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覺得這一切猶如夢境——擁有朋友、跟他人一起臉掛笑容的生活對她來說就似一場夢境。只要自己從未擁有這跟詛咒無異的能力,也許自己就能跟朋友開懷歡鬧渡日吧?但命運一次又一次的給予她希望,然後又把她推回原地。
她張開雙眼,看見自己被放在疑似是駕駛艙的地方內。
看來這次藥物跟上次不同,只是普通麻醉藥……但是她們就不怕我會利用他們的機體逃跑嗎?菲莉婭嘗試活動身體,發現自己似是被甚麼固定住,動彈不得。再加上頭頂戴著的東西,這讓她想起童年一些不太好的記憶。
倒是呢……那個鐵娘子從一開始就不打算把我當人看——菲莉婭苦笑著。然後艙門打開,裡面的人正是梅麗莎。菲莉婭才看清楚她的樣貌——一個留著直長啡髮的女人,除了這頭絲滑的長髮,就是她那半毀以致無從推測年齡的臉容及替換成義肢的身體。
「還以為當時能把你殺掉呢!」菲莉婭嘴角微彎地笑道。梅麗莎瞪著她,使她不住的顫抖,這是童年時梅麗莎對她造成的陰影。
自懂事起就在研究所生活的菲莉婭唯一的童年記憶就是無盡的實驗——新人類相關的研究實驗、新型機的測試研究……總之她就只是一隻小白鼠。小時候她曾經有想過向他人求救,但當她透過能力讀取到別人思想後,就發現他們有部份人不是不願伸出援手,只是因為作為主任的梅麗莎的威脅,沒有人敢幫她,或是給予一個孩子應有的愛。久而久之她封閉了自己,裝作對一切都不感興趣的樣子。
菲莉婭最深刻的童年回憶大概就是自己因實驗而痛苦時,那個女人以一種看著物品的冰冷目光瞪著自己。同時因為那些弄得自己頭痛不已的實驗全是梅麗莎主導,所以她對梅麗莎可說是害怕至極。
看來終生都只能活在她的陰霾下……菲莉婭心想,同時亦在測試機體是否跟桑納托斯同一類型——能夠單靠精神感應就能動。
「沒用的,這機械雖然是桑納托斯系列。但是它並不需要人工智能,兵器就該作為兵器任人使用,而非擁有自我意志。若非伊卡洛斯那傢伙堅持無謂的理想,那鐵塊都不會出現。」梅麗莎稍作停頓,並觀察著菲莉婭的反應。這眼神……是要抗衡到底嗎?不過這根本沒用。
「你現在只是作為零件在這裡,只因為你這方面的能力比其他同類高出一個檔次,已經可說是超能力者那種天方夜譚的存在。所以我們研發出能夠催發出新人類的能力來使用的裝置。」
「惡魔。」菲莉婭低吼著,儘管她被束縛,但是她正用她這輩子最兇狠的目光來盯著梅麗莎,恨不得這世上能用目光殺人。
「反正我就只是授命要製造兵器來打贏這場仗而已。」
聽到這話,菲莉婭頓時暴怒:「戰爭早已完結了!和約都已經簽好了!你們還想要打到幾時?」
「你覺得光是簽署和約就能按下仇佷嗎?被伊卡洛斯玩弄而被丟到那群前軍人的你應該可以體會到他們的憤怒及怨恨。」梅麗莎反問,但這沒有問啞菲莉婭,反而讓她知道眼前這女人的內心。
「你……跟他們一樣……都是為了復仇,既然如此,又為甚麼不讓我跟五年前一樣,把之前的記憶清除掉?這不是更容易擺佈嗎?」
「因為那藥有一個相當大的缺陷——被注射了一次後,該對象的抗藥性會變得很高,因此第二次不會有效。所以才把這裝置安裝在這裡,你就把這裡當是你的棺材吧!」梅麗莎說罷就關閉駕駛艙,然後開始啟動程序。
得知自己不是獲救就是葬身於這機體之中後,菲莉婭只好祈求朋友們的安全。
