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早晨,重淵精神飽滿的睜開眼,總算是睡了個好覺。
昨日的纏綿如場夢一般,垂首望去,璞玉仍安穩躺在他懷中,一切是多麼的真實,不是空夢一場。
從窗外天色看來,時間約是巳時過半,和平時的作息比起來晚了不少。話雖如此,重淵沒有半點想起身的打算,他不想驚動懷裡的人,卻忍不住輕輕在那柔順的髮頂落下一吻。
懷中的人微微動了一下,重淵像是做壞事的孩子抿了抿嘴,輕聲問道:「吵醒你了?」
璞玉其實老早就醒了,想起昨晚的事,整個人羞的不敢亂動,只能繼續將側臉貼著那溫熱的胸膛,聽著一聲又一聲規律的跳動。
一聲,兩聲,三聲,他仔細聽著,直到自己的脈搏舒緩下來,和耳邊的心跳聲逐漸同步。
隨著重淵的開口,那好不容易規律的心跳漏了一拍,隨即又亂了起來。無法再繼續裝睡,璞玉這才緩緩的搖了搖頭。5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MUPG3zlP2k
細滑的髮絲隨著璞玉搖著頭,在重淵胸口輕撓著,他緩慢吐出一口氣,將人摟緊了些。
「天亮了。」璞玉說道。
嘴上是這麼說,人卻依戀著包圍著他的溫度,一動也不動。
「我們……可以賴床到中午嗎?」重淵湊近璞玉的耳邊,偷偷地問道。
面對撒嬌似的疑問,璞玉忍不住笑出聲。
換作平常時候的三水小築,當然可以想什麼時候起床就什麼時候起床,只不過他們並不在三水小築,而外頭還有個人在等他們起身。
這次千世沒有一大早來敲門,八成是想給他們機會好好睡上一覺,自己則是和赤月燐在哪處等著他們醒來再一同上路。
在這之前已經讓千世等了不少次,重淵想想還是打消賴床的念頭。
璞玉比重淵先起身,日光落在他的身上,好似散發微微的光暈,重淵看的著迷。璞玉將衣物穿上,輕盈的布料遮住前一晚留下的痕跡,獨留肩頸上的一抹紅暈在衣領邊若隱若現。在他站起之前,重淵突然坐起,將人從後方擁入懷中。
「怎麼了?」璞玉微微側頭。
重淵沒說話,將唇貼上那沒被衣物遮擋的痕跡。璞玉耳根泛紅,在他來的及開口前重淵便已退開,順道將他的衣領拉高點,把那抹痕跡牢實遮住。
似是察覺這舉動的用意,璞玉輕輕笑了,從重淵的方向看來,那嘴角上揚的角度是多麼優美。
從前璞玉的舉手投足都讓他怦然心動,如今更是像一粒星火,隨時能在他心上燎起火花。
他不敢再多想也不敢再多看,趕忙起身,匆匆梳洗收拾過後,和璞玉與千世會面去。
來到食堂時果然看到千世和赤月燐坐在桌邊等他們,見到人便招手示意他們過去,一番噓寒問暖之後邀他們一起坐下先吃個早飯。
赤月燐難得也坐在桌邊,只見千世將肉包扒開,熱氣伴隨著肉香裊裊升起,聞的令人食指大動。他剝下一塊包子皮往自己嘴裡塞,第二口肉餡兒卻是送入赤月燐嘴中,沒幾下子肉餡吃完了,牠就舔著嘴目不轉睛的盯著千世的手。
小狐狸看著真是幸福,津津有味的吃了三份包子餡兒後,睜著一雙圓滾滾的眼珠子瞧著千世,像是在問他:怎麼沒了?
