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那個女孩的樣貌看來約15,6歲,身材矮小,皮膚蒼白,一身破舊的衣衫,嘴裡發出咿咿呀呀的聲音,似乎不太懂說話。忽然一個麵包從途人中拋到她的面前,她拾起那個麵包,大口大口往嘴裡送。
「太過份了﹗」美琴轉身望向人群,但又不知麵包是從那個方向拋來的。
子暉走過去,蹲下來問女孩「妳叫什麼名字?為什麼會在這裡?妳的家人呢?」面對子暉的詢問,女孩咀嚼手中的麵包,只懂回答「塔塔」、「巴巴」,他們摸不著頭腦,完全不知是什麼意思。
安迪隨意捉了個身旁的途人詢問「你知道她是什麼人嗎?」
「我不知道,只知道她是昨天被偉林掉出來的。」
安迪聽得蹙著眉「掉出來?偉林是誰?」
途人指著一個方向「就是在街頭賣服裝的老闆。」
安迪微微點頭道謝「謝謝你。」
美琴顯得有點不悅「掉出來是什麼意思?她是一個人又不是物件。」
子暉站起來,走向他們身邊「那人說是街頭賣服裝的老闆,我們去打聽一下。」
「就這樣?不理她了嗎?」美琴指著那個女孩,用憐憫的眼神看著她。
安迪微笑著說「那人說是昨天,即是說她已在這裡至少有一天,如果她要走的話,早就走了。」
他們走到街頭的服裝店推門進內「你好,請問偉林先生在嗎?」
只見一個身穿寶藍色大衣,頭髮向後梳的中年大叔,正在整理衣服,他聽見有人叫他,抬起頭看「我就是,幾位客人,有什麼可以幫到你們呢?」
子暉嘴巴咧起來「我聽說,在街尾有個女孩,是你把她掉出去的,是嗎?」
偉林聽到先是一怔,再繼續說「其實.... 我根本不認識她,沒理由收留她吧。」
美琴搓了搓她的手背,眼球也明顯向上傾斜「不認識?那你....」
偉林眼神驚慌,防備著他們「你們是什麼人?」
安迪雙手在空中擺動,又再施展他說話的技巧「老闆,別緊張,我們只是群好奇心重的人,聽途人說是你掉了那個女孩出去的,多難聽的話啊﹗」安迪雙手抱胸,頭微微傾側「她已在街尾一整天也不肯離開,你是個做生意的人,不會想外人對你指指點點的吧?你告訴我們她的事,說不定我們可以幫你解決問題呢。」
偉林打量著三人,半信半疑的眼神一直在他們的身上打轉「先旨聲明﹗即使你們幫我解決問題,我也不會給你們錢﹗」
三人互相對望一笑,向他重重的點了下頭。
偉林把衣服摺疊好,放在一旁,在口袋抽了一包香煙出來,燃點一根抽了兩口「這是前天的事了,那天沒什麼生意,我便早點打烊,經過街頭的廣場時,大約5,6點天快暗的時候,人群逐漸散去,唯獨有個人像木頭一樣站在那裡一動不動﹗遠遠還聽到她發出「哞哞嘎嘎」的奇怪聲音,我出於好奇,於是便走過去靠近一看。原來是個女孩子,穿著破破舊舊的衣服,身上還散發著一股酸臭味﹗」偉林回想起來也付之一笑,他又抽了兩口煙繼續說「我嘗試向她問話,可是不管怎麼問也得不到回應,她的眼神看起來非常空洞,嘴裡呢喃著什麼「五感、超能力、哥哥」這些單字。」
聽到這裡,三人幾乎也露出一副迷惑的表情,異口同聲的說「五感、超能力、哥哥?」
美琴看了一下子暉,又看了一下安迪「什麼意思?」
子暉聳聳肩,表示也不知道,再向偉林問「然後呢?然後怎麼了?」
偉林把手中的香煙放在煙灰缸,站起身伸了個懶腰「然後我瞄見她手中緊緊捏著一封信,在好奇心的驅使下,我就看了信封的封面,上面清楚寫著〈給伊拉弗洛司〉,我心想原來是來送信的孩子啊,但是我在這裡開業十多年,也沒聽過有伊拉弗洛司這號人物。」
三人聽得聚精會神,偉林坐下來,吸吮剩餘的香煙「見她這樣,決定好人做到底,我叫她來我的店鋪等吧,起初她是想動與不動之間,於是我牽著她的臂胳帶她去我的店,突然發現,她好像連路都不太會走,跌跌撞撞沒走了多久就會摔倒在地上,就像個.... 剛學走路的嬰兒﹗幾經辛苦,半拉半扶才走到我的店中。我幫她四處打聽,又陪她等到大半夜,沒人知道伊拉弗洛司是誰,也沒有等到人的出現﹗ 我收留了她一晚,第二天也沒有這號人物出現過,我給了她一些食物和水便打發她走了,算是仁至義盡了吧﹗」
聽罷偉林的憶述,他們也摸不著頭腦,但又不能眼睜睜看著那個女孩流落街頭,淪為途人的笑柄。
「幾位一場來到了,要不要買些衣服回去?我們這裡男裝女裝也有,質料上乘、有破包換。」偉林在櫃子裡找了一件米白色的收腰連衣短裙,腰間帶有粉色的綢帶綁成的蝴蝶結,由胸口至裙擺皺出漂亮的層次感。
「這是新品,前幾天才來貨,這位小姐清純的氣質實在與這條裙子太匹配了,要不要試一下?」偉林拿著裙子,積極地推銷。
美琴有點難為情,未待美琴開口,安迪搶在前頭對偉林說「的確是條漂亮的裙子,老闆,幫我包起它。」
偉林笑容滿面,態度恭敬起來「是是是,我立刻幫你包裝﹗」他適時地瞄了一下美琴「是送人的吧?我會幫你包得很漂亮的。」
偉林迅速包裝好衣服,安迪再問他「老闆,你可以給我紙和筆嗎?」
