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暖的陽光從玻璃窗中射在桌上,冬日的午後靜謐,暖陽為天空增添了絲絲暖意。但在小餐館內沒有一絲微風,空氣彷彿凝滯了。
瑪姬離開後,兩人一陣沉默,誰也不肯做聲。
子暉把耷拉著的頭抬起「安迪,你真的認為,我們所寫的那封信,美琴真的做得到嗎?」
「不要太小看她,我相信她能勝任。」安迪從牙縫裡冷冰冰拋出這句話。
子暉愁眉雙鎖地看著窗外的陽光「美琴其實很膽小,要她騙過村長這種有閱歷的人,對她來說太難了﹗」
安迪也同樣看著窗外沐浴在陽光下的花草「她膽子小我是知道的,但她同時有著戰勝自己的勇氣﹗」
子暉兩眼直勾勾地望著安迪「我不是對她沒信心,可是....」
安迪單手托著下巴,沒有看他,沒精打采呆望窗外「她辦不辦得到,不是你我可以控制的,現在只能相信她了。」
兩人的談話聲戛然而止。
安迪深吸了一口氣,再重重的呼出來,他表情嚴肅的凝視子暉「子暉,有些事趁現在我想跟你說明,我的確是喜歡美琴,我亦感到她陷於兩難中,我無意破壞你們的關係﹗但只要我一天夾在你倆之間,迴避始終不是辦法。希奴比亞不失為一個好地方,待事情解決後,你們可以考慮在這裡暫時定居。」
安迪的這番晦氣話,令子暉生悶氣「你以為你很偉大嗎?讓愛很偉大嗎?拼命保住自己的心上人,這是很自然的事!但我們大概再也不能像以前那樣了。」
安迪眼有淚光,勉強的笑只有自己知道有多累「一件事就算再美好,一旦沒有結果,就不要再糾纏,要是抓不住了,就要適時放手。」
子暉似有一句話卡在喉嚨,他想把自己內心的苦悶發洩出來「感情不等於愛情,兩人的感情,很可能只是因時間久了而建立起來的默契,但愛情卻複雜多了,會喜悅、會嫉妒、會傷痛,人們常說,愛情經得起風雨卻耐不住平淡。」
子暉的那些話像匕首直捅安迪的心窩,他感慨道「我們都心甘情願地被傷害,即使知道會遍體鱗傷,或許每個人都有一個死角,自己走不出來,別人也闖不進去。」
子暉出力咬緊下唇「那就等美琴決定吧﹗只要是她親口說的,我無怨無悔﹗」
過了良久,安迪像是下定了決心「好,既然決定權都不在我們手中,那麼由現在開始,我們合作吧﹗至少我們目標一致﹗暫時拋開私人恩怨,以救出美琴為首要﹗希望你能保持理智,不被情緒左右。」
子暉咕嚕咕嚕把茶喝光,吐了口氣說「幸運的話不單能救出美琴,更可知道塔洛斯到底是何方神聖﹗」
人生總有很多東西無法挽留,譬如枯萎的感情,譬如心愛的人;總有很多東西難以割捨,人生路上有很多未知因素,時時改變著前進的方向。
活著,總有你看不慣的人,也有看不慣你的人,兩人第一次認真的注視對方,而不是對峙﹗如果他們不是同時喜歡一個女子,或許能成為出生入死的戰友。
安迪的唇角動了動「要雷警長幫忙,首先要吸引他的注意力,火葬場事件,你有什麼看法?」
子暉嘴邊綻放出一個自信的笑「我思考過,我認為違規者沒必要長途跋涉跑來燒骨,所以八成是小島上的人。」
「雖然是誰做?為何這樣做?一點頭緒也沒有,但細心一想,意外地滿多漏洞的。」安迪一雙藍色的眼睛,什麼也不放過的銳利目光中,閃耀出聰穎的思想「看似是牢不可破的6度鐵門,假設火葬場其中一名職員是違規者,既然鑰匙是輪流保管的,那犯人每次輪到自己保管後,偷偷配上一支不就好了?只要有耐心總有一天會儲成一套。就算不是職員本身,只要掌握換鑰匙的時間,總會有辦法拿到鑰匙去複製。」
子暉的眼珠轉動得生動自如,同樣閃著睿智的光亮「這麼一想,其實複製鑰匙的方法有很多,舊式的如泥膠,新式的如立體打印,但其實只要有鋁片、膠帶這些東西便可把鑰匙複製。」
安迪眼睛瞪圓,唇邊漸展開笑容「不只如此,以火葬場的規模,我猜是用上普通的鎖,現在要學習開鎖的智識根本不難,就算沒有鑰匙,只要懂得開鎖,所謂的重重關卡,就等同如入無人之境。」
子暉再一次仰望窗外的天空「還有,五名女性曾被土葬過這點,說是土葬,其實只是把屍體埋在泥土裡,除了墓地之外,任何符合條件的地方也可以。」
「對﹗我們昨晚不知繞了小城多少個圈、穿過多少遍大大小小的大街小巷,說實話,城裡有土地的地方不多,如果要埋屍,我覺得沒有地方可以符合。」安迪不由看向子暉「但如果是村莊的話....」
子暉咬咬牙,眉頭向下「你的意思是,村莊的某個村民,在很久以前殺了五名女性,再把她們埋葬在村莊的某處?但既然埋了十多二十年也沒人發現,為何又要刻意挖出來火化?」
安迪輕輕地搖了一下頭「誰知道﹗但我總覺得這些接連不斷的事件,和塔洛斯有著不可分割的關係﹗」
「那現在怎樣?要去找雷警長嗎?」
「不,還不是時候﹗等瑪姬的消息再打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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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琴被村長用槍指著背,命令式指示她前行的方向。脚步在一間破舊的小屋前停下,村長一腳把大門踹開,老房子裡的光線暗得驚人。
村長一把推她進去,仍舊掉了一袋麵包和水給她,冷冰冰地說「我現在姑且相信妳,如妳騙我,別怪我對妳不客氣﹗如妳所願,我已把囚禁的地方換了,不要挑三嫌四﹗哼﹗」
說完,他用力的把門關上,還聽見他用鐵鏈圍繞著大門的把手鎖上的聲音。
屋內只靠月光射進來的光線照明,粗糙的水泥牆、無數的蜘蛛網黏在牆角、陳舊的桌椅搖搖晃晃,勉强能用、旁邊還有一張木製的床,一張又髒又臭的毛毯上放着一個破枕頭。
待村長走遠,美琴的臉上塗滿了憔悴和疲倦,眼睛被一層霧似的東西蒙住,鼻子一酸,晶瑩的淚水止不住的滾下臉頰,她咬著牙不許自己哭出聲音。
她把信再次拿出來,時而看,時而捉緊,她緊緊抓著心臟,像是和什麼作鬥爭。
她抽一抽鼻子,帶著憂傷還有幾滴凝固了的淚環視四周,雖然這老房子破舊不堪,但已比囚牢好上很多,能同時得到兩個男子的愛護,她覺得自己是個幸運的人,命運沒有離棄她。56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W4ge1mie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