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片一望無際的黑暗宇宙中,一隊聯合部隊正在小行星帶中偵察,然後有一臺落單的哥伯尼被狙擊駕駛艙而爆體。
正跟隨大部隊進行偵察的紅色機灼焰鬥士一偵察到友機反應的消失就立即通知同伴,只可惜太遲了。
無數光束炮來自不同方向齊發,把他們的去路都封死了。然後一群開普勒衝進包圍網,向哥伯尼展開襲擊。大概是趁光束包圍網展開的同時接近,灼焰鬥士完全未能察覺到如此高速的接近反應。
有些拿著光束斧頭,有些拿著步槍作掩護,很快哥伯尼就潰不成軍。不過他們看來似乎有後手。
「卡斯雷!」卡爾大叫,光束包圍網就消失了,因為那些是浮游炮建立出來的。而齊格弗里德正啟用化龍模式高速移動著,不過從開局到現在,齊格弗里德都沒有跟其他人一起行動,而是獨自一人。這是卡爾所認為、對於齊格弗里德最適合的運用方式。
在這一兩個星期,待收到集結命令的軍人都集合到蛇夫座後,他們都被派到埃癸斯那裡成立一個專門針對主戰派恐怖主義組織的聯合部隊。不過當然,這部隊混合了來自地球及殖民衛星的人,所以未免會有磨擦。
現在就把所有專用機平均分到兩軍陣營中進行對壘。當然是次對壘在模擬訓練室中,因此造就了史上最多人同時線上對抗的紀錄。
亞蘭被分到地球軍那一組,同時亦因為他知道艾莉莎的戰鬥方式,所以由他來應付她。只是齊格弗里德的速度及機動性比雷霆有過之而無不及,亞蘭需要按距離預計它會到達的位置再作瞄準,但都被齊格弗里德扭過。
很快齊格弗里德就掌握到法布尼爾的位置,並以非常人能承受的高速衝過去,意圖撕裂法布尼爾。
這速度……絕對躲不了……就是亞蘭閉眼承受化身為龍者那致命一擊時,一隻手抓住了它那準備貫穿巨龍的左手。
似是對齊格弗里德那強大機動力竟然被人截住感到驚訝,艾莉莎遲疑了一會兒就因為化龍模式時限到了而終結,並一下子受到法布尼爾跟那臺截住齊格弗里德攻擊的機體——海德拉的浮游炮圍攻。
縱使兩機的浮游炮一同發射,並盡可能的封鎖齊格弗里德的去路,仍被齊格弗里德以高速逃脫。
雖然有兩機的浮游炮追擊齊格弗里德,但能追得上齊格弗里德那離譜的高速的,只有海德拉。但浮遊炮本身並追不上齊格弗里德,海德拉的駕駛員是靠預判來射擊。
是因為戰鬥經驗嗎?亞蘭心想。事實上,海德拉的駕駛員——索瑪的實戰經驗的確比亞蘭更為豐富。只是這樣更顯得之前跟艾莉莎的戰鬥只是讓賽。
最早是襲擊某艘正在運輸物資到羅盤座兵工廠建造新型機的貨運船,艾莉莎駕駛著一臺哥伯尼解決了一臺報喪女妖,但正想要把那臺已經失去戰鬥能力的報喪女妖帶回去審訊時,機體被索瑪破壞了。這是二人第一次在戰場上見面。
正當亞蘭為二人華麗的戰鬥驚歎時,一發光束彈突然襲擊過來,他立即催動法布尼爾去架盾防護。原來是敵陣的灼焰鬥士打擾他欣賞二人的戰鬥。
「來吧!用你本來的專用機來進行一場讓人熱血沸騰的戰鬥吧!」艾恩如此說道。
整艘艦內正直播兩隊之間的模擬戰,那些因為虛擬訓練機被擊毀而離開訓練室的前線戰鬥人員聚集在食堂那裡為自己的隊友打氣。
「把那條龍射下來!」
「把它撕碎吧!」
「把它砸爛!」
「快解決他啊!」
一陣陣叫囂聲響徹整個食堂。讓在食堂工作的長谷川不得不帶著耳塞工作。
「這群軍人……明明剛才還在吵架,現在卻團結一致的為他人打氣,哪怕該人不是自己同袍。」長谷川一邊煮食,一邊評論軍人們吵鬧的行為。