「小祖宗,你吃肉我吃皮,這包子這麼大顆,皮可不少啊!您想撐死我嗎?」千世沒好氣地看著身邊圓滾滾的毛球。
「要不我也點幾顆包子,餡給牠,我吃皮就可以了。」重淵想著赤月燐原型可不小隻,這麼幾個包子餡應該不夠維持牠的能量開銷。
「別寵牠,牠的食量可驚人了,這包子餡只夠牠塞牙縫。」千世急忙阻止。
這也難怪平時赤月燐不跟他們一起吃飯,牠都是自己到野外去覓食,這麼大一隻狐妖,誰知道牠是捕捉了多少獵物才吃飽的。
赤月燐一爪拍開千世的手,撇嘴說:「陪你吃早飯是給你面子,不然我才懶得坐在這裡。」
「是是,勞煩你了。」千世笑著,「大爺,喝豆漿嗎?」
又是小祖宗又是大爺的,赤月燐鼻孔出氣,翻給他一個大白眼。
在那之後重淵也叫了幾顆包子,看是有多好吃竟然連赤月燐都吃的津津有味。璞玉沒有吃肉包,只是如往常的叫了碗熱豆漿小口啜著,重淵望著他嘴角忍不住微微揚起。
赤月燐的眼珠子才剛翻回來沒多久,看到這一幕差點又翻回去。千世沒有被這兩人閃瞎,邊喝豆漿邊看著他們,心中滿是欣慰。
兜兜轉轉這兩人總算是走到一起,只願他們能夠持續這樣走下去。
包子吃完了,豆漿也喝完了,睡飽吃飽,幾個人也準備起身回南斗泉去。然而就在他們前腳才剛踏出旅店門口時,一名身穿琥珀色衣著的女子來到他們面前,檔住他們的去路。
女子一頭長髮以蜈蚣辮綁在腦後,一雙柳葉眼柔中帶勁,從她的身段看來並非尋常大家閨秀。
重淵頓了片刻,快速搜索記憶發現他與這名女子素不相識,想來璞玉也是如此。他將頭轉向千世和赤月燐所在的方向,赫然發現兩者的神色有異,似乎是認識這名女子,只不過沒料到會在此遇上。
「二少爺想見你。」女子沒浪費唇舌,說話簡潔有力,無視千世的變臉,直接說明來意。
千世聽聞略為僵硬的笑了笑,赤月燐則是站在千世腿邊不發一語,眼神飄到一旁彷彿不關牠的事。
沒見過千世這樣的反應,重淵忍不住問道:「二少爺是誰?」
千世尷尬的笑了兩聲回道:「我哥。」
「白梨的……」重淵想到第一次與千世碰面時,曾提過他兄長的契約之妖是條名為白梨的大白蛇。
「白梨?」千世先是一愣,這才想到曾和重淵提過,隨即搖頭,「白梨是大哥的,這是玥犽,跟著我二哥的。」
太谷羅這代的嫡系子嗣中有三個,個性皆不相同。大哥溫和儒雅,二哥浩然正氣,三弟放蕩不羈,儘管個性差異極大,三人之間的感情卻十分深厚。
千世一天到晚喜歡亂跑,甚至長期在外遊蕩也不肯歸家,想必這次是出動二哥來抓人回去的。
「小少爺?走不?」玥犽翹起單邊眉毛,語氣中大有『你不走我就扛你過去』的意思。
「走!都找到這來了,怎不走!」千世笑道,「這幾個我朋友,一起行吧?」
重淵還正想跟千世說如果有事他們可以等著,或是先行回南斗泉,沒想到直接就被邀上同一條船。
玥犽銳利的目光掃過重淵和璞玉,重淵沒有感覺到敵意,身體還是下意識的緊繃。
沒有預想的刁難,玥犽反倒爽快的答應:「行啊!千生只交代要我帶你過去,沒說其他人不能一起。」
「太好了。」千世似是鬆了口氣,接著轉向重淵兩人,「走吧!」
玥犽的話不多,一路上走在前頭完完全全就是個帶路的人,千世和赤月燐跟在她身後,重淵和璞玉則在行列的尾端。千世與玥犽之間沒什麼特別的互動,反倒是赤月燐與玥犽之間可以感覺到隱約有些互不相讓的氣勢。
重淵想到曾經學過的一句話,一山不容二虎,不過這裡一隻是狐狸,另一隻……他看不出來。
跟著玥犽走了一小段路,他們來到附近的一間茶樓,想到才剛吃了三份包子皮之後又要進茶樓陪哥哥喝茶,千世覺得胃裡還沒消化的包子皮在翻滾。
