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暉坐在灝東的車上, 他回想著馬斯的話.....
「除非什麼?」
馬斯在他的書架尋找著東西「你有聽說過鏡子是異世界的通話器嗎?」
「鏡子.... 是異世界? 通話器? 沒聽說過。」
馬斯找到了一份舊文件遞給了子暉「關於鏡子, 有很多種說法, 其中一個傳說是說鏡子可以接通異世界的訊息。假設你女朋友身處在我們接觸不到的另一個世界, 只要每天對著鏡子, 想著你要找尋的人, 喊十遍『你在哪』, 就有機會連接你想找的人。」
子暉接過舊文件, 翻開了頭幾頁粗略看了一下「這是.... 心理暗示?!」
馬斯嘴角上揚「你可以這樣理解, 神秘學與心理學從來也是背道而馳。」
站在一旁的灝東撓撓頭「什麼是心理暗示?」
「心理暗示是指人接受外界或他人或個人的願望、觀念、情緒、判斷所影響。暗示是人類最簡單、最典型的條件反射, 從機制上來說, 它是一種被主觀意願肯定的假設, 不一定有根據, 但由於主觀上已肯定了它的存在, 心理上便會趨向於這方面的內容。」
聽到這番話, 灝東撓頭撓得更厲害了「哎喲! 可以說回人類的語言嗎?」
眼神暗淡無光的子暉淺笑了一下「舉個例子, 曾經有一個實驗, 一個被人蒙著眼睛的人, 被人帶到一張椅子上並綁住他的雙手, 然後其中一名實驗員用針刺了他手背一下, 那人當然叫痛。另一實驗員拿出蒸氣熨斗, 向他臉上噴出熱騰騰的蒸氣, 那人開始驚慌, 不停大叫, 但實驗員不理會, 仍在他臉上不停噴蒸氣, 最後那實驗員拿著鋼筆放在他的手背上, 那人便痛得狂叫, 當鋼筆移開, 發現那人手背竟然出現一道燙傷的痕跡。」
灝東打了個冷顫「別說得那麼恐怖!」
馬斯罕有地板起臉「他說得沒錯, 不過凡事都有正反, 所謂的心理暗示亦一樣, 可以是消極, 也可以是積極!」
子暉察覺到他所舉的例子令馬斯不滿「抱歉! 可能是我的心情影響才舉出那麼負面的例子, 我無意質疑你對神秘學的研究。」他把臉朝向灝東「簡單說譬如你看到某類型的廣告, 令你有衝動想去買, 這些也屬於心理暗示。」
灝東點點頭, 看看子暉, 又看看別過臉的馬斯「哎呀! 老頭, 不要鬧脾氣嘛! 那.... 接通到又如何? 就這樣可以把她叫回來嗎?」
馬斯雙手抱著胳膊, 露出驕傲的眼神「你以為是拍靈異電影嗎? 連接只是第一步!」
子暉連忙追問「那第二步呢?」
「嘿! 你做得到才談吧! 我奉勸你一句, 這是有一定程度的危險性! 不過.... 不入虎穴, 焉得虎子, 要不要試就由閣下自行決定了。」說罷, 馬斯不理會他們, 獨自走上樓上的房間。
「子暉? 子暉?!」灝東輕拍他的肩膀, 他從沉思中喚過來「你沒事吧?! 從剛才起便一直沉默不語。其實我不明白, 對著鏡子說話, 頂多是沒效果, 有什麼危險性?」
子暉眼神有點散漫「畢竟此做法有類似催眠的心理遊戲, 會隨著時間的流逝而導致內心崩塌, 亦會因而造成心理的壓力, 進而出現幻聽和幻覺的現象。」
「這麼嚴重啊! 那別嘗試了, 我會盡力幫你的!」
「可能美琴不在我身邊, 我把整個世界也看成灰色了。」他頭仰向天, 伸展了一下筋骨「放心! 我要打起精神! 以現在的情況, 我什麼也要一試!」
「既然你說得那麼可怕, 為何仍要以身犯險?」
「或許吧! 但美琴已失蹤了兩週, 越遲找到表示她越危險! 在沒有什麼實質的辦法之前, 即使是多麼荒唐的方法, 我也願意一試!」
灝東抿著嘴點了下頭「嗯。」
子暉現在才有點心情細看灝東, 一副古銅色的臉孔, 寛寛的肩, 一身結實的肌肉「灝東, 你比以前強壯了不少! 說來也不好意思, 一直也在為我的事而奔波, 連問候也沒一句。你最近過得如何? 你看來和馬斯很熟絡, 認識很久了嗎?」