在軍人逐漸集結,成員變多後,因為所有人都各自來自地球及殖民衛星。因此扯上之前戰爭的新仇舊恨吵起來。然後為了爭奪機甲部隊總指揮的職位,雙方吵得差點動粗。為此亞爾諾德提出利用模擬訓練室的方案。同時因為索瑪決定加入並協助聯合部隊,因此待她完全康復後再進行分組對抗。
只是地球軍的機甲指揮一見到索瑪在船上,就指名要她加入自己的小組那裡。其餘的就抽籤決定,包括擁有專用機的艾恩及亞蘭。卡爾亦指名要艾莉莎加入自己陣營,因此兩組對抗開始了。
現在幾乎所有量產機都被殲滅,只剩下艾恩、亞蘭、艾莉莎及索瑪。在戰場中分成兩組同性對壘。
齊格弗里德正被無數浮游炮追擊,而且有部份浮游炮用來限制其移動方向,就這樣齊格弗里德慢慢被逼進無法逃脫的包圍網內。
艾莉莎看著齊格弗里德化龍模式的冷卻時間,那模式雖然強大,但為了保護駕駛員的性命安全,還是施加了時限。只要過了三分鐘就要關閉,起碼三十分鐘後才可以使用。
艾莉莎這時候不禁抱怨為機體施加限制的泰莎,畢竟這臺機的原型——雷霆的性能及系統都是齊格弗里德的弱化版。自己能夠承受得住,起碼加上操作服及這段時間跟軍人一同集訓,體力上承受得住。
不過因為化龍模式還有二十四分鐘才能再使用,使艾莉莎必須聚精會神的閃避光束炮。但無奈無人可以完全避過從四方八面來的攻擊,齊格弗里德被擊中手臂,因為其裝甲為了支持高機動性,所以比較脆弱。因此齊格弗里德的右手被打爆了。
甚麼……艾莉莎未來得及驚訝,又有幾發光束炮打過來了。艾莉莎只好連續踩了幾下腳踏、推拉操縱桿並按下操縱桿上不同的按鈕。齊格弗里德便以一種奇異的體位及絲毫之差避開了光束炮的射擊。
「嘖,快要得手的時候偏偏被避開。」索瑪輕輕抱怨後,又繼續以機體能夠從四方八面攻擊的優勢繼續攻擊。但艾莉莎卻在這時候總能以各種常人無法做出的機體動作迴避,眼看齊格弗里德的化龍模式冷卻時限慢慢接近完結,索瑪不由得急起來。駕駛著性能比不上齊格弗里德的海德拉跟它硬碰。
另一邊廂,法布尼爾跟灼焰鬥士正打得火熱,灼焰鬥士拿著它自豪的大劍來進行近身戰。法布尼爾沒有能夠與之抗衡的近身武器只好用盾硬擋,同時用浮游炮來偷襲它,只是對方的火控系統是特別製造,能夠精準鎖定後方的敵人。因此兩門炮口跟八枝浮游炮對抗。
在背後攻擊無果,法布尼爾直接用頭撞擊灼焰鬥士,使之退後。然後趁它未恢復就拿著自己那九十毫米口徑的重型光束步槍吐息往駕駛艙射擊,由此擊敗艾恩。
「嗚……果然太上頭會吃苦頭。」艾恩摸摸因為強烈衝擊而撞倒的頭。他沒想到亞蘭會用如此亂來的方式來擊敗他,或者是吸取上次的教訓吧?畢竟上次對戰是在比賽時,差少少就打贏,只是氣力上比不過灼焰鬥士。現在機體強度跟灼焰鬥士相等,可以用盾擋下它的大劍。
「用盾來進行近身戰都太厲害了吧?」艾恩不禁為亞蘭不按牌理出牌的打法驚嘆。但讓他變得如此不按牌理的,正是自己跟奧斯卡打破校園傳統,直接造出只能由艾恩駕馭的機甲所致。因此亞蘭都不管太多戰鬥的常識,模仿艾莉莎那狂野的戰鬥風格,完全依賴感覺行動算了。
至於正在搏鬥的兩位女生,在留意到有第三方加入戰團時,艾莉莎趕緊操作齊格弗里德踢開海德拉再去追趕法布尼爾。試圖依靠齊格弗里德那不講理的速度擊破法布尼爾,讓戰局回到一對一的平衡局面。
