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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力挽狂瀾,估計這個晚上,能榮登時予有生以來講最多話的一天。
因著不知道該講什麼,他就大概簡述了回自己在高中的生活,類似的模板能夠套用到國中,縱使相較澄賢的生活仍是無聊透頂,總歸聊勝於無。
和許多人一樣,時予也是從小就爭著往上爬的莘莘學子,可比起一旁還會有家長嘮叨說一定要努力考上,他的父母反而比較放任,基於他自身的自律跟充分規劃上。
意欲在競爭者中脫穎而出,進入窄門,他國中就開始努力,高中考上了台中當地的第一名校,雖說就讀目前在台灣前三志願的U大已經很能說嘴,上了這間高中卻更能炫耀。
至於是怎麼個炫耀法,以一次大家聊過母校的事情為例,哪怕是常常要找人教書的二洋,其實也是台中另一間地區名校出身的人,相仿的還有澄賢和大武。
即便如此,也同樣有伊傑參山這種普校高飛的人存在,只是這群人的學校在時予的學校面前,通通都要跪在地上俯首稱臣,這個說法完全不誇張。
時予那間高中可謂是人上人的巔峰,因其優秀的升學率和成績,拿出去問誰說第一名的高中都會說那間,面試時看到這校名搞不好先加個二十分。
「不過那時候不只有我在讀書,班上的每個人都在讀書。」
他前面在說的時候澄賢就似有所感,就算時予那邊也有社團,在一群菁英的高競爭環境下,誰敢放下心去玩社團啊,怕被追過就夠折騰了。
再者,會進入那間學校的人,別說全部,大抵是大半都有犧牲遊玩時間以達成人生規劃的覺悟,難怪時予會說沒有特別會約的朋友,也許是這樣吧。
從他說高二後眾人便以各自的目標為優先,儘管不到視作敵人的程度,但相處上卻由於課業而漸漸變得疏離冷淡,即使該團結的時候仍舊會團結便是……
「這會是你現在不怎麼說話的原因嗎?」
長時間待在這種環境,澄賢覺得很難不受薰陶,畢竟時予話少是真的非常少,本人則表示他一直都是這樣寡言,並且班上是牽扯到學業一類才會這樣,其他時候應該還是和別的學校一樣的。
沒需要看在他們是第一學府,就視作跟常人相異的歸屬,覺得裡面的人都是怎樣,說白點,大家僅是一群「成績、運氣比較好」的普通人,然後又剛好考上那間學校,沒什麼大不了。
「那你還有在跟你高中的朋友聯繫嗎?」
聽得出時予在話裡的自謙,澄賢沒有多想什麼,更不認為他說得矯揉造作,用上大家回望過去時總會說起的慣用問句,順順地把話題給帶了過去。
「很少。」時予搖了搖頭,毫不避諱地回答著,「而且說是朋友,說閒話的人比較多。」
每個年齡都有愛消遣他人的壞蛋,他這性子也不好倖免於難,因而有時會聽到些碎言碎語,說他做作、故意裝高冷、瞧不起別人之類的,不過沒持續太久。
自國中以來,時予的骨架長得快了些,所以在同齡的人當中塊頭都算是出挑,那些人可能怕被他尋仇,何況他身上也抓不出能真正拿來惡作劇的碴,倒不如去找別的可憐蟲。
「但現在跟你們一起之後,就比較少聽到。」說到這裡,他偏頭看向澄賢。
此話不言而喻,澄賢是知道他先前有多「臭名昭彰」的,只是前者又剛好是學院的萬人迷團寵,他倆待在一塊能中和掉這些風聲,由此能見澄賢積攢的人氣。
深度認識前就清楚不能亂招惹他,而這等名聲能庇護和他相好的人,後面伊傑等人也聚過來組成一個小團體,針對他的言論便被慢慢阻絕。
雖然,這可能跟他的心都放在了澄賢身上無暇顧及、又或者其他人的加入能協助稀釋謠言,再不然大家比起他,更關注一旁的澄賢以致模糊了焦點,但不管如何就是這樣。
「這樣很好啊,本來就不應該這樣講你的。」
嘴上說得好聽,自己早期卻多少也對時予存有意見,故而讓澄賢有些心虛,可他這麼說也是認真的,討厭人家放在心底就好,實在不必說出來給當事人知道。
時予沒有去揣摩澄賢說這話的心情,或許是明白他曾經也對自身有怨言,像是說話的工作全被硬推到手上那時,反正如今能顛覆局面,也是歸功於同一個人。
「總之,我講完了。」
恰當地做出斷點,就和澄賢一樣,避免光一個人在瘋狂SOLO的處境,所以就算是講最多話的一天,時予整體也是長話短說……
「換你說。」
然則這句話一攤開來講,倒顯得他的麥克風給得很有意圖。
因為這種關於過往的分享不一定是雙向的,以防澄賢聽聽之外沒給點任何實質性回饋、或是三兩句草草帶過己方,時予索性索要起同等報酬。
「我也要講?」澄賢聞言,嘴角無意間抽了起來。
「嗯。」時予重重點了兩下頭,會直接挑明要澄賢也說,主要是相比澄賢想了解他,他更想了解澄賢,過去不會只有那些討人厭的東西吧。
既然他都自曝過往了,少說也有得知澄賢往日回憶的請求權,但真不想講的話也可乾脆拒絕,那就算了,他主要是別把氣氛毀掉為先,剩下的是其次。
「呃……」
