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陷阱嗎?把我們關在這裡又是為何?」安迪掏出手機,但完全收不到訊號。
眾人也紛紛掏出手機來看,但沒有一人的手機是有訊號的。
子暉撓著頭「真是的,總會有意外找上門來﹗看來我們被敵人設計了。」他將臉朝向瑪姬問道「瑪姬,你知道這座教堂會有其他出路嗎?」
瑪姬拼命搖頭「不知道﹗這個教堂平時白天都沒有人來,更不用說已接近入夜,所以說大部分人對教堂都不是很理解。」
子暉四處環望「雖然很渺茫,但還是找一找會不會有其他出口吧。」
美琴也緊張得心裡撲咚撲咚地跳個不停「那大家分頭去找吧﹗」
安迪保持一貫謹慎的作風「不﹗教堂大門被鎖,而且手機收不到訊號,應該是有屏蔽訊號裝置之類,這些事一定是有人故意做的,還不知有沒有危險,不可落單,大家一起行動比較安全。」
在大門關上的教堂內光線幽暗,只透過夕陽射在彩色玻璃窗的光線照明,給人一種神秘的氣氛和壓迫感,教堂呈長方形,由大門走進教堂要先經過走廊,左右兩旁設置幾張長椅,沒有壁畫裝飾,也沒有內殿及祭壇,內部極為樸素,斜柱加固支撐較薄的牆面,形成一種特殊的外牆結構。從教堂的高度看,數十米高的拱頂在幽暗的光線下隱隱約約,閃閃爍爍,雖然頂上有天窗,可只有一條短梯遠遠不夠。大門由一些合金所建,非常堅固、沉重,單靠人力無法撞開。
教堂面積不太,一般教堂有的設施,在這裡也欠缺,但竟然在盡頭最角落設了告解室,是由橡木建成的小房間,拉開布簾一看,說是告解室卻沒有間隔,內右側安放一排排的白燭台,令這個莊嚴的教堂內,竟覺得蒙上了一層神秘感。
這時子暉發現了告解室的地上竟隱隱透出亮光「等一等,這是什麼?地下透著.... 光?」
安迪內心的疑惑逐漸加重,他蹲下來仔細觀察「我想應該是地下室之類,看這些灰塵堆積的痕跡,應該是最近才翻動的,線索可能就藏在地下室之中。」
他們八目相投,眾人也抵不過好奇心,都來到這裡了,沒理由不進去看過究竟。
安迪和子暉合力把暗門撬開,映入眼簾的是一排向下延伸的階梯。他們魚貫進入,每一步都走得戰戰兢兢、如履薄冰,階梯不長,一直走到最底,原來這是一個小房間,有床有被褥,旁邊還有一張椅子,椅背上掛著幾件衣服。
倏然,四人莫名感到背後一寒,猛然轉頭一看,眼前所見的是這座教堂不為人知、驚嘆的一面﹗
在牆邊的角落,出現了一個端端正正地坐著的人,他全身掛上了一層薄薄的冰霜,臉龐很瘦,有棱有角,輪廓分明,但面頰毫無血色,他緊閉雙眼,無一絲一毫光彩,蒼白的嘴唇毫無生機,就連那睫毛都喪失了溫度,他就像沉睡了一樣,生命就像被按下了暫停鍵,極微弱的呼吸聲證明他還在人世間苦苦掙扎,不算活著,離死亡只有一線的距離。他的臉上塗滿了憔悴的疲倦和深深的憂傷,彷彿是掙扎在夢魔中走不出來,這樣子更讓他添了幾分陰柔之美,營造出強烈的反差感。
這種情景看得他們渾身不自在,眾人不禁倒吸了一口涼氣,腦袋快成一片空白,沒有人發出聲音,沒有人劃破這安靜的氛圍,靜得可以聽見各人的呼吸聲、聽見各人的心跳聲。每個人的腦海裡都不由自主地把吉娜手繪的兇手畫像聯想起來,這個人就是伊拉弗洛斯﹗但又是什麼原因令他成為了連自己都厭棄的模樣?﹗
「呀﹗﹗」美琴低沉地叫了一聲,顫抖的聲音裡充滿戰慄,她指著那個人,緊張的臉色變成蠟一樣白,連嘴唇也變得蒼白。
慌亂之間,安迪輕輕捉著美琴的手,試圖令她鎮定「怎麼了?」
美琴呆呆地站在那兒,湧動出難以平靜的情緒「他.... 他.... 他是.... 我認得他﹗」
事情的發展完全超出他們的預料,美琴竟然說認得他,這是怎麼回事?