「先不會讓你這樣做!」索瑪知道艾莉莎的意圖,就操作浮游炮嘗試截下正以全速移動的齊格弗里德。但是全都被它躲過了,很快它就到法布尼爾面前,揚起左手的利爪,預備把法布尼爾拆件。
豈料法布尼爾早以料到對方的目標是自己,一早架好吐息,槍口直指駕駛艙。但是在亞蘭正要扣下扳機時,一道雷射光束正從齊格弗里德的左掌心射出,延長了它的攻擊範圍。
意識到它若揮下這一擊,自己就有機會出局的亞蘭立即讓機體丟掉步槍後退,使它被雷射劍擊破。
「糟糕了!讓它撐過冷卻時間!」亞蘭及索瑪心中不約而同地大叫,只見眼前那獨臂機體慢慢從人型變成龍型,讓浮游炮失去作用的粒子飄散於戰場上。
未待它完全變形,亞蘭就駕駛著法布尼爾撞向齊格弗里德,並死死的把它壓在小行星上。
「趁現在!」亞蘭大叫,索瑪猶豫片刻就讓海德拉拿出雷射劍,並把二機貫穿。是次模擬戰爭以地球方獲勝。
當四人離開訓練室,走到食堂時,成群軍人把他們包圍起來。
「沒想到我們這些身經百戰竟然會輸給平民嘛!真的厲害!」
「對啊!那條龍的機動性如此強烈,就算經過訓練都未必承受得住。」
「從哪裡習來的戰鬥技巧?」
一眾軍人正興奮的討論剛才的戰鬥表現。突然一把咳嗽聲讓全場安靜下來。原來是一名臉上有著駭人傷疤的地球軍官。
那傷疤就伏在男人的下巴,從頸到臉頰,讓他看來有些肅穆。他是地球軍在這裡的機甲指揮——雷昂.亞斯頓。
他站起來走到四人面前,仔細端詳了索瑪一番。
「怎麼了?」
「只是跟一個曾經共事的人很相似罷了。」雷昂回答。直覺這人可能跟自己真正的記憶有關就問他自己跟哪人相似。
「這個……她的右肩有個應該說是紋身?還是刻印?總之就是有著當時地球軍方斥資開發的極密兵器開發計劃——倪克絲(Nyx)所作的記號。」雷昂回答,畢竟那是軍方機密,非相關人士不能夠查閱。只是既然雙方已經可以組成聯合部隊,那麼戰時的秘密都不再是秘密吧?而且眼前這個斷臂女生跟她曾經見過的真的很相似,只是少了一隻手、身體略為強壯高大及少了一些非人的異樣感。而索瑪本身據說被灌輸了虛假記憶,因此想要找回自身的記憶。
只是他不確定她跟自己曾經一起行動的女生是不是同一人。如果是那就好,否則只會空歡喜一場。
「右肩嗎?」索瑪按著右肩若有所思地呢喃著。她的確有記號,但是甚麼她並沒有留意。直到聽到艾莉莎的回應。
「是N-000嗎?」艾莉莎這一問讓雷昂感到意外——他沒想到一個平民會知道這些。
「菲莉婭溺水救起她時,無意中看見。還虧我信她說是甚麼寶藏線索……」艾莉莎苦笑道,似乎在為自己天真相信朋友謊言感到可笑。同時都為好友一直隱瞞自己感到不滿。她的確有很多東西不願說,但是她這樣讓自己感到不被信任。
「難道我就這麼不可信嗎?」艾莉莎不經意的說出這句話,讓索瑪不知為何感到有點難過。
「那麼……你所認識的、代號為N-000的女生是甚麼人?」索瑪問出問題,想要借此知道菲莉婭跟N-000之間的聯繫。
雷昂愁眉苦臉一會兒後,給出了他的答案:「她是喪心病狂的鷹派所搞出來的、只知道殲滅敵人的怪物。」
儘管認為對方是怪物,雷昂不禁為印象中那個能夠操縱著浮游刀片直擊敵方駕駛艙,而絲毫沒有任何感情波動的女孩感到害怕,以及可憐。
儘管知道N-000跟菲莉婭可能是同一人,但從雷昂口中所得知、菲莉婭的過去卻讓艾莉莎難以置信,因為前後反差太大了。為甚麼一個完全沒有心靈的殺人工具,會變成因為初來乍到被同學們問題轟炸而昏倒的女生?完全想像不到兩者是同一人好嗎?