「怎麼?吃壞肚子?」赤月燐忍不住吐槽。
「沒,撐了。」千世一臉『怪誰?』的反望回去。
赤月燐沒說話,默默用那蓬鬆的尾巴輕輕掃過千世的衣襬,意思意思的安慰他。
進到茶樓的一間包廂,裡面坐著一名男子及一名女子,見到千世幾人便示意他們坐下。玥犽沒坐下,站在男子身邊,赤月燐也沒上坐,在千世腳邊端坐著,又開始理毛。
男子外觀與舉止和千世截然不同,但身上有股與千世相似的氣息,想必就是玥犽口中的二少爺太谷羅千生。他的相貌俊朗身姿挺拔,長髮整齊束冠,眉目間透露著一絲不苟,第一映像便是個穩重之人。一身白底長袍裹著霽色滾邊,身形比千世更加厚實挺拔,縱然兩人年齡差距不大,看上去卻是成熟許多。
千生身旁的女子就沒有千生那般嚴肅,見到幾人進來,起身就要替他們倒茶。
「古情姐,我來就好。」千世急忙制止。
「客氣什麼?長輩面前做做樣子就算了,私下就隨便了啦!」被稱為古情的女子豁達笑著。
她身穿淺丁香色的連身紗衣,長髮以個精緻的木簪子半扎著,打扮看似尋常,舉手投足之間卻有著大家閨秀的優雅氣質。一雙圓滾滾的杏子眼給人機靈活潑的印象,說起話來也是不拘小節。
古情是北方峪嶗山的咒泉鄉二小姐,和太谷羅一樣也是西界四大馭妖家族之一。咒泉鄉行事低調,不常參與外界的馭妖活動,是個默默做好自己本份的家族。外界看他們彷若霧裡看花神祕至極,一些馭妖小家族間也有如此認知,畢竟峪嶗山是個極陰之地,也不會有人想要與他們有什麼瓜葛。話雖這麼說,若是互動過後後便會發現,他們其實不如傳聞的那樣不易親近。
好比眼前這個古情小姐,神秘與陰鬱的這兩個詞完全無法套用在她身上。
咒泉鄉一向和太谷羅交好,古情更是小時候就認識這幾兄弟,是以這次碰巧跟著父親去拜訪天霧山莊,聽聞千生要來尋千世,便拗著說要一起跟著。父親疼她,千生也拿她沒轍,只好由她跟來。
介紹完古情,千世也將璞玉和重淵大致介紹了一下。一個山裡長大沒有靈力的小夥子,以及一個渾身是靈氣的玉妖,要多普通有多普通,但兩人還是扎實的受了千生許久的注目禮,就像是在確保他的好弟弟沒有在外面亂交朋友。
「盯著看那麼久,別把人家嚇壞了!」古情沒好氣的打斷千生的注目禮,「你們吃過沒?我們剛吃完在喝茶,如果肚子餓我再叫些小點心,他們的肉包子可好吃了!」
聽到肉包,千世的眉頭忍不住緊了一下。
「不用麻煩,我們剛才吃過了。」重淵查覺到千世的無奈,趕忙替婉拒。
「是嗎?真可惜。」古情總算是坐回位子上,拿起茶杯喝起茶來。
「這裡的點心,哪比得上家裡的?」千生說著也喝口茶。
古情沒回話,這一句分明是衝著千世去的,這兄弟倆要過招,她可不想擋在中間。5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iTDuDmg2F2
千世咋舌,趕緊也跟著喝了口茶,想想人都來了還是得面對,只好開口問:「你怎麼找到這裡來了?」
「我不來難道你就會去找我嗎?」千生看著弟弟,眼中盡是無奈。
「說想見我我就去啊!」千世聳肩,隨後話鋒一轉道:「你不會特地大老遠跑來這邊找人,發生什麼事?」
一秒回到正題,就連和他們熟識的古情也一時沒反應過來,以為這兄弟倆會把家常瑣事先講個遍,沒想到一個眼神一個動作,就知道他們到此是有原因的。
「若非要事你不會把赤月燐獨自送回來通報,若不是急事,赤月燐更不會丟下你一個自己回來。赤月燐的話我們聽了,現在我想聽你要說的話。」千生正色說道,讓其他人不自覺的也認真起來。
