宙這真空空間,仍能感受到雷霆週圍的空間因其散發出來的熱氣而扭曲。
在亞蘭察覺到機體變化時,赫然發現四個有線傳導型武裝失去連接,因此他趕緊看看原本武裝停留的位置,只見四件被一擊貫穿的廢鐵,其中那一擊所造成的洞口仍然燒得通紅。
是不久前所造成的……在亞蘭思考艾莉莎下一擊會從何來時,就突然感受到來自機體左方劇烈的衝擊所造成的強烈震盪。震盪之劇烈差點讓他把今天吃過的早飯吐出來。同一時間他看見機體狀況表左半身——左手即時變成了代表報廢的黑色,其他均是接近報廢的褐紅色。
不是吧……僅需一擊就有如此可怕的破壞力……前輩們到底是甚麼怪物?
正當亞蘭為雷霆的破壞力感到震驚時,已經無法察覺到來自機體後方、正因過熱連機體開始泛紅的雷霆的接近。結果被雷霆以將近到達熔點的拳頭貫穿右肩,使整臺機無法繼續戰鬥,因而輸了練習賽。
第一場結束後,艾莉莎就從黑球出來,正想從背包拿飲料時,被艾莉絲拿著紙扇打頭。
「你有病嗎?只是場練習賽有必要要拼命嗎?你知道若雷霆解除限制多一秒,你接下來的行程就不會是回家休息,而是住院了!」艾莉絲少有的對兄長以外的人發火,尤其是平時最能鎮住她的艾莉莎。
「這個嘛……讓他知道總有神經病會製造出性能過強的機體,有個心理準備都是個好事吧。」艾莉莎略為敷衍地回答,結果又被打頭。
「你口中的神經病在這世上可是奇行種呢!如果只追求性能而不追求操作的人是否能夠承受得住,就算得以入行去設計機甲,都不會賣得出吧!」艾莉絲的言下之意就是這種情況絕無僅有。但這對於聽著二人對話的亞蘭來說,這是個莫大的震撼彈。
能夠製作性能如此可怕的機體,還有即使承受這可怕反作用仍沒有甚麼大礙的樣子的前輩們……他們到底是甚麼怪物……
亞蘭一直發抖,一直想像如果這種人作為敵人在戰場上出現的話,不出三分鐘自己就會被殺。
假如這兩人在戰爭初期就已經出生的話,或者在戰爭開始前,聯邦就能以可怕的軍力去震懾統一政府。進而逼使政府承認聯邦的存在吧?亞蘭誇張地想像。現在艾莉莎於亞蘭的印象中不再是寒風,而是暴風雨——一場連載滿貨物的貨船都能夠輕易打翻的暴風雨。
看見亞蘭正如一隻受驚小動物發抖,菲利奧就插到兩人中間打岔:「你們兩個別再吵了,今日的焦點已經被雷霆嚇得不輕了。不如下次再約吧?」
艾莉莎看著正以驚恐的目光盯著自己的亞蘭,就嘆氣:「反正雷霆解除限制後讓我渾身酸痛,我還是回宿舍睡覺好了。」
「喂……」當艾莉絲想要叫住艾莉莎繼續訓話時,艾莉莎已經拿起背包,離開黑球室,誰也攔不住。
「唉……原本還打算有上屆冠軍陪練會相當不錯呢……」艾莉絲苦笑道。然後在交代亞蘭整理好心情後把機體的使用觀感告訴設計組成員後,就宣佈解散了。
在第三大學宿舍四座1301室,艾莉莎一回到房間、放下背包後,就整個人都撲倒在床上,一邊回想練習賽發生的事。
一看見那新型機體用有線傳導型武裝攻擊,就想起小時候在父親的檔案文件中看見的、有關強化人專用機體的武器。那些據說毋須透過駕駛艙操作,直接以意念操縱的兵器怪噁心的……
然後思緒就去到上個星期,回程到羅盤座衛星前發生的事。
艾莉莎所實習的星航快遞營運商的確遇上宇宙海盜,但那是個不一般的宇宙海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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