灝東半帶輕佻地露出他的胳膊, 展示他的肌肉「怎麼樣?! 我鍛練得不錯吧? 我老爸也是當警察的, 馬斯是老爸的朋友, 我小時候已認識他。別看他古里古怪, 其實他挺好人的。」
「畢竟是業餘樂團, 自解散後我們也很少聯絡了, 小號現在幹什麼? 跟你一樣是警察嗎?」
「你說我弟? 他啊, 現在考碩士了, 有時比我還要忙.... 想當年你是指揮家卻是鋼琴手; 風琴是拉小提琴; 我和弟是吹奏大號及小號, 那時候沒有壓力, 大家也熱愛音樂, 真是無憂無慮啊!」
子暉笑容似是帶了點苦澀「是啊! 回想起來好像是很久以前的事。」
看著眼前的子暉落寞的笑, 像月亮寂寞得讓人心疼, 灝東大力拍打他的肩膀「不要這個樣子! 我認識的美琴無論身在哪裡也是個積極的女孩, 她一定也在想辦法找到你! 你看你現在唉聲嘆氣的樣子, 一點也不像我當初認識的瀟灑帥哥啊!」
子暉揉搓肩膀「很痛啊! 這麼用力幹嗎, 骨頭都快要被你打斷了! 但.... 謝謝你。」他勾起的眉梢嘴角充滿感激的笑意「待我找到美琴, 我們一定要來聚一聚!」
灝東轉身坐回車上, 清風吹過他額前的髮絲, 英挺的鼻樑下, 露出一抹爽朗的微笑「那約定了! 我先回警署看看有什麼給你跟進, 再聯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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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暉回到家中, 走進冷清的客廳, 室內燈光昏暗, 黃色的燈光本想營造溫馨, 但現在變得給人一種頹廢感。
他半躺在沙發上, 看著窗邊還沒收拾的行李發呆。過了許久, 他終於站起來, 向睡房方向走去。睡房的衣櫃旁有一面連身鏡, 他站在鏡子前喊了幾遍「美琴, 妳在哪?」看著自己在獨自呢喃, 使人十分可笑。他不斷回想起與美琴的片段....
「你們好, 我叫郭子暉, 今年的目標是為世界基金會作慈善表演, 雖然現時樂團人數不多, 大家因為喜歡管弦樂走在一起、享受一起在舞台表演, 希望以自己喜歡的音樂貢獻社會。現在還有些學員未到, 我們先來個簡單輕鬆的介紹吧。」
一頭黑色短髮稍微有些凌亂, 頭戴著一頂深藍色的鴨舌帽, 穿著簡單的T恤牛仔褲「你們好, 我叫張灝東, 負責吹奏大號, 郭子暉? 子暉... 指揮... 哈哈, 難道你就是傳說中的指揮家?」
在張灝東身旁瘦削的男子, 穿著橙色外套, 有點孩子氣揮動手上的樂器「我是他弟弟, 我叫張灝南, 負責吹奏小號的, 大哥哥人如其名, 真的是指揮家嗎?」
子暉側過臉, 輕笑出聲「哈哈! 今年的團員真有朝氣。但很遺憾我雖然名字叫子暉, 卻不是指揮家, 我是個鋼琴手, 真正擔任指揮的人還沒到。」
在一旁的女子禁不住要笑了, 腮邊上露出兩個淺淺的小酒窩, 子暉早已注意到她雅緻的容顏上畫著清淡的妝容, 清秀的臉蛋上露出絲絲嫵媚「這位團員, 真的有這麼好笑嗎? 妳叫什麼名字?」
女子的臉好像綻開的白蘭花, 笑意寫在她的臉上, 嘴角上揚出美麗的弧度「失禮了, 我叫馮美琴, 是負責拉小提琴的。」
子暉托著下巴, 歪了歪頭想了想「嘿嘿, 今年的團員名字很有樂器的感覺, 馮美琴卻是拉小提琴, 就叫妳風琴好了; 灝東、灝南是兄弟, 就叫你們大號及小號吧, 配搭我這個不是指揮的指揮家, 很有趣的組合吧。」
回想起初相識的情景, 子暉呆呆的看著鏡中的自己, 又再跌入回憶中.....
