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當前方Taylor'S衆人和悠一討論得熱火朝天,後巷這邊卻洋溢著大相徑庭的氛圍。此刻旭和創介坐在後向門口,就像是兩隻流浪貓在昏暗的燈光下,更是給本來就人烟稀少、空氣潮濕的後巷,增添一股落寞的氣息。
即便手機鈴聲響個不停,創介也沒有要接的意思,甚至還將手機給關機了。隨後就在情緒潰堤下,對著旭就將翻滾於内心的所有情緒傾瀉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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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鳥小姐……她説,在繪本合作結束之後,讓我離開小明……這樣就算了,還説什麽、要讓她跟隨天王寺,比較有前途……」
旭靜靜聽著,靜默一陣後點起了一根香烟,一天下來的疲憊也在吞雲吐霧間消散。「哦,天王寺?聽起來好像是富家少爺這樣的人嘛。關於這個人能説來聼聼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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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王寺天哉,這個名字也隨之浮現在創介的腦中,間接地觸動了内心的那根刺,談論起這人來更是一發不可收拾,「他啊,就是那什麽私立天王寺綜合醫院、董事長的次子啦!之前在學校戰鬥和小明對上,手段極其殘忍粗暴不説,之後還綁架她,威脅她給他們家打掃、甚至把她編入他們的小隊參與《魔法偶像》的主題曲海選!更可惡的是,居然入圍、還拿獎了……」
旭聽完再吐一口煙,仿佛是替代創介消化掉他的無奈,「真是失算了呢,相信誰也不樂見這種情況。」
「之後好不容易把小明搶回來并參加夏日音樂祭,也公佈了和深鳥小姐的繪本主題曲合作;那時我還以爲一切都和解了,誰知道剛剛就……」説到剛剛那些收到、令人痛徹心扉的信息,他再次情緒潰堤,將頭埋在大腿間痛哭,「我也不明白爲什麽要這樣?從當年到現在,不論是我還是我家都盡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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旭沒有多答,只是靜靜蹲下,將香烟放在馬路上掐滅。「聽起來這問題很不簡單,可能剪不斷理還亂。你家和葉山家以前發生了什麽我也不知道,暑假那會兒也沒聼征十郎提及過。但是,説到天王寺……我多少也知道點關於他家的事。」
這句話將創介從悲傷的深淵中拉回來,「……欸?旭桑怎麽知道的?明明我也沒多少提到天王寺啊?」
旭這下整理思緒,開始講述了自己對於天哉家所知道的事情,「你説的是他們家的次子吧?是的話他們家的長子,和悠一曾經是大學同學,所以多少會聽到他提一些。」
「……怎、怎麽説?」
「他們的關係大概就像你和大空這樣,但論兩人之間的感情,是他們好一點。但説到結局,實在是可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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聼到這里創介并沒有明白,對於可惜的結局這點十分在意,「怎麽可惜了?不明白,但如果可惜的是弟弟,那不值得。」
旭似乎從創介的字裏行間聼到了他對於天哉的怨念,靜默一陣並換了個角度繼續説,「弟弟還是學生,以後會怎麽樣不好説,但哥哥就可憐了。聼悠一說他們家非常富有,在這城市外的私立天王寺綜合醫院是他們家開的……」
「——在、在倉鼠計劃之後,好像有被安排進去住過!」創介似乎想起了什麽,此刻事發當天在走廊上被玲鳳親自拆隊的畫面歷歷在目。
「雖然不知道當晚你們發生了什麽,反正我聽寺坂老師說好像鬧得不小就是了……」旭被創介突如其來的打岔分散了注意力,隨口一提相關的綫索後再次回到話題當中,「比起當天什麽倉鼠計劃,我更想説的是他們家、特別是長子的情況。以前悠一還在大學時期,他們還曾經搭檔進行過音樂活動;但是一切都在某晚、他們之間的關係,就葬送在那天的寒冬之中了。相信創介你曾經待過丹麥也知道,聖誕節對於家庭來説是個多麽重要的日子;但偏偏那晚在悠一眼前,就發生了及其諷刺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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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句話當中的綫索看似十分零散,但憑著那些關鍵詞,創介還是心裏有數,「……該不會是天王寺家的父母,特地去悠一他們那邊砸場吧?」
「你要這麽理解也可以,反正當時悠一也沒少被牽累,兩人的交集也在天王寺夫婦的極力阻止下劃下句點。如你所見,他們現在全家都是醫生,相信次子的命運應該也逃不掉……再結合你説他們家次子綁架葉山的情況來看,有沒有可能是他想通過在某些領域證明自己,向家人發出反抗?」
這個猜測讓創介似乎發現到了什麽,「——那麽在事發當天,他和深鳥小姐、也就是小明的媽媽,當著我的面把我的樂團拆夥了,該不會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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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他被大人利用了。就爲的是實現他們的目的。」旭的猜測看似無心,但似乎預示著什麽。
