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件事距今大概十二年前,當時我正在非洲那裡服役。當時戰爭正陷入膠著,雙方為了殲滅敵人,開始在全世界搜刮任何有新人類資質的孩子及成年人,用藥物等手段把他們強化後,並將他們丟上戰場。因此越來越多那些配備了「精靈炮」的機體出現。
只是我想不到,我所駐守的區域因為比較平靜而被當是練習場而已。
就在炎熱的西非軍事基地直升機坪上,一架直升機停泊在上面。一個身穿白袍的研究員從中下來後就跟上司談話,一會兒後便回去了。
「真是……那群書呆子把這裡當是甚麼?新玩具的遊樂園嗎?」當時的司令是這麼說的。當然,因為強化人的存在,使得戰略思考要大幅改變,從以前雙方對壘要幹掉作為對方雙眼的偵測兵及狙擊手外,還要把能夠利用精靈炮從敵陣後方展開攻擊的新型機列入考慮。所以現在戰爭變數更多了,只要知道對方有幾多強化人專用機、浮游炮的總數量,就可以以此為核心進行重點打擊。
不過據說要進行測試的兵器跟以往的不同,據說它是以某種強大的秘密功能為它的戰略優勢。為了測試這一項功能而在這裡跟其他強化人機體進行對練。
然後被派駐這裡的新同伴出現了,那是一臺如同「非洲黑鑽」塔蘭多斯大鍬形蟲般身披亮黑色的裝甲,背部、手肘及膝蓋則裝備了水晶狀的物體,看其接近刀片的形狀,該不會是用來攻擊對方吧?堅硬度可靠吧?
但是機體到了卻未見駕駛員,該不會早就在機體內待機吧?正常都是弄好手續後才開始進行對練,現在就立即來,未免太急了吧?
果然,基地派出地球軍方研發的強化人專用量產機——無頭騎士。那是一臺頭部呈扁平狀的機體,頭部似乎有著精密的索敵零件,所以有著不錯的索敵能力。
在基地司令發出開始模擬戰的宣告後,只見黑色機膝蓋上的水晶刀片飛出,幾下就把無頭騎士切成碎片,只留下胸部位置。連它放出浮游炮的機會都沒有。
無頭騎士在一瞬間被斬成碎塊,讓在場所有人都感到驚訝,只見研究員唉聲嘆氣,透過對講機說:「叫你用『睡神』進行測試啊!不是戰鬥測試啊!戰鬥測試早做完了!以你的能力,那些機體根本不是你的對手。」
「對嗎?」一把尖細得不留心就會聽不到說甚麼的稚嫩聲音回應。不是吧?這群瘋子竟然讓一個孩子坐在機體內,他們的腦袋有問題嗎?
「唉,算了。這裡還有機體可作測試,反正就算不小心全都弄壞了,你都可以輕鬆解決敵人。就算了。」研究員說罷,就叫機體內那個不知多小的孩子下來,介紹給駐守在這裡的成員。
「這孩子可不同之前找到的吊兒郎當,這是真貨。」研究員吹噓道。就算她真的是科學家們提出來的新人類,都不能夠把這麼小的孩子丟上戰場吧?她這只有身邊研究員半個身高以下的個子,肯定連青春期都未到吧?再加上這瘦弱的身形,恐怕一旦進入持久戰就撐不住。
而且……該怎麼說呢?你可曾見過一個孩子毫無表情,對週遭完全不感興趣嗎?正常小孩子應該跟他的家人玩吧?怎麼……怎麼會在這種殺伐之地,跟我們這些臭男人一起?
似乎是看出我們心裡的疑問,那名該死的研究員說:「這個嘛!她父母把她賣給我們了,所以盡情利用她吧。」
這是要多麼無人性才能說出這句話?就算是戰爭時期,最起碼都不能讓孩子上戰場吧?即使她是孤兒都不應該這樣!
但是她本身完全不在乎這些,那名研究員讓她自己去食堂休息一下,她就自己離開了。有些人能接受她的,就作好心為她帶路。有些則跟我一樣,對於一個年紀這麼小的孩子要上戰場,還要可以在短短一兩回合內幹掉敵人感到又驚又怕而保持距離。
只是之後的事讓我們更加為那孩子感到可憐。
在她被派到這裡一星期後,探測到來自聯邦的軍隊正往這裡靠近。當我們正在準備出發時,那個軍隊的反應卻已經消失了。
是敵軍研發了最新式的匿蹤系統嗎?若是這樣的話,當偵測到敵軍基地在附近時就該用啊!為甚麼現在才用?
因此司令讓我們先待機以免中了調虎離山之計,並派出偵察用無人機用肉眼搜索。結果找到的是駕駛艙連同後方的動力源都被刀狀物擊穿的敵軍機體。
是那孩子做的嗎?我們看著那個正在食堂上享受牛奶的女孩,但是她人就在這裡啊!不可能遙控機體出去迎敵吧?
那個惹人厭的眼鏡研究員看著我們一臉驚訝的,就笑著說:「哎呀!搶走你們發揮的機會呢!倪克絲已經處理好了,對嗎?」
只見那個孩子安靜的坐在椅子上一邊喝牛奶,一邊點頭。那群瘋子,到底把一個孩子變成甚麼樣的怪物啊?
在之後我們知道軍方高層已經喪心病狂到容許一個小孩可以透過精神感應來控制機體行動,並上前線殺敵。儘管這會對孩子造成一定負擔,都沒問題,因為她驚人的感應能力可以精確的讓那些刀片貫穿敵機駕駛艙,把當中的人一分為二。
瘋了,真的瘋了!他們根本沒想過要讓孩子正常成長,這樣下去她只會變成戰爭下的殺人工具,一旦和平了她也許會被軟禁,直到戰爭再來的日子或者被殺吧?
為了讓那孩子能活得似個正常人,我們試過讓她參與我們的運動,亦帶她進入圖書館閱讀圖書。但她對這一切絲毫不感興趣,甚至覺得多餘。
「既然只是一件工具,就只知道成為工具要知道的事就好了。」這句話從那不足十二歲的孩子口中說出來時,簡直讓我們眾人對於這軍隊及政府感到心寒。
因此當鴿派開始崛起,並且開始遊說各軍爭取他們支持時,我們這群曾在西非基地駐守過的前線軍人立即響應,並以軍變的方式來逼迫鷹派們去簽署和約。當然有些人覺得這是膽小鬼的行為,所以離開軍隊繼續他們的戰爭。但是他們大概不知道除了他們的家人,還有不少人因為戰爭而被犧牲。
至於那孩子,我記得在她離開基地的兩年後就失去了蹤影,據說是因為某個研究員違反了計劃參與者的守則而面臨處分,結果讓她帶著那研究員逃跑。
儘管感到驚訝,但聽到這消息時,我不禁為那孩子終於開始在乎其他人感到高興。
希望她能獲得自己的幸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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