「啊,可以可以,當然可以。」
走出服裝店,安迪漫不經意把衣服遞給美琴「送給妳的。」
美琴愣了一下「送.... 給我?」
「對呀﹗我看妳好像沒有多少件衣服,這條裙子跟妳很相襯。」
美琴偷瞄了子暉,猶豫著該不該收下。安迪捉著她的手,把袋子掛在她的手腕上。子暉看在眼裡,心裡不好受。
不知是不是昨晚發生的事,激發了安迪競爭的心?安迪也不明白自己為何會這樣,他越是逃避,越是壓抑,便越難控制自己。
子暉裝作不在乎,努力擠出笑容「安迪,你要紙筆來幹嗎?」
安迪輕挑了一下眉毛「她能說出單詞,顯然不是啞巴,但又好像不太會說話,我想看她會不會寫字。」
三人走回街尾的角落,女孩仍然被一大群人圍觀,他們再次擠入人群中,然後安迪捉著女孩的手,把筆握在她手上,再把紙放到她面前,對著她緩慢的問「妳是誰?」
本來像木頭一樣的女孩,拿到筆之後,像個機械人被觸碰到開關一樣,竟然開始往紙上寫。等了片刻,她停下了手,安迪輕輕抽出紙來看,她的字跡歪歪斜斜,勉強能看懂的是『五感、超能力、塔洛斯、九星瓶、哥哥』。群眾也抵不住好奇心,紛紛上前想看看女孩寫了什麼。
子暉留意到女孩破舊衣服的口袋裡,凸出了像紙張的東西,那就是偉林所說的信吧?雖然有違私隱,但為了幫助她,他輕輕在女孩的口袋中抽出信件「打開它來看,或許能了解一二。」
群眾每一個的眼神也是一副看戲的樣子,只有安迪和美琴認真地點了下頭,子暉一打開,看了一眼,慢慢唸出來『這個孩子已接受洗禮,懇求你收回這個孩子,我家越來越窮,經濟壓力越來越大,已經沒有餘力再養育他了。另外,我從未讓她踏出過家門一步。』
這封信到底是誰寫下來的呢? 從內容的意思來看,應該是來自養育這個女孩長大的家庭,因為經濟的問題,要把孩子給回一個叫伊拉弗洛司的人,那麼伊拉弗洛司是誰?是住在這個小城的人嗎?
就在群眾在議論紛紛的時候,安迪打了通電話給海文警官。
77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feo8W76ByG
77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BS7fKTw0iU
77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zpdrILo3Gy
今天是海文的休假,他接到安迪的電話便開車趕來。安迪和他解說遇到女孩的經過,途人也稍微滿足了小小的好奇心而漸漸散去,只餘下子暉和美琴呆呆的站在女孩的身旁。
聽完一番講解的海文,視線落在女孩身上「龐德教授,這個不明來歷的女孩,即使帶她到警署或派出所也是沒用的﹗如果她身上沒有證明身份的文件,我們也不知送她到什麼地方。」
安迪單手托著下巴「那如果堅持帶她到警署會有什麼後果?」
海文輕輕嘆氣「最壞的情況.... 她會被遞解出境,至於以後她是生是死便不會理會。」
「怎麼可以這樣﹗海文警官,請你幫個忙吧﹗」美琴激動的喊道。
海文歪著頭,嘴唇動了動「那.... 除非有人願意收留她,我再幫她查一下那個叫伊拉弗洛司的人。」
三人的眼睛同時射向安迪,安迪狠狠地瞪了海文一眼「你當我的家是什麼地方?收容所嗎?不過....」安迪嘴角微微勾起一絲笑意「海文警官好像是一個人住的,你又是為人民服務的公僕,那能不能暫時住在你家呢?」
海文面有難色,但是他欠下安迪許多人情,也只得無奈答應「我嗎?也不是不可以,可是她總不能一輩子住我家吧﹗如果查不出她的身份,亦找不到那個人,我還是會把她帶回警署按程序處理的﹗」
「我明白了﹗就先這樣吧,我也會盡力找尋她的身份。」安迪在腦內盤算著下一步的打算。
「好吧。」海文看著子暉「這位是....?」
「我叫郭子暉,你好﹗」子暉客氣地伸出手。
海文也伸出手來和子暉握手「你好﹗你好﹗」他撓了撓頭,看著安迪「龐德教授,你和美琴小姐約會也帶著朋友....」
安迪立刻搭著海文的肩膀「海文警官,我有話想跟你說。」他慌忙地拉了海文到一旁說悄悄話。
子暉的臉色一下子沉住了,連美琴的臉色也沉了下來,美琴盡力擺出冷靜的姿態解釋「我跟你提過, 我們牽涉入案件中,安迪怕我不明的身份被洩漏,所以才會認作我們是男女朋友的關係。」
子暉咬緊雙唇,盡量裝作大方「也.... 對﹗剛才那個警官也說過,對於不明來歷的人會被遞解出境,這樣做.... 也是無可厚非。」
安迪打發完海文的「好奇心」後,便匆匆幫少女拉到海文的車上,看著海文的車遠去,這時子暉的大背包中傳來了電話的鈴聲。77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ExdjAVbBl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