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經波折,灝東在律師的陪同下,終於可與馬斯見面。
心急如焚的灝東,一見到馬斯便大喊「老頭,你沒事吧?害我擔心死了﹗」
馬斯被警衛安排坐在一邊「沒事沒事﹗我又沒有殺人,不用擔心。」
灝東收起了好不容易擠出的笑容,臉沉了下來「所有證供、物證都對你很不利....」
馬斯用指骨敲了幾下檯面「小子,看著我的眼睛﹗你相信我嗎?」
灝東毫不猶豫,沒用0.1秒回答「我相信﹗由始至終我從沒懷疑過你﹗」
馬斯滿意極了,哈哈大笑「哈哈哈,好小子﹗那便不用擔心,我對得起天地﹗」
灝東氣急敗壞「老頭,你到底知不知道現在的處境有多嚴重?不是說你沒有做便可放心,現有的證據矛頭全都指向你﹗」
馬斯的視線凝視著遠方,表情沒有想像中落魄,反而一副滿不在乎的樣子「嘿,我也一把年紀了,在中國的神秘學說,這個稱做「劫」,過不過到這個難關,不是我可以控制的。」
灝東翻了個白眼「臭老頭,裝什麼世外高人﹗這種時候還在耍帥?你腦袋是在想什麼的?」
馬斯嬉皮笑臉「沒關係,現在沒有死刑,頂多是無期徒刑,監獄或許是個終老的好地方。」
灝東被他氣得大掌拍檯,連警衛都死盯著他,叫他冷靜,灝東深吸一口氣,稍稍平伏心情「好了,現在不是談這些的時候,無論如何,你說一下當時的經過。」
馬斯撓著頭「其實我也不知道發生什麼事,一大群警察來到我家,說要搜查我的房子,他們十分不禮貌,在怒火下我拒絕他們的搜查。過了大約三個多小時,他們拿著搜查令,我不得不合作,那群人幾乎把我的家翻轉﹗後來他們在雜物倉說搜到了照片及一隻鞋子,一口咬定我就是兇手﹗我還來不及理清情況,就被帶回來了。」
「珍妮失縱案,你住在附近,難道你不知道嗎?」
「你也知道我不問世事,和鄰居的關係也不好。這幾天我的確是聽到外面嘈雜,但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對於發生了什麼,我既不想知,也不想問。但我確實有聽到,他們像是在尋找一個女孩。」
這時,坐在灝東身旁的律師說「馬斯先生,根據警方提供的資料,他們今早在「桑冷」發現了珍妮小姐的屍體,你能在案發前後提供不在場證明嗎?例如和誰一起之類的。」
馬斯瞄了一下律師,雙手環胸挨在椅背上「我一向是個獨行俠,自己可以做證嗎?」
律師托了下眼鏡,似笑非笑地說「是嗎?聽說有人看到你大半夜鬼鬼祟祟外出,你是要去哪裡呢?如果是找朋友,能不能請他為你作證?」
律師的語調抱著懷疑,令馬斯心裡直冒火「是誰說的?什麼叫鬼鬼祟祟?我要外出是不是要大聲叫喊才顯得是光明正大?你當律師多久了?」
「才短短四年而已。」
馬斯帶著鄙視看他「哼﹗當了四年律師的你,好應該知道,在未定罪之前,對你的當事人也要抱著清白的態度,剛才那一番話,在我聽起來你已把我當成是犯人般,我對你很不滿﹗」
「啊啊,你誤會了,我只是為你爭取權利,有沒有證人這點對你相當重要。」律師取下眼鏡,在西裝袋裡拿出眼鏡布擦了擦鏡片「再說,有少女無故被虐致死,現時全鎮人民也在關注,如你不能交代去向,即使上到法庭,要脫罪的機率不到一成。」
「嘖﹗如果你不想輸掉官司,我勸你不要接受這單生意。」
灝東緊皺眉頭「馬斯﹗」
馬斯語帶輕蔑「一個對當事人也不信任的律師,我看不出會有什麼用處。」
灝東無奈地托著前額「老實說,我是臨時急找律師的,警方那邊說我不聘請律師的話,是不能來見你的,我也是情非得已。」
律師頓時面色一陣白一陣紅「既然你們都不需要我,我留在這裡也沒意思﹗」他戴回眼鏡,把文件收拾好,和警衛耳語了幾句,氣沖沖地走了。
「唉﹗ 我們把他氣走了。」灝東不覺得可惜,但心中又不知是什麼滋味。
律師當場離開,警衛也示意灝東也必須離開。
「老頭,你放心﹗我和子暉會想辦法的。」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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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天晚上,他們相約在子暉家商討.....
