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生死一刻間,一雙有力的臂膀將美琴攬入懷中﹗安迪不顧一切地用自己的身體緊緊的把她護住,只差僅僅一吋的距離,兩人都有生命危險的威脅。一聲震耳欲聾的巨響過後,周圍的空氣都凝固著住了。
安迪呼吸急促,緊張得嘴唇也變得蒼白「怎樣?沒事嗎?有沒有哪裡受傷了?」
美琴意識還處於模糊,她嚇得面如土灰,渾身顫抖,舌頭也僵住了,說不出話來。眨眼間,汗水把她的頭髮濕成一縷一縷,她半張著嘴,發出一聲嘶啞的驚叫,牢牢地抱著安迪,抽抽噎噎地哭了起來。
安迪輕撫著她的頭髮,猛拍她的背,在她耳畔溫柔地說「沒事,已經沒事了,別怕。」
「夠了﹗﹗」一聲不比剛才遜色的怒吼,兩人驚覺子暉還在身旁,慌忙地鬆開了手。
子暉終於按捺不住,一股怒火一下子竄了上來「美琴,妳知道嗎?妳臉上的笑臉變得越來越少了﹗其實只要妳過得比我好,一切都不再重要﹗在感情的世界裡,沒有誰對不起誰,妳還有選擇的權利﹗」
子暉面向安迪,臉上罩上了一層陰雲「安迪,我寧可跟你鬥過你死我活,也不寧願像這樣裝作什麼也不知情﹗」
美琴傻呆呆的站著,慘慘的死盯著地面,如同木偶一般「我.... 我.... 對不起﹗」
子暉的心裡充滿了無聲的叫喊「別要對我說對不起﹗我來到的第一晚,妳和安迪.... 的事,我都見到了﹗我做過了各種假設,我以為逃避可以把問題淡化;我以為,等待可以令妳回心轉意,但很多事不是我想,就能做到的;很多東西,不是我要,就能得到的;很多人,不是我留,就能留住的。」連日來封存在他心裡的話,一口氣在這裡釋放出來。
安迪也有很多的痛苦無法傾訴,他發出一聲無奈的嘆息「如果可以回到過去,我希望從未介入你們的生活﹗」
子暉已經身不由己了,只不斷地苦笑「你我之間越來越像是一場按兵不動的較量,辛苦在放棄與堅持間難以抉擇。」
美琴思緒凌亂地結成一團,她默默地在心裡想「為什麼我老是做著傷害人的事?」
「發生什麼事?你們是誰?」在外頭的警察大概是聽見了巨響,紛紛入教堂內查看。
此時,安迪強迫自己冷靜下來「警察先生,我們是遊客,來參觀當地的教堂,但不知為何,十字架忽然掉下來﹗」
看似是隊長的人走向十字架前「十字架竟然無故掉下來?這是至今從沒發生過的事﹗」
某個警員在口裡呢喃著「你說,會不會是詛咒?」
似是隊長的那人瞪了他一眼「別亂說﹗」
安迪向警員們追問「對了,警察先生,我見你們在墳場裡搜索著什麼,是不是出了什麼事?」
「你們是遊客吧,就別多事。你們有沒有受傷?要不要去醫院?」
三人搖了搖頭,警員擺擺手「你們先離開吧﹗我們還有工作要處理。」
就在此時,美琴吃驚地瞪大眼,指著原本掛在十字架下的雕像「啊呀﹗﹗」
兩人順著她的指引望過去,才發現雕像的容貌竟是塔洛斯﹗他們簡直不相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子暉指著雕像,立刻向在場警員詢問「這個雕像.... 的容貌.... 為什麼.... 她是誰?」他不知所措得都不知該如何問起。
警員們互相對望,用怪異的目光打量著三人,覺得他們才是奇怪之人「什麼為什麼,薩特雕像你們沒見過嗎?」
「薩特雕像?」他們不約而同的低呼起來。
警員撇嘴道「好了, 你們可以離開了吧﹗我們還有一大堆事情要辦。」
「薩特是誰?你可以說多一點她的事跡給我聽嗎?」子暉心裡也有幾分明白,即使盤根問底的追問,警員都不會說些什麼。
「什麼是誰?就是宗教會放的雕塑﹗走走走,快﹗否則告你們妨害公務﹗」
在陌生的地方,在沒有熟悉的警察幫助之下,他們也只好遵從指示先行離開。
三人步出了教堂,互相看了幾眼,剛才子暉的衝口而出,把話說得太過直接,一時間,沉默在他們中蔓延。
「我想一個人靜一下。」本想隨便找個下台理由的子暉與安迪,竟同時說出相同的話語,令原本已尷尬不已的氣氛更升華。
美琴站在他倆中間,真恨不得找個洞鑽進去,還好在這個難堪的場面中,她突然靈機一動「我們各自冷靜一段時間吧﹗但不管怎樣今晚也要回民宿啊。」為解脫這個「困境」, 美琴小跑步的快速離開他們,她天真地覺得,只要自己不在兩人的身邊,至少可以緩解目前兩難的境地。
子暉和安迪目送美琴倉皇而逃,讓他們有種無言以對的苦澀。
子暉眼眶深深地塌陷下去,他捏緊雙拳「我不知道日後和美琴將會如何,但我能確定的是,即使能再走在一起,再也回不到曾經了。」
安迪略微沉思一下「你這是什麼意思?你不是說要鬥過你死我活的嗎?」
子暉心裡不憤地說「世上沒有誰選擇誰,只有誰遇到誰,對於美琴來說,或許你才是她的最終選擇。」
安迪抬起了沒有神采的眼睛「你打算幹什麼?不要忘記,你們根本不屬於這個世界的人,即使她願意留下,也不知何時會離開,就像你被扯進來一樣。」
子暉半掩著額頭,笑得比哭還要難看「失去了,再擁有;擁有過,又失去,我才發覺根本沒什麼東西會是永遠的,就像天空不一定是藍的,就像不能一直像最初那樣純粹﹗」
他們背對著雙方,一個向左走,一個向右走,或許美琴說得對,即使是拼過你死我活也好,互相放棄也罷,現在能做的事,便是三人獨自冷靜下來。
而美琴,她一直跑,由小跑步到狂奔,跑到筋疲力盡,跑到汗流浹背,跑到呼吸困難她才停下來,她恨透了這樣的自己﹗她無能為力地跪坐在無人的小巷內,眼淚再一次崩塌了出來。她用拳頭一下一下地敲打著牆壁,都怪自己作繭自縛,無法解脫困擾,無論她如何抉擇,總有一方會受到傷害,包括自己。
人生,總讓人無語,也許是一種無奈,也許是一種釋放,有很多痛苦是無法傾訴的。
他們在感情的路上,不單要面對重重的難關,擺在面前的還有著太多未知的謎團。為什麼十字架會無故掉下來?為什麼被稱為薩特的雕塑會有著塔洛斯的面孔?警察在調查些什麼?火葬場的違規者是誰?跟詛咒又有什麼關係?63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fDWfo7NmM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