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琴在小巷內,不斷用拳頭敲打著牆壁,直到敲得手也出現瘀青,意識到痛楚才令她停下﹗她倚在牆邊痛哭,肉體的痛遠遠不及心靈的痛﹗
「快選一個﹗了結這種關係﹗」她在心底猛地呼喊著,但奈何任她想了千遍萬遍,仍是給不出一個結果。
對於任何一個女子來說,這不就是一個簡單至極的問題嗎?為何在她身上卻是猶如艱難困苦的問題?她不解,直至哭得疲累,淚水哭乾,她都沒有一個實實在在的答案。
「怎麼辦?怎麼辦?怎麼辦?該怎麼辦?」美琴在心中拼命吶喊。
過了良久,她站起柔弱疲憊的身體,漫無目的地走著。她沒有方向,找不到心中的目的地,只管不斷地向前行。走著走著,她似乎走到小島的另一邊,她走上由天然碎石加上人工雕琢的階梯,看見隱藏在草嶺石壁的小丘之上,有大片雲霧聚集,雲霧表層起伏流動如臨大海之濱,波起峰湧,漫無邊際。站在此處,能360度眺望大面積雲海,鬼斧神工般的自然景觀讓人驚艷不已,原來小島的另一邊,竟有著這樣的奇景,眼前的美景令美琴暫時放下選擇的痛苦。
她逗留了許久,見另一處有個竹林的道路,便順著那個方向走去。她沿著竹林一直走,大片的竹林彷彿置身於武俠世界。
突然一個身影在她眼前掠過,美琴定神地看著,雖然身影走得很快,而且一閃而過,但她對身影頗有熟悉感,心裡默念了一句「塔洛斯?」
美琴立刻踮起腳尖,四下張望,焦急地呼喊她的名字,在竹林尋覓她的影蹤。
「喂﹗你是誰?在這裡幹嗎?」一把聲如洪鐘的大吼把美琴嚇了一大跳。
美琴馬上轉身,向聲音方向望去,一張乾癟的臉孔,兩眼半睜半開的怒視她,朝她緩慢地走去。
美琴立刻道歉「不好意思,我.... 好像迷路了,亂衝亂撞的卻被周圍的美景吸引。」
老人生氣得盯著她,枯柴般的手上青筋清晰可見,他指著美琴「這裡不允許外人進來﹗滾﹗」
見老人目露凶光,她亦不想久留,但他們是為塔洛斯而來,眼看正有些微線索,美琴不想錯過。她掏出手機,找了一張塔洛斯的照片給老人看「實在不好意思,我會走的,但在走之前,可否問你有沒有見過這個女孩?」
老人一看手機上的照片,眼睛瞪得渾圓,呼呼地呼出粗氣「你是什麼人?為什麼要找她?」
美琴不預老人有這種反應,怔了一下「對不起﹗她是我的朋友,我剛才好像見到她走過這裡,請問你有見到嗎?」
「哼﹗別亂說﹗快說真話﹗」老人白髮豎了起來,皺紋也泛起來。
「我沒說謊,是真的﹗」面對突如其來的情況,美琴也有些束手無策「如果你不告訴我便算了。」她偷偷環視周圍,還是走為上計為妙。
「休.想.走﹗」老人五官猙獰地擠成一團,面目看起來很可怕。
美琴心中湧上一些不好的預感,不理會老人轉身就跑。怎料一個看起來瘦削單薄的老人,最少年過七十,想不到會有如此身手,他不單熟悉竹林的環境,還具有非比尋常的能力,力量超凡,動如脫兔。年輕的美琴,如非當過幾年記者,鍛練過體魄,早已被他追上。
老人就像一支箭向美琴衝來,她拼命地跑,忽然被一根細小的樹枝絆倒在地上,身後的咆哮聲越來越近,她絕望地在地上爬著,正要借助身邊的大石頭爬起來時,老人已經到了她的背後,突然出手,猛地抓住她的頭髮往後一扯,驟然遭到這種毒手,她發出了驚天動地的尖叫,脖子卻被一隻冰冷的手捏住「你要去哪裡啊?」
美琴瘋狂地掙扎,暗地裡想「為何這個老人力氣這麼大?」
老人擺出一副威嚴的臉看著她,聲線冷酷「不想受苦的話便告訴我,妳為何要找薩特?是誰叫妳找的?」
美琴被捏著脖子說不出話來,她拼命搖頭,不停咳嗽,口裡發出痛苦的呻吟,瀕臨死亡的窒息感讓她不由得閉上了眼,接著眼前一黑,再也維持不了意識清醒,倒了下去。
再次睜開眼的時候,發現自己正身在一個彷如囚牢的地方。整個空間十分昏暗,只有幾縷殘陽射進來的光充當照明,但卻被無邊的黑暗所吞噬,就連空氣都是渾濁的,殘破的泥牆充滿著壓抑,一根根粗如手腕的鐵條,並未因為生銹而鬆脫,反而緊緊的釘在地上屹立不倒。