子暉明澈的眼睛注視著美琴, 目光中透著自信與欣賞「風琴, 你知道什麼是墨菲定律嗎?」
美琴轉身一臉疑問地看著子暉「不知道, 這是什麼?」
子暉的嘴角輕輕上揚「簡單來說, 若有兩種以上的方法去完成某件事, 而其中一種方法就會導致不好的事情發生, 那麼肯定會有人選擇導致不好事情發生的那種方法。」
美琴眉宇間形成一個問號「是嗎? 那又怎樣?」
子暉眼睛裡永遠充滿著自信「我有一個秘密要告訴妳。」
「什麼秘密?」
「就是.... 還是算了!」 他欲言又止, 輕輕的側過臉。
美琴撅着小嘴瞪了他一眼「你這樣很令人在意! 什麼秘密? 告訴我吧。」
「別動!」子暉朝她走去, 在她面前停下, 修長的手隨意地撐在她一側的牆上, 他微微俯身, 美琴警惕地看著他。子暉低低地笑, 撫平她額前凌亂的髮絲「妳頭髮亂了。我最近有點忙....」
美琴兩腮通紅, 低頭望着自己的腳尖, 顯得那麼羞怯「忙.... 什麼?」
一雙劍眉下充滿了深情, 讓人一不小心就會陷入「忙著喜歡你。」
美琴臉上的紅暈顯得更鮮艷, 她噗哧一聲笑了出來「那.... 你說的墨菲定律, 是想成功, 還是想失敗?」
就在一瞬間, 灼熱的氣息撲面而來, 溫潤的雙唇緊緊壓迫著美琴, 但很快就被這感覺陶醉在其中了。
一個又一個的片段在子暉的腦海中縈繞, 他跪在地上, 低沉沙啞的聲音微微的叫喊著「美琴, 妳在哪? 美琴, 妳在哪?」
「子暉, 是你嗎?」 突然一把熟悉的聲音鑽入耳朵。聲音雖然微弱, 但很清晰, 他立刻站起來, 向著鏡子拍打「美琴! 美琴! 是妳嗎? 妳在哪?」
他不停地叫喊, 感覺是那樣的虛無縹緲, 想伸手去抓住, 卻是那般的無能為力。
子暉相當肯定沒有聽錯, 但又深怕是自己的幻聽, 所以連續三天以來, 他每晚也對著鏡子, 嘗試再與美琴連接, 可是除了那天晚上, 便再也沒有聽到美琴的回應。他再也按捺不住, 跑到灝東隸屬的警署找他。
「你好, 我想找張灝東警佐。」
「郭醫生, 是你啊! 今天不找女朋友, 改來找張警佐嗎? 哈哈。」接待警員雖然語調帶點揶揄, 但比起每天也來詢問美琴的情況, 態度明顯有禮很多。
「他出去辦點事, 不過應該差不多回來了。」接待警員從門外看見張灝東正緩步回來, 指著門口對子暉道「看! 說曹操, 曹操到!」警員站起身子, 向灝東揮手「師兄, 你的朋友來找你了。」
「啊? 子暉, 找我有事嗎? 還是太掛念我了?」灝東故意嬉皮笑臉來逗他笑。
子暉拉灝東到一旁, 悄悄跟他說「馬斯不是說過鏡子是異世界的通話器嗎? 我跟他的方法做了。」
灝東緊張的問「怎麼樣? 結果呢?」
「那天和你分別後, 在當晚便嘗試了, 結果我真的有聽到美琴的聲音!」
灝東收斂起那份悠閑的心情, 暗暗著急「真的?! 你肯定沒聽錯? 不會是幻覺?」
子暉懷著堅定的眼神, 但夾雜著疑惑的目光「我肯定有聽到! 但我也對自己存疑, 所以反覆試了三天, 可惜.... 再聽不到美琴的聲音了。」
「那你找我是.....?」
「我想你跟我再到馬斯哪裡, 可能他會有別的意見。」
灝東凝重地點點頭「我明白了, 那我.....」
灝東還沒說完, 警員已急忙跑到他身旁說「師兄, 不好了! 有人報案, 楓葉路小區發生失蹤案, 要我們找人去了解。」
子暉輕拍了灝東肩膀一下「灝東, 抱歉, 你那麼忙還要拜託你。」
「別這樣說, 我先帶人去了解狀況, 晚一點再跟你找老頭。」
子暉低下頭, 顯出一點莫名其妙的拘束「我.... 可以跟你們一同去嗎?」
灝東嘴巴張得好大「你要去嗎?」過了片刻, 才搖了搖頭「也不是不可以.... 那走吧!」
子暉不知為何會突然有這種想法, 其實他單獨去找馬斯也是可以的, 但一聽到是失蹤案, 在好奇心驅使下, 他衝口而出對灝東提出想一起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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