「他就是我第一天來到這個世界,那間叫露西亞酒店的接待員,我記得他叫加里。」
安迪眉頭緊皺「妳肯定?」
美琴呼吸急促,不斷地點頭「那時我的心慌極了,只有我自己一個人在想辦法,當時我只有和他一人談過話,所以我非常有印象,雖然眼前的他比之前消瘦了不小,但我肯定沒認錯﹗」
美琴腦子裡滿是當天自己孤軍作戰的情景,從眼角間流下了一顆淚珠,安迪看著這樣的她,單手輕擁了她入懷再輕輕拍了她的背安慰,盡量讓她冷靜下來「沒事了,有我們在。」
安迪向子暉使了一個眼色,再望向瑪姬「把妳牽連進來,抱歉。但我們已同坐一條船,我覺得有必要詳細向妳交代所有事。」
子暉也贊同的微微點了下頭「先回到上面,我和安迪所知的、所想到的、所懷疑的全都告訴妳們。」
天色已逐漸暗下來,他們從告解室拿走白燭台燃點,照亮整個教堂。
兩人把一直以來調查到的、心中所猜想的,包括吉娜遇襲、五骨事件、村長的自白、以及子暉和美琴來自另一個世界的事,都詳細說了一遍。
美琴還好,可能是親身體會過不可思議之事,比較容易理解及接受。但瑪姬則越聽越糊塗,原本只是違規燒骨案,現在卻牽涉幾十年前的恩怨,一時又時空交錯,一時又時空穿梭,她被搞得頭昏腦脹,猶如看到一部混亂的科幻電影般,一時間難以消化。
瑪姬勉強面露微笑地點頭,不過可以看出她的眼神中還是充滿了疑惑。
子暉拍了拍瑪姬的肩膀,安慰道「三言兩語的確很難說得清清楚楚,況且我們的事還這麼複雜,妳不需要刻意去理解,我想這接連不斷的事件與妳無關,只是妳碰巧跟著我們,才把妳牽連其中而已。」
安迪也點頭同意「現在能肯定的是,伊拉弗洛斯極有可能是為了掩飾身份,故意裝成普通人,跑到城市的一家酒店當接待員,目的可能是為了找尋他的目標﹗並且擁有特殊能力遊走於兩個世界、甚至多個世界的人,他,就是地下室那個人,亦是殺人兇手﹗」
美琴咬了咬牙,心情有點激動「既然他那麼強大,為何現在又.... 好像被冰封,又好像是生不如死的模樣?這個人真的就是殺了我姐姐的兇手嗎?」她不能想像,印象中的酒店接待員親切有禮,和殺她姐姐兇殘冷血的兇手南轅北轍。
安迪輕嘆了一口氣「除了他,我想不到一個比他更合理的兇手﹗但現在無法推出結論來,因掌握的信息還不足夠。但我發現這個薩特雕像,可能並不是雕像,而是真人﹗」
事情來得太突然,瑪姬方寸大亂「等.... 等一下,你說.... 薩特雕像.... 不是雕像而是真人?」
安迪把他們掃視了一遍,最後把目光停留在薩特雕像身上「我仔細看過雕像,從村長的話推敲出來的,如果細心留意,薩特無論在樣貌上、衣衫上和真人幾乎一樣,由村長把五個女子交給伊拉弗洛斯後,只有幾天時間,這麼短的時間會雕琢出如此精細的雕像出來嗎?但我所講述的只是一種合乎邏輯的推理,真實的情況只有從真兇口中說出來。」
聽見這話,眾人也不由得定神往薩特的雕像望去。
子暉深吸了一口氣,若有所思地托著下巴「畢竟任何推測都是建立在有根據的基礎上,胡亂推測只會偏離事情的真相,但我們都懷疑除了伊拉弗洛斯,背後還有一個神秘人的存在。」
子暉的眼神落在安迪身上,安迪繼續接下去「而那個神秘人,我們也有了觀察對象,將各種的線索聯繫起來,似乎是最合理的解釋,只是光憑懷疑也不能做什麼。不過.... 把我們困在這裡的神秘人,肯定在附近監視,他的狐狸尾巴必定會露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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