而現實是澄賢猶豫不決,沒有明確表態到底是要說還不說,可隨即從他越變越訕訕的笑容看來,答案雖說模稜兩可,依然還算是正面。
「怎麼辦,先聽你說完,我怎麼覺得我國高中時都在混哪。」
他為難地搔搔鬢角,時予聽到這話,趕忙著就說了沒關係,好讓澄賢開口,縱然他內心的OS一瞬間有出現「混還能考上這裡?」的一串文字。
這不能怪澄賢,畢竟在外人看來,時予這種素日都浸泡在書堆裡的人就是比一般學生好的多,這是一種普世眼光,連同輩人之間也會產生敬畏,更多是他從前確實也只在考試前用功。
要他不用考試的期間也必須瘋狂讀書,想得美,他的自制力沒那麼強,還是喜歡自由自在地玩樂,而看在時予有提及國中的事情,他便同樣從那開始說吧。
「我國中其實跟你差不多啦,高中才比較不一樣。」
琢磨著回憶起始的時間點,國中的澄賢也是讀書居多,但他會對社團產生興趣的契機,是在國中的社團表演上,看到了熱舞社、熱音社博得滿堂彩的表演。
當時想說那些人是誰啊,是外面請來的表演團嗎,稍微打聽過才知道是社團,奈何國中礙於社團機制還不太成熟,加上澄賢也還小,對其的熱情不大,要參加的那年就隨意參加了個桌遊社。
一直到升上高中,年齡增加變得會獨立思考後,配合課外時間在多方考量下,澄賢便去了康輔社,聽到這裡的時予必然會發問一句——
「我以為你會參加熱舞社。」
照澄賢的經歷來講,大多數人應該都屬於看到是熱舞社,就會跟著也進熱舞社的走向,即便像他這樣突然急轉彎的不是沒有,只是少見。
面對他的疑惑,澄賢似是有預料到,面色不改地應著,「我當初是有考慮,但會跟安親班撞到時間。」
他彼時的成績是得用補習吊住的,況且他也並非只想著熱舞社,上了高中的社團選擇更多,因此他有列幾個選項出來,而熱舞由於話裡的緣由被剔除。
相對而言,康輔既沒有撞到澄賢的課外時間,也像陳樺現在所待的熱音社,除了固定社課外,其餘時間想去就去社辦玩,後來的澄賢實在非常感謝自己做出這個明智的決定。
不僅自由度高於獨立性質強的表演性社團,康輔社也很像一座橋梁,和誰都能搭起聯繫,實際上不只有跟熱音社合作而認識陳樺,就連熱舞社跟學生會都合作過。
憑藉著這樣的優勢,校方要推廣活動除了學生會,也會去找康輔的社長與公關,澄賢能和所有人相處融洽的能力便源此而出,即使昔年狂被廣播唱名蠻尷尬的。
他分享了辦起的很多活動跟合作,那些片段仰賴聖誕樹上彩球的燈光,恍若於眼底重現,歷歷在目,似乎連當下的歡笑和細語皆能藉由風聲再次傳入耳畔。
青春的美好無論何時想起都依然猶如蜜餞般香甜,澄賢自豪地舒了口氣,「高一、高二上學期我就是這樣亂跑亂叫度過的,後來就開始認真讀書了。」
時予點了點頭,果然和他很不一樣,澄賢的高中回憶就像一本塗滿顏色的油彩畫,上頭斑斕的光輝彷彿彩虹的弧光,絢麗的色彩充斥著每個角落。
儘管這鮮豔的顏色從步入高二寒假後略微黯淡,澄賢要開始為未來奮鬥,最後的衝刺期要好好衝刺!往昔的他當然也是希望能上前三志願……
然而比起時予已經先努力了兩年,澄賢的火侯明顯不足。
鑑於有玩社團的關係,澄賢在二下把工作交給下任公關完才能盡全力認真,眼看要學測就闖出名堂幾近癡人說夢,他轉而把重心全部放在指考上,幸好成績還算能跟上規劃。
他在高中的成績是不錯的,奈何要上U大……一言難盡,在時予學測就考上U大悠悠哉哉的同時,他瘋狂死命K書啃講義,好不容易熬了過來。
遙想早年的那些苦日子,他著實是不忍直視,感覺老師跟班上的學霸都快被他纏到發瘋了,因為他是個不放心,就會不斷問到底的類型。
不過從這裡也能看出,澄賢的努力能帶來頗豐的正面回報,現今他可是A班的前三名固定客,以前輾壓他的時予現下也不見得能跟他打對台。
至於兩個人選擇U大的原因不約而同,撇開興趣不談,皆看在U大的新聞學院風評很好,升研究所和企業合作的通路是最多的,即便對澄賢來說可能要多一個陳樺在這的緣故,故事也在這裡劃下「句點」。
「差不多就這樣吧,之後我們就遇見啦,雖然我們大一的時候不熟。」
總算是說完了。澄賢踢了踢僵硬的雙腿,怎麼感覺自己說得比時予多很多,害他口乾舌燥的,還是去買點熱的甜湯喝吧?待會就去。
胃裡的饞蟲又蠢蠢欲動,他呼出的氣在空中化成白霧,變得冰冷的指節被暖暖包覆蓋,讓意識逐漸模糊成白色,不料時予卻尚未從過往的扉頁中離去,微朝下的顏面還沉溺在氛圍裡。
「我想問一件事情。」
「嗯?」澄賢下意識地應了一聲。
是要問什麼?演講的提問環節是不是?他內心裡除去吐槽,老實說感覺不是多好,礙於時予上次用相似的語句問他,結果是想跟他告白,昔日受到的驚嚇還餘悸猶存。
好在最要緊的都已經被問走了,澄賢眼下是沒什麼要刻意隱瞞時予,就讓他問吧,一是時予也問不到那裡,二來是僅存的最後秘密也會在稍後被迫掀開遮羞布,全拜該死的定律所賜。
「你以前——有喜歡過別人嗎?」
而時予也是依舊如故,一問問題便是往軟肋突進,這裡的喜歡泛指澄賢有沒有跟別人交往過,單純一個背景的調查,在一起前後的必備條件。
