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如意時,人們往往不禁想:假如讓我再選一次、如果時光可以倒流……總以為若能回到起點重來一次,結局便會有所不同。
結局當真會有所改變嗎?
這好比 x(y)=z:x是性格,y是作出抉擇那一刻的天時地利,而z便是結果。無論回到起點多少次,y仍是固定的常數,因此只要x不變,所能得出的z始終如一。
這便是所謂的性格控制命運。
譬如說,在蘋果與草莓之間任選其一,而你比較喜歡蘋果,自然傾向選蘋果而棄草莓吧?因為在潛意識裏,蘋果是對你最有利的選擇。
要是事後發現那顆蘋果有蟲呢?會否因此改變主意,從此勉強自己改吃草莓?可你又憑甚麼認為在草莓那鮮紅的外表之下,不是一堆酸澀的敗絮?結果讓你再選一次,你還是會選擇蘋果。
所以我從不相信「推倒重來」這回事,尤其在愛情路上。
在愛情這個黑白顛倒的國度裏,戀人們在乎的不是對與錯,而是能夠無悔地忠於自己 ── 遺憾,或者;抱憾,決不!
也許你會問:遺憾和抱憾,有分別嗎?
儘管細微,然而兩者之間確實存在微妙的差距 ── 遺憾,是因為錯過了更好的;抱憾,是因為永遠無法得知當初違心放棄的,會是個怎樣的結局。
那結局不一定是最好最理想的,卻是你最想選擇,然而最終卻放棄了的。就像果籃內那個你最喜歡,卻始終沒選上的蘋果。
人長大了,多了顧慮,或者說,多了恐懼、多了計算,因此不再愛得天真,愛得單純。偏愛情正是毫無機心、不必計算的一種本能,再多的精心安排和刻意迴避,只會為雙方帶來不必要的痛楚。
繞了一大個圈子,弄得傷痕累累,結果還是回到原地,那個初次意識到一顆心已歸由維納斯管治的起點。
既然如此,為何仍要掙扎逃避?即使那是個錯誤,也是一個最美麗的錯誤。一如 Tallulah Bankhead 那個「If I had to live my life again, I'd make all the same mistakes, only sooner」的宣言 ── 即使讓我重頭再活一次,我還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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