在象龜艾恩正嘗試說服機研一行離開,畢竟之後的危險性仍是未知數。對於擁有專業知識、可以成為專才的他們來說,最好當然遠離危險。再加上被捕獲的那傢伙應該都不希望因為自己導致朋友的同伴們受傷。
至於艾莉莎,艾恩一早放棄勸說,因為他深知道艾莉莎的固執脾氣有多硬。亞蘭的話,就算艦長願意放行,上面都未必願意,因為對於掌控軍部的獨眼龍而言,亞蘭等強化人原本就是炮灰。
艾莉絲的話,或許能用新型機把她吸引到遠離戰線的地方去,剩下的幾人都會跟著艾莉絲離開。因此艾莉絲算是個不錯的下手點。
只是彷彿知道艾恩想要做甚麼的,艾莉絲直白給出答覆:「我拒絕。」
「為甚麼?」
「社員都在這裡奮鬥呢!作為社長當然要全力支持吧!豈能因為有危險就要打退堂鼓?無論如何我都不會丟下社員自己回去,至少大家能齊齊整整一起回去。」艾莉絲說出她的理由,艾恩從中看出她跟艾莉莎一樣不會動搖,就嘆氣:「那麼,拜託注意安全。我不想再見到有人擺著哭喪臉渡日。」
「知道了,知道了!你以為我不知道身在戰艦有多危險嗎?」艾莉絲說罷就回去工作。留下原本只想勸說一行離開的艾恩。
儘管軍方有鎖定過範圍去進行搜索,但就是找不到任何線索。從雷蒙德身上打探抓走菲莉婭的人——即是倪克斯計劃的成員們的情報,卻沒有打探到甚麼,只知道背後擁有強硬的背景,所以擁有資金製造兵器,聯絡都是只派一個信使來交流。關於他們的據點是甚麼一概不知道。
儘管傑斯同是那計劃的成員,但他只是下級研究員兼監護人,因此更加沒有用處。所以只能依賴桑納托斯與菲莉婭之間那微弱連結。
果然桑納托斯有動靜,它抬起頭,把頭轉到某個方向,整備班見狀立即通報艦長亞爾諾德。亞爾諾德隨即命令整備班密切留意桑納托斯,戰艦要以它作為指南針行動。部隊從伊朗朝西南進發,然後桑納托斯聽到菲莉婭的叫喚:「不要過來……」
因此它躁動起來,為免弄壞週邊儀器,整備班只好解除固定,讓桑納托斯活動。見桑納托斯能自由活動,亞爾諾德立即讓機甲部隊準備隨時出動。豈料……
法布尼爾的龍牙浮游炮突然不受控制,自行脫離法布尼爾本體並破壞週邊的機體。桑納托斯的浮游武裝同樣失去控制並傷倒不少機體。
「甚麼?」所有人無一不是這種反應,他們從未想到浮游炮會突然失控並攻擊隊友。為了減少傷亡,整備班緊急卸除固定,讓他們逃開這猶如密室的停機庫,並打開從停機庫直接向外的艙門,讓同伴逃離失控浮游炮的追擊。
在桑納托斯內的傑斯見到這種情況,立即明白是甚麼回事,並通告全艦:「桑納托斯及所有浮游武裝搭載機,快關閉浮游武裝的電源!對方擁有跟桑納托斯類似系統的機體,可以奪取浮游炮的控制權!」
這才讓騷亂停止,但是已經有為數十幾臺機體遇害,有些人不是受傷就是直接被浮游武裝擊殺,總之傷亡慘重。
「倪克絲,能偵測到菲莉婭嗎?」傑斯又問道。然後倪克絲給予了以下答覆:「她讓我們逃跑,大概是因為這樣吧?」
「那麼把所有會用到精神感應系統的機能關閉一下,轉用全自動作戰,可以嗎?」
「殲敵模式已啟動,已經整理好友軍名單。會以空戰作為主要對敵方式以防傷倒民居。」傑斯聽到後,就檢查一下自己的裝備有沒有遺留。
等著我,菲莉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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