「有喜歡過別人,但沒跟人交往過。」看在這是自己也會想問的問題,既然時予先問,澄賢就乾淨俐落地答過了。
聽言,時予有點高興又有點不是滋味,高興的方面是那種大眾心態,關於本身喜歡的人是最清白無牽扯的,後者則是那種對於前人所產生的鬥爭心。
「……喜歡過幾個人?」他在這裡的語氣有稍微壓低,頭跟視線也略一偏移。
「一個。」但是澄賢也沒在怕,光明磊落地坦白著。
反正他又沒做什麼虧心事,何況十幾年來有喜歡過一兩個人很正常啊,如果要為這種事情爭風吃醋或胡攪蠻纏,那就是時予的素養問題。
「我可以知道那一個是誰嗎?」
還沒問完,時予接連更深入的試探使得澄賢有些不明所以。
「……我高中的朋友。」應該不會連人名都要探聽吧,他回應時不由打趣了一句,「你還真的是要追根究柢嗎?」
「要當參考範本。」
哈啊?澄賢只發出這個聲,是要參考個什麼鬼,雖然答案很簡單就能聯想,時予赧然著作答的時候他還是心動了。
「看一下……我有沒有符合你會喜歡的條件。」
噗。一聽到這話,澄賢不禁就遮起嘴偏頭過去,也不知道是不是時予的言語太赤裸,直勾勾地鑽去心底,坦率得令人無法多看他一眼。
時予這種說話直的人開撩真不是開玩笑的,不同於那種土味情話的撩,給人一種甜蜜且羞澀的悸動,他的直球總是令人心臟錯拍,彰顯其宣示主權的震撼。
無論是哪一種,其實澄賢都喜歡,他有個喜歡被撩的怪異習慣,或許是這樣能生出點被喜愛的錯覺,縱使時予的是真槍實彈,也因此讓他更為不知所措,暖暖包貼不了的臉都轟然升溫。
「你不需要跟其他人攀比的。」用空著的那隻手揮了揮,他還在平復胸腔裡的心跳。
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優點,他也不搞替身文學,不是聽到那些條件後去變成那樣就行,這雖說能夠幫忙修正一些個人惡習,但他可不想藉此去改變誰的原貌。
時予是時予,那個人是那個人,彼此之間不必有任何聯繫或模仿,對澄賢來講,時予只要知道那個人的存在,並且對方已經成為過去了就好。
「何況我會喜歡他,純屬機緣巧合罷了。」
而他後續說了這句話,並非是想挑起時予的好奇,純粹是他覺得他如果輕輕帶過,總是會有一點藏匿莫須有事實的嫌疑,會害得時予多了不必要的心思,殃及自身。
那麼,就還是把話給說明白吧。終究不是不能說的事情,關於高中回憶的倒數第二塊拼圖,就在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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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3.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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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後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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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有了
時予硬聊還是把話題聊起來了XD
還順帶撩了澄賢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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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篇主要講的是兩人的過去
但不如說這幾篇都是在論古今(O)
眼下要聊一個對時予來說比較敏感的話題
不知道他會怎麼想呢?
澄賢從前喜歡的又是怎麼樣的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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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次見面是禮拜六六六
下面開放猜測澄賢喜歡的人是誰(?)
ns 15.158.61.40da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