創介還沒厘清當中的關係,就被這個猜測搞得神色錯愕。但由於討論的人曾經綁架并利用了明日香,想到這裏他對天哉更是沒有一點憐憫,「利用?呵,那麽聰明能就讀曉月的人,論智力加上他們家的家庭環境,要被利用也是難上加難吧?」
旭沒有多説什麽,只是笑了一下,「不好説哦,畢竟人是帶感情的動物——情感駕馭理智,分分鐘是可能的事,何況對方還是未成年人?雖然我覺得他這麽配合葉山她媽媽,更多的是爲了達成目的罷了。不過話説葉山她媽媽,怎麽會這樣?拆了別人的樂隊,還要把女兒强行拉攏到天王寺那邊……不怕別人笑葉山倒貼嗎?如果她連把葉山許配給天王寺的想法都有了,那就真的癡人説夢……我都不知道要爲葉山媽媽不切實際的幻想、還是天王寺現在的處境感到悲傷了呢,怎麽還有這種『女兒必須嫁入豪門才有保障』的荒謬想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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説到倒貼,複雜的情緒即刻在創介内心交織著——從明日香强行被歸去NoirBlanc、《魔法偶像》新作主題曲海選意外入圍並得獎、到最後明日香回歸Taylor'S、並宣佈為玲鳳新繪製的繪本進行合作,不論是失去的憤怒還是失而復得的喜悅全都感受一遍了。但想到合作對象是剛剛給自己發那幾條消息的正主,一陣尷尬不由得湧上心頭。
「怎麽了?」旭發現創介一語不發,表示了關切。
「沒,現在的情況有點尷尬……大概就是我和深鳥小姐還有個繪本合作,主題曲是我們樂團負責。原本在夏季尾聲的時候,我們的矛盾稍微化解了;但在今天下午的快閃活動之後,深鳥小姐似乎開始動搖了……對,就是讓我離開小明。」説到這里,創介再次陷入了苦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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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之前沒找葉山説過嗎?她到底怎麽想的?我看了你們『調色盤』官網的成員資料,她也不像是完全想要投靠天王寺他們那邊的吧……」旭試圖進一步理解。
創介的回覆當中夾雜著幾分不甘和尷尬,「關於這件事,我一度以爲小明改變了想法,沒少和她爭執過;但最後我們談開了,她也願意回歸我們樂團,不然也不會有之後的繪本合作。現在最令人懊惱的,還是NoirBlanc他們意外入選、還有深鳥小姐今天的回應。雖然明白小明和他們出席公衆活動,是出自動畫制作組的要求,但……」
旭靜靜地聽著,期間再次點起一根香烟,一番吞雲吐霧之後再次講話,「人的一生中,總是要面對不少變數。跟你説吧,我高中時期參加的射擊部,認識到了一個既可愛又厲害的後輩,部活期間我們感情十分要好,甚至還有過一段交往的時間;可惜的是因爲對方技術精湛,被挖角去了國家隊,我們之間的感情也隨著她無暇應付別的事情而逐漸變淡……」
雖然不太明白,但創介還是試著共感,「連分手都沒有,就這樣沒消沒息地走散了,好可惜……」
「是啊。畢業後我就隨便上了技術學院,報讀個餐飲科,開了這間酒館就一直到現在。開店之後每天都忙得不可開交,正以爲我再也沒有機會見到她,某天就很意外地通過悠一告知、並得知她現在的情況——離開了國家隊,試鏡偶像連續好幾年落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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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提了別提了!太傷感了,我快忍不住了。」創介連忙制止旭繼續説下去,不讓本來就落寞的後巷,染上雙備份的悲傷。
旭整理心情并繼續開導,「所以説嘛,很多事情我們自己也無法預測,就好像葉山自己也與測不到會有今天、必須以天王寺家次子的隊友之身分,參與《魔法偶像》相關的官方場合活動,但這不代表她不在乎你們樂團——夏日音樂祭的事我都聼神永醫生説了,她回歸并和你們同台演出,不是最好的證明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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創介再次陷入了靜默,但不同於剛剛,此刻眼神中的悲傷逐漸被另一片色彩取代,「……我好像明白什麽了。」
「嗯?怎麽説?」旭還沒來得及再吸一口煙,就被創介的表現吸引了注意。
「雖然很可惡,但爲什麽聽完推斷後,感覺也蠻可憐天王寺的?畢竟在這種被安排好出路的家庭長大,我不能想象;何況還有深鳥小姐這種很容易被誤會的行爲,簡直是爲難他了……」想到自己和競爭對手的家庭環境,創介苦笑了一下,但想到接下來和玲鳳的合作再次苦惱,「但深鳥小姐好像沒有意識到自己在做什麽呢……接下來的合作就更頭疼了。」
旭吐出了最後一口煙,并將烟頭踩在地上熄滅,隨之就一手搭在創介的肩膀上,「你明白了就好。接下來的合作就別想太多、全力以赴表現出可靠的樣子來獲取合作方的信任就好,畢竟快年近半百的老女人在想什麽,我們也沒法控制。記住,任何場合就像喝酒,你可以沉醉其中,但内心要保持清醒——永遠把你想要的排在第一。」2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8lfWbOuxt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