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克斯先生, 你怎會在這? 我已安排了第二個房間給你。」灝東好奇的問。
希克斯撓頭傻笑「哈哈, 我忘了, 還沒習慣, 哈哈哈。」
希克斯正要走回頭路之際, 灝東拉著他「等等, 既然遇到你, 可以再說一次那晚的經過嗎?」
希克斯停下步伐「其實我也不太清楚, 當晚我下班後, 連同幾個朋友吃完晚飯, 便到我房間邊喝酒邊聊天, 後來大家覺得意猶未盡, 便打算再到附近的小酒吧再喝一會, 怎料正準備出門時, 突然停電了! 因為我們打算離開了, 所以也沒有深究。」
「那你從酒吧回來後, 有沒有什麼異常?」
「我回來時已是凌晨1時多了, 好像有聽見501房間傳來了一陣咳嗽聲, 停電也已修好了, 沒發現什麼異常情況。」希克斯還開起玩笑「我初時並不知道發生什麼事, 第二天尼德先生被運走時, 我還以為酒店的餐廳在運送大蛋糕呢。」
「好的, 謝謝你的協助。」
「沒關係, 如果還需要什麼信息隨時可以找我。不過, 我在這邊的工作也差不多結束了, 之後便會回家鄉。」
目送希克斯離開後, 灝東問子暉「怎樣? 你怎麼看?」
子暉認真地思考著, 覺得好像跌入了死胡同「暫時還不知道, 房間沒有找到可疑的物件, 希克斯表面上亦很正常。」
灝東心提到了嗓子眼「難道萊肯之死, 真的是因某種病而過身的嗎?」
子暉心裡七上八下, 無論如何他認為這是人禍「這個.... 我不太認同。」
當他們想要離開的時候, 子暉眼角的餘光突然發現房間靠門的牆上有一個凹痕, 凹痕處呈現粉紅色, 子暉指著那處問「這是什麼?」
灝東凝視了凹痕片刻「一般來說酒店房門後總會有一些磕碰處, 應該是經常開門關門時遺下的痕跡。」
「但為何是粉紅色? 酒店採用的門鎖把手是鋁合金製品, 而且是銅色, 就算是因為金屬剝落, 也不會呈粉紅色吧!」子暉不斷把房門開開合合「還有, 這處粉紅色的位置卻對不上酒店房門的磕碰!」
灝東戴上手套, 用手嘗試扣了兩下, 沒想到粉紅色的物體一碰就開始脫落「這到底是什麼?」灝東在口袋找了一個證物袋, 小心翼翼地把脫下來的粉紅色物體放入袋中「我回去交給同事化驗吧。」
子暉微微側頭「你怎麼連證物袋也隨時放在身上?」
灝東挺起胸膛, 顯露驕傲的神情「這是老爸教的, 他說當個警察, 罪案隨時也會發生, 平常不管什麼時候都要做足準備, 不然遇到突發的事便會來不及應對。」
「嘿嘿, 知道你是個好警察了。那知道這個粉紅色的物體是什麼要告訴我啊!」
灝東掩嘴一笑「當然, 我還要你幫我破案哩, 哧。」
隔天下午, 灝東收到鑑證科的來電, 說明那個粉紅色物體含有氟化鈉的纖維素膠。
摸不著頭腦的灝東把這事告訴了子暉「子暉, 鑑證科剛才來電, 他們說這個粉紅色物體含有氟化鈉的纖維素膠。」
子暉的嘴巴抖動起來「氟化鈉.... 纖維素膠? 是.... 牙膏?!」
「對! 但是牙膏怎麼會出現在那個地方?」灝東默默在心裡念叨。
「你會再去酒店調查嗎?」
「會! 你會來嗎?」
子暉怔了一下「我盡快完成手頭上的工作後趕來。」
灝東帶同幾名鑑證人員及警員再次回酒店房間, 對牙膏進行清除, 不久, 一個連通501和502房間的小洞出現了, 看到這個洞的出現讓在場的人都驚呆了。
此時, 匆匆趕來的子暉正好在房間門前「灝東, 有什麼發現?」
「子暉, 你來得正好, 我們把牙膏清除掉後, 出現了一個小洞。」
子暉迷惑不解「洞?!」
灝東也一頭霧水地說「對! 但不知這個洞是否跟萊肯之死有沒有關聯。」
眾人在思索各種可能性, 於是他們從501房間用紅外線照向502的洞口, 發現這條射線對準的方向正是501的床, 也就是萊肯躺著看電影、吃零食的位置。
這時, 子暉突發奇想「灝東, 你有帶手槍在身嗎?」
「這是理所當然吧!」
「你可不可以拿一顆子彈出來, 塞入洞裡看看?」
灝東睜大雙眼, 眼珠子瞪得像要彈出來似的「什麼? 你該不會懷疑犯人在這裡開槍殺死萊肯吧? 不可能! 屍檢報告寫說沒有找到任何彈頭, 他又怎會是受槍擊而喪命?」
子暉半蹲下來, 指著小洞說「你看看這個洞的大小, 以及洞的圍邊有淺淺的啡色, 像不像射擊殘留的硝煙反應? 只是用你的子彈作對比, 真的不是又不會吃虧。」
灝東認真的點了頭, 命工作人員先仔細拍下那洞的照片, 再謹慎地命警員替他錄影, 證明是為了驗証才有此舉動。誰知一對比之下, 子彈幾乎和洞口脗合, 差別也不過幾毫米, 這表明小洞有極高的機會是由射擊而造成的。接著鑑證人員用濾紙噴淋一些有機溶劑, 然後覆蓋在殘留物表面, 再蓋上一層薄紙片，用電熨斗燙幾分鐘，從而將射擊殘留物提到濾紙上。經過一輪螢光分析檢驗, 產生藍色反應, 毫無疑問, 這個洞百分百是因射擊所至。
那麼住在502房間的希克斯成了最大的嫌疑人, 但這樣不能就此證明他是兇手, 屍體身上沒有找到子彈, 就連現場, 經過地氈式搜索也沒找到子彈的痕跡! 最大的問題是, 法醫已在屍檢報告填寫, 死者因受重物撞傷導致死亡, 但事實是武器造成的傷害導致死亡, 如果法醫不修改結論, 警方就無法以武器致死的理由起訴控告人。但是要法醫修改報告, 此舉會令人覺得法醫不專業, 這會令法醫基於自尊心及名聲的關係, 而堅持自己的判斷!