見艾莉莎一副無法相信的樣子,雷昂就說:「或者你朋友身上的真的只是她家人留下的藏寶圖吧?」
太平洋時間下午七時,儘管太陽因為殖民衛星跟地球的自轉及公轉繞到殖民衛星後面,對於正前往地球的埃癸斯來說,太陽永遠照耀著他們。
正因如此,他們更願意遵循時鐘及時間表,好讓自己的生理時鐘不會被打亂。
現在是洗澡的時間,索瑪因為左手的緣故而排到最後使用。好讓軍人們優先得到充足的休息時間。
她現正在浴室內,心思一直繫繞著雷昂所說、關於倪克絲的事。
自己身上是不是有個同樣的標記?假如是真的話,即是我傷害了原來朋友,害她失去了居住的地方、學校甚至朋友……索瑪一邊想著這些有的沒的,左手義肢緊緊按著右肩。她怕面對真相。
就在她在躊躇是不是要查看右肩的記號時,浴室的敞門猛地打開,原來是艾莉絲。
「原來還有人用呀?外面沒有上鎖,還以為能用呢!你需要幫忙嗎?」艾莉絲邊說邊脫,很快就已經預備入浴。
或者可以叫她幫我看看右肩是不是有記號——正當索瑪這樣想時,艾莉絲已經走進去淋浴間隔沖涼,叫都叫不住。
還是認命吧——索瑪心裡嘆氣,然後就脫下白色裇衫,露出白滑的肌膚。她看著鏡子,在白晳的肌膚上,有道黑紅色、宛如烙印般寫下代表她身份的代號:N-000的倒影。
看著這印記,綜合艾莉莎及雷昂所說的東西。索瑪確認自己原來的身份。
索瑪半笑半哭的,她沒想到自己人生一切都是假之餘,還要傷害過自己成為索瑪.雅莉達前最要好的朋友;甚至害她的同伴葬身於宇宙中,連原本的家都毀於一旦。
真的……要如何面對她?她問起又該回何回答?要一直說謊嗎?反正從一開始就在說謊,明明是好友卻從未完全信任對方、讓對方知道自己是甚麼人,這還算甚麼門子的朋友?
「真的很差勁呢……」正當索瑪在苦惱以後該怎麼辦時,艾莉絲已經沖完涼;她猛力打開淋浴間隔,看見索瑪仍呆在原地,就不住嘆氣:「你這傢伙是否需要幫忙嗎?」
見索瑪一副不知又哭又笑的樣子,艾莉絲大概猜到發生甚麼事:「唉!真的……你們兩傢伙真的太似了吧?怎麼總愛想些有的沒的。」
「但是我毀了你們原來的居所,你們原本都能開開心心的生活在那裡。但是我卻把它炸毀……」艾莉絲嘆氣一聲,就把抹身用的毛巾當鞭子鞭到索瑪頭上。
「那就扯平吧?而且呀!你一直都以為自己真的是在為同袍報仇,你自己都是被人利用。就算你不幹,或者在幹這一切途中突然恢復記憶,都還有千千萬萬名主戰派恐怖份子來炸衛星,只要羅盤座藏起了聯邦軍隊的新型機,那裡還是逃不過被毀滅的命運。只是下手的人是你而已。」艾莉絲提出假設去說服索瑪根本毋須介意整件事,因為如她所說,只要羅盤座被發現藏有秘密開發的新型機,它依舊會被恐怖份子所炸毀。因此對於下手的人是誰,艾莉絲早已不在乎。她只在乎自己那失蹤的爺爺身在何方而已。
「那我該怎麼辦?我要如實說出來,還是裝作不知道,繼續欺騙他人,包括最重視自己的朋友?」索瑪這反問,讓艾莉絲稍停三秒後就給出答案。
「這是你的事,你自己作主。只是你不希望讓任何人知道的話,我會守秘密。反正都替某個只在乎姐姐的笨蛋守下不少秘密,多守幾個也沒差吧?」儘管艾莉絲表明會守秘密,但索瑪仍未想到該怎麼辦,所以沒有給予答覆。見對方仍未想好以後該怎麼辦,就離開浴室,留下索瑪一人好好思考該如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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