唯有千世能在千生這般嚴肅的注視下神色自若的喝茶。
重淵想起從百空呈回到南斗泉時,赤月燐有好一段時間不在身邊,他原以為赤月燐只是回家替千世報個平安,沒想到是去告知有關煉妖術重現的事。
想及此他突然意識到,千世早就知道千生來找他是為了這件事,所以才要求他和璞玉一同赴約,畢竟他們也已被攪入局中。
煉妖術非同小可,百空呈的滅亡並沒有解決這件事,反而拉出了逝玉和那名自稱他哥哥的少年。如今他更是見到了五爺,也得知了有關沂鱗大蛇的事,他從沒想過卻不得不去想這後面還有多大的危險存在。
桌子下,璞玉握住他的手,似是在告訴他別害怕,他在。
千世如實的把這些日子來的經過從頭與千生講了一遍,從他開始追蹤邪妖,一直到在羅門遇上重淵與逝玉,再來是半本煉妖密錄與百空呈。在千生面前,一向我行我素的千世像個如實交代的孩子,把對方想聽的話全都一字不漏的說出來。
他也提到了赤月燐沒有說過,在齊白夜發生的事情以及有關逝玉和那名謎樣的少年,但重淵和璞玉發現,關於他們兩個的事,千世並沒有全部說出來。
是想保留些屬於他們的隱私,還是不希望千生做太多聯想,這點他們不得而知,有可能兩者皆有。
聽完千世的話,千生陷入思考。
茶沒了,古情便再要了一壺,替他們倒滿。
「其實我們不只收到赤月燐的通報。」千生眉頭微皺,「在赤月燐離開之後,有封匿名的信被送到天霧山莊,對方沒留下可追蹤的線索,但從信件上殘留的氣息判斷,應該是隻妖。」
「信上說了什麼?」千世詢問。
一定是什麼重要的事,否則千生不會斷然南下,而且還先來找他。
「注意沂鱗大蛇的動向。」千生字字清晰,聽得在場每個人心頭一震。
桌子下,重淵反抓住璞玉的手,換他告訴璞玉,他也在。
「所以是說,有人重啟煉妖術,是為了要復活沂鱗大蛇?」古情總結著。
每個馭妖師對沂鱗大蛇的傳聞多少都有了解,古情自然也不例外。
「沂鱗大蛇雖然早已滅亡,但他的屍身仍在寒鳶湖底,我們尚且不知煉妖術能做到什麼地步,若那封匿名警告是真的,不排除有這種可能。」千生說道。
「真能復活嗎?沂鱗大蛇已死,復活了也只是個空有軀殼的妖屍吧?」千世對復活沂鱗大蛇這件事感到不安。
「可不是還有個封印在嗎?那道封印不是堅固無比,誰也解不開嗎?」古情納悶,「這樣要怎麼觸及沂鱗大蛇的屍身?」
封印住,別說是復活,就連想控制都難。
璞玉的手指捲了一下,抬頭看向重淵,後者將手緊緊握了握,和他互看一眼接著點了點頭。
「沒有封印永遠牢固,隨著時間過去,若沒有加強穩固,必然會有弱化的一天。」璞玉緩緩開口。
千生轉頭望向首次開口的玉妖,被他所說的話吸引。
不如千世被視為能攻能守的馭妖天才,千生在馭妖師中以封印著名,整個西界中他封印過大大小小的妖物,在這方面他了解甚多。從璞玉短短一句話中他聽得出,這隻妖對於封印也很熟悉。
璞玉對上千生的目光,對方等著他繼續把話說完。
「那道封印早就已經不在了。」
璞玉說的篤定,在場的人聽得不寒而慄,不只站在一旁的玥犽,就連坐在一旁的赤月燐都站起了身。
「何出此言?」千生先是看了千世一眼,千世搖頭表示不知道此事,這才又轉回璞玉身上。
「因為我就是那道封印。」璞玉眼簾微垂,「白玉緣以自身作為封印,而我是白玉緣死後,同一塊玉再次妖化而成的。」
說完這句話,璞玉微微吐了一口氣,這是自他得知過去以來,第一次正視自己就是白玉緣的這件事。重淵仍握緊他的手,給他力量讓他面對這一切。雖說他是他,白玉緣是白玉緣,過去與現在不該混為一談,然而在這一切的牽扯之下,他不由自主的被捲入其中。