灝東捂臉猛地搖頭「我跟他說得唇乾舌燥, 他也不願意修改屍檢報告!」
「任何一個法醫也覺得自己的報告沒有任何問題, 你要他去修改, 表示質疑他的專業。」
灝東心裡很不痛快, 用手把桌子狠狠一拍「那個臭老頭, 我們在那個小洞測試出有硝煙反應, 也證實洞口從501至502號房是成一直線的, 難道都不足夠推翻嗎?」
子暉搭著他的肩膀安慰道「現階段真的找不到最重要的子彈, 如果我們找不出更實質的證明, 恐怕他不會修改結論。」
那一夜, 子暉在灝東的家徹夜未眠, 他把照片、屍檢報告、錄影記錄、監控記錄、眾人的口供一遍又一遍翻看, 對著文件資料, 灝東陷入昏昏欲睡的狀態, 不久便在檯上睡著了。
直到天亮, 說著夢話的灝東突然驚醒「我何時睡著的?」他左顧右盼「子暉, 你還在啊? 你整晚也在看資料沒睡嗎?」
子暉拿著手上的文件, 單眼斜視他, 半帶嘲諷「我才佩服你, 坐著也可呼呼大睡。」
灝東撓著腦袋「嘿嘿, 我一對著文件檔案就會不其然想睡, 對不起嘛。待會吃一頓豐富的早餐, 我請客! 消消氣, 消消氣。」
子暉選了一些照片, 把它排成一列「不要只顧吃, 來看看吧。我選了幾張萊肯不同位置的照片排列在一起看, 似乎從上到下的損傷差不多成一條直線, 也就是說是貫穿傷。」
灝東留心觀察著每一張照片「話說, 如果是貫穿傷, 為什麼會沒有傷口?」
子暉搖搖頭「我不知道, 我想只有外科醫生或法醫才可答你這個問題。」
「那個固執的法醫, 打死也不肯修改報告, 真的拿他沒辦法。」灝東在腦海中不斷浮現昨晚跟法醫費盡唇舌的畫面。
子暉的思緒如浪花在海中翻騰「那個.... 他不肯修改報告, 但.... 如果要他進行反覆驗屍呢?」
灝東用鼻孔哼了一聲「這個更難開口吧!」
子暉眼眸劃過一絲失落的情緒, 不過很快又浮現了笑容「我昨晚翻看過無數次資料, 覺得有一點很奇怪, 我們上一次在走廊上遇到希克斯, 他說忘了自己已換房間, 正常一般發生死人事件, 尤其是酒店, 人們的心理也不願意留在附近, 難得警方替他安排了另一個房間, 並且因他剛巧住在隔壁, 因特殊事例, 警方還支付他在酒店其間的費用, 我想不到他會有忘記的理由; 他說當萊肯被運走時, 以為是酒店的餐廳在運送大蛋糕, 但無論怎樣看, 屍體和蛋糕是兩碼子的事, 真的會看錯嗎?」
灝東併命點頭「對對對, 但.... 他和萊肯是不認識的, 而他只是剛好住在隔壁, 沒有動機要取萊肯的性命啊! 難道真的是因為停電而心生憤怒, 進而報復?」
子暉清一清嗓子「這個就不知道了! 我思考了很久, 可以利用這個空隙, 為法醫製造一個下台階的理由, 說.... 假如把這些疑點報給傳媒, 媒體一定不會放過這個機會, 與其給媒體報導成錯漏百出警隊、不負責任的法醫, 何不自己先做好本份, 以免給媒體的話柄, 如果他能為萊肯再進行一次驗屍, 或許他就肯修改屍檢報告。」
灝東拍手附和「好辦法! 真有你的! 我馬上去辦!」
兩人對視了一眼, 子暉眼中帶著憂慮「時間不多了, 據希克斯說他過兩天結束工作便會回家鄉, 到時要找他便會難上加難。」
「好! 我這就去!」
經過灝東一番七情上面的勸說, 終於說服了法醫重新驗屍。基於時間緊迫, 灝東半拉半跪要法醫先處理他的案件, 法醫也被他弄得頭昏腦脹, 拿他沒轍, 只好應他的要求。等了大半天, 法醫終於願意修改屍檢報告, 他表示聽了灝東懷疑是貫穿傷, 因此十分仔細驗證屍體, 結果意外發現萊肯下體的破損位置上, 驗出有類似子彈劃過的刮痕, 因陰莖包皮十分柔軟, 而且充滿了褶皺, 所以裂口一但形成就會很快癒合, 正因為這個原因, 所以一直沒有發現。法醫根據紅外線的軌跡來看, 子彈穿過牆壁速度被大大減緩, 因此沒有穿透萊肯的皮肉, 而是經過陰莖穿入體內, 戲劇性地卡在血管壁的內膜處, 這股衝擊力從而導致嚴重內傷。
有了這些充足的證據, 灝東馬上展開行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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