美琴站了起來,驚惶失色,恐懼莫名,她一邊捉著鐵條猛搖,一邊大叫「救命啊﹗有人嗎?有沒有人來幫幫我?放我出去﹗放我出去﹗子暉﹗安迪﹗你們在哪裡?快點救我﹗救我出去﹗求求你﹗」
呼天搶地的叫喊聲,叫了半天也沒看到半個人影,一切想像中的恐佈全都擠入腦中,她一把眼淚一把鼻涕的跌坐下來嗚咽地哭,今天整日都在哭喊中渡過,她幾乎把眼淚流乾,已再沒有多餘的力氣叫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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瑪姬在回家途中,在遠處看見有人拿著燈走過,她心中疑惑在想「這個時候,家家戶戶理應在家中,如沒有特別的事是不會外出的。」
她好奇地快步跟上那人,在汽油燈的映照下,瞥見是村長,她感到莫名其妙「是村長?他一個人要去哪裡?」瑪姬一面保持距離,一面跟在村長身後。
村長來到的是專為犯了村規的村民囚禁的地方,因囚牢常年不見天日,潮濕和渾濁的味道,充滿一種死亡的氣息,一個正常人待半天也受不了,所以村民們大多都不敢觸犯村規,亦不敢逆村長意思。
她只敢待在草叢裡,以大石作掩護,偷聽著村長與某人的對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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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陽退去,黑沉沉的夜降臨,風吹起落地的塵土,飄蕩在半空中,彌漫了整個囚牢。倏然一片燈光映照在美琴身上,她下意識轉頭張望。
「怎麼樣?不想被困便老實交代﹗」來人正是那個老人,他拿著汽油燈緩緩的走到囚牢前。
「是你?你是誰?為什麼要把我囚禁?我要向你交代什麼?快放我出去﹗」
「這條村本來便是禁止外人進入的,我是這裡的村長,妳叫什麼名字?」
「我叫馮美琴。」
「很好。」他拿出美琴的手機「妳為何會有薩特的照片?」
「薩特?」美琴愣住,原來塔洛斯真正的名字叫薩特,但她的樣貌怎會成為雕塑品?美琴已沒有力氣思考太多「我不是說過嗎?她是我的朋友,我是來找她的。」
「不可能﹗胡扯﹗簡直是胡扯﹗」村長沉默了一下,語重心長地說「妳也不想留在這裡吧?乖乖說出來,我答應放妳走。」
「你要我說什麼?我說了你又不相信﹗」美琴臉上現出了怯懦討饒的神情。
「好,那我換過問話方法,為何妳會認識薩特?找她幹嗎?」嘴巴說換過問話方法,其實來來去去也是問同一個問題。
美琴確實不知道該說什麼,他看起來並非尋常人,若說錯半句話,他又不知會怎樣對待自己,更可況對於塔洛斯只是一知半解,自己只是教懂她自理的能力,而且她的語言能力極低,只懂一些簡單的句語,談不上是了解,甚至可以說是陌生「我.... 我真的不知如何說起,你把我困在這裡,腦子已不聽使喚,你先放我出去,我再向你解釋吧﹗」
村長輕蔑地揚起嘴角「哼﹗我儘管看看妳嘴巴到底有多硬。」他向囚牢拋下一袋麵包和水,輕哼一聲,頭也不回頭便走了。
「不要走﹗放我出去﹗求求你﹗」美琴臉上現出一陣痛苦的痙攣,兩眼發直,又驚又怕。
「安迪﹗子暉﹗救救我啊﹗」可能是太激動的關係,她整個身體就像泄了氣的氣球,沒有力氣來支撐,在一刻間昏了過去。
瑪姬雙手掩著嘴巴,她想趁村長走後往囚牢裡看,但又怕村長會折返,如果給村長看到,自己也會糟殃,於是她用盡力氣跑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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