「那你知道沂鱗大蛇的情況嗎?」千生問道。
他起先以為重淵和璞玉只不過是千世路上結交的友人,沒想到卻是這麼關鍵的存在,他並沒有質疑璞玉的身份,因為他相信千世的判斷。
「我不清楚,我恢復過去的記憶也只是幾天前的事,當我再次化妖的時候早已不在寒鳶湖。」璞玉搖頭。
「看樣子,寒鳶湖勢必要去一趟。」千生語氣沉重,「煉妖術顯然已經現世一段時間,封印也被破除,那警告信想必是真的。」
「既然白玉緣本身是封印,那封印是誰破除的?又是如何破除的?」古情也疑惑著,「我沒有惡意,但為何封印被除之後,玉石還能再次成妖呢?」
「較為弱小的妖物可以用靈力直接封印,但像沂鱗大蛇那般的大妖,則需要媒介。當年白玉緣想必是用了自身作為媒介,以他全身的靈力、修為及血肉,創造出堅不可摧的封印。」千生解釋道,「媒介的損壞也會導致封印解開。」
「我想媒介確實是被破壞。」璞玉摸了摸胸口,「我只是半塊玉,還有另半塊也已化妖。」
「逝玉?」重淵脫口而出。
怪不得他總覺得逝玉和璞玉長得如此相像。
璞玉點了點頭,說:「他仍堅守著白玉緣的記憶,也和煉妖密錄的奪取有關,若是有人想復活沂鱗大蛇,他的可能性很大。」
「可是白玉緣希望沂鱗大蛇復活嗎?」古情喃喃說著,「而且他要怎麼自己破壞媒介?」
和逝玉一起的少年或許是關鍵,只不過他雖然有著深厚的妖力,但看起來並不像是始作俑者。
重淵想到少年便想到在砂子谷時他自稱為自己的哥哥,那麼在他遺忘的那段記憶裡,是否也和這一切有關連?如果記起來,是不是對現況有所幫助。
他張口想說什麼,卻看到千世望著他。
剛才在與千生講述發生的事情時,千世並沒有說出少年與重淵的關係。不是不重要,而是他不全盤相信那人所言,更不想隨便說出這種毫無根據的話。然而,逝玉要捉重淵是真,這也代表著重淵必然和這起事件有關,只是他所扮演的角色到底為何目前尚不明朗。
重淵閉上嘴,沒有再說話。
「既然要去寒鳶湖,那就去吧!」千世攤手,「你來找我,就是要我一起去,不是嗎?」
「與其讓你自己橫衝直撞亂闖,不如留在視線範圍來的好。」千生說得明白,「大哥已聯絡其他馭妖師,屆時我們會在渭川江北邊的曲水鎮會合。」
「那個,我可以一起去嗎?」重淵想去,他的過去或許就藏在這堆謎團之中。他說過不在意過去的事,可如今捲進這麼大件事裡,要如何不在意?
「雖然我沒有在寒鳶湖的記憶,但或許還是有可以幫得上忙的地方。」璞玉緊接著說道,「逝玉並沒有那麼好對付,至少我還能牽制住他。」
那段過去已經無法再左右他的思想,如今重淵去哪,他就去哪。
「當然好,璞玉是不可多得的戰力。」千世笑道。
只是那抹微笑下,他其實是不希望重淵和璞玉跟來,他希望他們兩個能好好的回到三水小築,遠離這些不該屬於他們的紛爭。然而他們做出了決定,千世也只有尊重他們的決定。
有千世掛保證,加上璞玉的前世好歹就是白玉緣,千生沒有理由拒絕,便答應帶著重淵與璞玉一同上路。
原本重淵和璞玉是要去南斗泉,不過計畫改不上變化,曲水鎮與南斗泉是反方向,想來此行是沒有多餘時間再去找汕源他們,只好再捎封簡單的信通知他們現下的狀況,主要是告知他與璞玉一切安好,不用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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