兩人交換了各自的情報,子暉的視線在窗外游離「綜合分析,珍妮在遇害時手機屏幕上顯示有『91』兩個數字,我猜測珍妮原本想撥911求救,但最終電話還沒打出便遭到綁架。」
灝東的眉頭微微皺起「照片就算了,但是鞋子並不是很小的東西,如果是馬斯所為,他真的會注意不到嗎?依我看像是賊贓嫁禍似的。」
子暉托著下巴「離開黛西的家,我到處走,小鎮人口不多,不見得真兇會是外來者特意來抓少女,那麼會是小鎮的某個人所為嗎?」
「這個可能性應該是最大的,那個小鎮如果有可疑的陌生人進來,很快會傳遍小鎮。」
子暉輕輕地搖了一下頭「令我最費解的是,屍體被掉棄在如此陰森隱蔽的地方,又何必刻意用化學品來腐蝕死者的容貌?」
灝東不安地在地上蹭著腳尖「現在真是茫無頭緒,就假設是小鎮的某人是真兇好了,小鎮人口再不多,少說至少有幾十人,茫茫人海該如何查起? 再說,我又不能以警察的身份去調查。」
子暉的身體微微向前傾向灝東「在這之前,你可不可以告訴我,你和白偉倫警佐有什麼過去?你們是好友嗎?為何又會決裂?」
灝東暗暗握緊了拳頭「其實.... 我覺得只是一場誤會﹗我跟他是在警察學校認識的,那時大家互相扶持,感情很好。畢業後,我們都被派到不同的警署工作,雖然是這樣,但彼此還是有聯絡的。有一次我們兩個警署需要跨區調查案件,我和他首次合作,大家也不約而同覺得,如果這件案件能夠順利破案,兩人都會得到晉升機會。可惜最後我們犯了失誤,導致疑犯逃脫﹗這個大麻煩,本應是我倆必須承擔的,但不知為何只有我不被追究責任,於是負責的一方便要由白偉倫全力承擔﹗」灝東猛地大口大口灌水,腦海裡回想起一幕幕的片段「當時我拼命地跟上司解釋,可是上司卻不接納。我一直也不明白﹗後來我才知道,他們給面子我老爸,所以才放我一馬,這件事給白偉倫知道後,他便一口說我是靠幕後的支撐才得以留在警隊,我一直也沒告訴他我老爸是警察,原因就是不想他誤會﹗」灝東心裡糾結著莫名的疼痛,彷似潮水一般湧上心頭。只是一個誤會,破壞了他們昔日黃金般的友誼,在他們之間,彷彿已隔了一層可悲的厚障屏了。
「那你爸是不是真的....」
灝東緊張地從椅子彈起身來「我有質問過我老爸,他矢口否認,我亦相信我老爸不會這樣做的﹗一切都是上司一廂情願的想法。」
子暉恍然大悟地點頭「原來如此,怪不得他總是對你冷言冷語。」
灝東撇了撇嘴「雖然那件失誤事件最後因疑犯再次逮捕而不了了之,我有向他解釋過千萬次,但他都不聽我的。」
知道了這些過去,子暉眼睛裡有了神采「我覺得他雖然說話尖酸刻薄,但面冷心不冷,如果這件案件他能夠幫忙,一定事半功倍。」
灝東抬頭苦笑「會嗎?我覺得就是因為我的關係,才令到他刻意刁難﹗他認定老頭就是兇手,又怎會幫什麼忙?」
「我倒不認為﹗既然警方說證據確鑿,為何不立刻起訴他?你知道為何他會對你如此刁難、如此刻薄嗎?」灝東嘆著氣地搖頭,子暉繼續說「因為他當你是好友啊﹗對一個人越是在乎,投放的感情就越深,我問你,如果馬斯真的犯了殺人罪,你能原諒他嗎?」
「不﹗我會恨他一輩子﹗」灝東捏緊了拳頭。
「就是嘛﹗一個人對另一個人越信任的時候,若然另一人不是心中所想,他的怨恨會比誰更深。難道你不想跟他冰釋前嫌嗎?」
灝東扁著嘴,有氣無力地道「那是我天天想,夜夜盼的事,但我又可以怎樣呢?要與他冰釋,比捉到真兇更難﹗」
子暉輕挑了一下眉毛「如果我說,我有懷疑的對象,會不會令事情容易辦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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