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村長娓娓道來的聲音,整個羈留室鴉雀無聲,周圍的氣氛也變得死氣沉沉。兩人聽得眉頭深鎖,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他們的手心冒著冷汗。
子暉眼神憂鬱,夾雜著一些不安「原來你的名字叫莫海。後來呢?那五個女子是你幫他找來的嗎?」
村長講述的往事讓安迪陷入深思「他要找的人,是否要有特定的規則?」
聽到這話,村長瞪大了眼睛,嘴唇微微顫抖「你,怎麼會知道?」
「某些原因而推測出來的,嚴格來說與村莊無關。」
村長心中湧起一股莫名的煩亂「他要找的人規限可多了,不僅要是女子,年齡要介乎於18至25歲,出生時間還要在破曉的5時至7時之內。」
安迪腦子裡湧出了許多念頭來「為什麼會有這樣的規則?」
村長嘴邊賭氣地扯出一絲苦笑「我有問過,但他沒有回答﹗他叫我不要問,只要我找到五個這樣的人,力量便歸我。說真的,當時我也半信半疑,亦十分頭痛﹗要我擄拐幾個人輕而易舉,但設有規則的話.... 實在太難了﹗」
「結果你還是替他找到了?」子暉蹙著眉,把怒意暗暗吞入肚中。
「希奴比亞人口再多,要在這種規則下,又不要太張揚確實有困難,我命人去四出查探,花了兩個月,利用利誘才只找到兩個人,後來我派人到境外尋找,用了三個月時間終於集齊了五人。」
子暉眉宇間的憂愁顯得更濃「你把她們囚禁在囚牢內?」
村長輕揚起嘴唇一角,淡然一笑「嘿.... 那個時候根本沒有什麼囚牢,抓到第一個人時才建的。」
安迪抿緊嘴唇,一種無言的憤怒隱隱透出「哼﹗為了得到力量,你還真是無所不用其極啊﹗」
村長絲毫沒有被凌厲的目光打動「對啊﹗我是個野心勃勃的人,為了權力,我會不惜一切﹗」
安迪用冰冷的目光掃視了他一眼,眼神不屑,還隱含一絲厭惡「所以你便眼巴巴看著五個女子被殺而袖手旁觀?」
村長毫不掩飾心中的兇殘和冷酷「成大事者,哪有心思去想別的﹗我把五個女子交給他後,他遵守承諾,真的把力量給了我﹗那時我顧不了這麼多,擁有了夢寐以求的力量後,我想要什麼也沒人能阻止﹗」
子暉突然恍然大悟「那我明白了﹗你不讓村莊開放、為村莊定下不合理的規矩,目的就是不讓村民有任何背叛,你以暴力令他們懼怕你,就只為了自己的一己私慾﹗你這個控制狂﹗」
村長一下子激動起來「我給他們有飯吃、有衣服穿,有什麼不好?壞人都是被所謂的好人逼出來的﹗」
「哼﹗怪不得無論如何查也查不到,原來是這麼一回事。」側邊傳來雷警長的腳步聲,他慢慢的走過來。
「我見你們談了那麼久也不出來,便進來看看,怎料卻聽到....」雷警長眼神充滿了鄙視,強壓著心底那股怒氣「派出所成立了接近20年,之所以會成立,聽說就是當時有兩名少女說得到某人的幫助,可以有一個去海外留學的機會,誰知一去不復返,她們的家人四處尋找也無所獲,亦求救無門﹗這時當地政府才意識到,一個地方無論多太平,也需要有人去維持治安的。」
村長對著雷警長一邊拍手一邊苦笑,「好呀﹗好呀﹗連你也來了﹗想怎樣?想起訴我?還是困我困到在這裡死去?」
雷警長的眼神毫不閃躲,流露出一股強烈的厭惡「先不論你殺人、埋屍、燒骨有沒有做,光是擄拐綁架,這下可夠你受了﹗」
村長冷冷地看著雷警長「呵呵,是嗎?我又沒殺人燒骨,你要用20年前的事來定我罪?20年前派出所還沒成立,當時又有什麼法律來起訴我?」
雷警長挑起一邊唇角,話帶嘲諷「這個你用不著擔心,已現今的法律,即使20年前的事不能把你起訴,但司法程序起碼也要搞過一年半載,到時你就算無罪釋放,我怕你有家歸不得。」
安迪開始重新思考此事「村長,你一直否認殺人、埋屍、燒骨的事,那這些事都是伊拉弗洛斯一個人幹的嗎?」
村長話語一滯,眼神暗淡了下來「正確來說,我不知道﹗自從那天起,我無暇理會,我再次到囚牢裡,已是幾天後的事,當時囚牢內已空無一人。」
子暉緊繃著臉地追問「那伊拉弗洛斯呢?薩特呢?」
村長只能深呼吸控制住自己,即使過了這麼多年,重提往事仍歷歷在目......
莫海去到伊拉弗洛斯的住處,只見他失魂落魄的從小屋裡出來。
莫海叫住他「伊拉,你要去哪?」
伊拉弗洛斯迷茫地回頭「我要離開一段時間,有些事想拜託你。」他推開小屋的門,莫海往內一看,竟見一座雕塑立在他面前。那座雕塑似乎是用石膏雕刻而成,足有一個真人那麼高,其精緻細膩的雕琢間直入木三分,最令莫海驚訝的是,雕像的取材竟是薩特﹗
「這.... 是什麼回事?」原本莫海想問那五個女子他如何處置了,但就被眼前這尊薩特雕像震撼得分神。
伊拉弗洛斯的心情沉重,猶如被千斤重石所壓「我太太因為難產死了,孩子也死了,為紀念她,我把她的樣貌刻成雕像,我希望你能興建一個地方,把她當成宗教人物安置。」
莫海的呼吸開始急促,激動得手都在發抖「這.... 這個.... 怎麼可能辦得到﹗」
伊拉弗洛斯的一雙瞳孔透亮有力,透出不可侵犯的攻擊性「請你不要忘記,是誰給了你今日的身份與地位?是誰給了你想要的一切?」
「......」莫海臉上的肌肉在扭曲,可是敢怒又不敢言。
伊拉弗洛斯的臉色變得黑沉沉,冷冰冰地說「你現在所擁有的力量,不會一輩子屬於你的,它會逐漸衰弱,只有我,才能把這個力量維持。」
「......」莫海不甘心地緊握雙拳,可是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放心,我會再回來的。你只要把薩特.... 的雕像妥善安置好便行。」伊拉弗洛斯掉下這句話後,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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