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前方男厠所怎麽那麽多人?而且連有沒有死人這種話都罵出來了?」大空站在人滿爲患的男厠所前嘀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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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廣瀨前輩來得正好!」厠所前的男生們眼見風紀委員來到,原本不耐煩的態度消散無蹤,取而代之的是急切的求助。
「不知道是哪個缺德的傢伙,居然把厠所反鎖起來!」
「我們都快急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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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學生們的投訴下,大空二話不説從人群間開出一條路走向厠所門,試圖通過拍打門和裏面的人溝通。
「裏面的還請你快點開門,不然出來會很麻煩!」
『你又誰啊?!外面的人接下來會怎麽樣,難道不比現在創介桑的情況麻煩?』
聽著熟悉的回答,大空憑著聲音和内容判斷應該是認識的人,「一之瀨是不是你?快開門,錦堂創介那家伙我會解決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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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空桑?」厠所門後面的幸雄,聽到門的另一端的喊話,態度立馬收斂,「真的嗎?可是創介桑現在還不太好……」
『我叫你開就開!都説了我會解決!』喝令聲從門的另一端傳了過去。
不一會兒,厠所門在大空的眼前被打開;在門被打開的那一刻,他身後的男生們迫不及待地衝進去,但分別被大空和裏面的幸雄擋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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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幹嘛擋著我們啦!門不是開了嗎?」 好不容易等到門打開卻又被攔了下來,男生們無一不再次抱怨。
「別吵了,我會安排的!你們只要跟著就行!」大空盡全力攔著後方的男生們,「一之瀨,你先去確保那家伙所在的的隔間不要有人衝過去,在我還沒進去之前都不要讓他開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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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雄跟著大空的指示,嚴密把守著創介所在的小隔間。
大空一鬆開撐著門邊的雙臂,眾男學生們猶如脫繮野馬般衝進厠所;他也順勢衝到創介所在的小隔間門外,再次拍打隔間的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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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快出來啊!錦堂創介知道你已經造成全校困擾了嗎?!」
『你……是誰?』從門內傳出來的聲音判斷,大概可以斷定裡面的人正在顫抖,『先等我繼續整理……』
「大空提高聲量回覆裡面的人,並試圖說服讓他開門,「沒有時間了快上課了!你開門就對了,我幫你善後!」
『你是……大空?』
「別管這個,給我開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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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間的門緩緩地被打開,只見創介一反往常的樂觀和神氣,兩眼泛淚並左手捂著口鼻,哪怕是見到大空他也下意識地低頭、並將視線從前方移開,「不好意思給大家造成困擾……」
「還好意思說!」縱使不耐煩,但見到搭檔如此喪家犬般的模樣,大空就算要罵人也顯得缺乏威嚴,彷彿拳頭打在棉花上一般。他連忙脫去校服外套,一手將創介攬到自己身邊並將外套蓋著他的臉,僅留下可供他前行的視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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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幕被幸雄看在眼裡,他目瞪口呆,語氣支支吾吾,「大、大空桑……你這是在幹、幹嘛啊!」
「不要問那麼多!錦堂創介,我數到三,你就跟著我跑,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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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空以校服外套遮住創介的臉並拖著他從廁所衝了出來,幸雄也緊追其後。
縱使遮蔽得了淚水,但無法遮住啜泣聲。三人奔出廁所並揚長而去的畫面,引來了路上師生的注目,當然也包括經過的明日香和虹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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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創和大空在幹嘛啊?大空為什麼要用校服外套遮住小創的臉?這樣走路不會看不到嗎?」
「也對,奇怪的不只是這樣,而且好像還聽到創君在哭,雖然不太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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殘留在眼角的淚水,模糊了原本就被遮住的大部分視綫,創介也只能任由大空拽著他走,連轉角撞上了人都沒看清是誰,僅能聽著搭檔的言行去判斷撞到的對象。而拽著搭檔跑的大空,在連忙給被他撞上的老師道歉後跑開。
「這不是二年二班的廣瀨大空嗎?爲什麽還拖著人到處跑啊?」被撞上的淺啡色平頭髮型、小麥膚色老師,望向揚長而去的兩人感到不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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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雄往老師奔去,「啊是舅舅!……不對是寺坂老師!」
寺坂老師聞聲探頭發現到幸雄,「喲幸……不對是一之瀨!剛剛你是不是在追那個,用外套遮著人拖著跑的漸變藍髮的男生?」
「怎麽了嗎?」
「你爲什麽會追上他們,跟他們又是什麽關係?」
「只、只是輕音部的前輩啦!」
「這樣啊……」寺坂老師總算得知幸雄和他們之間的關係,但對於外套下那個人所穿著的紅色高筒鞋子十分在意,「那個紅鞋子的男生,正是你説過你很崇拜的前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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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於今天不是社團活動日,大空進到輕音部室後,馬上放開創介並將門鎖上。
「告訴我,爲什麽你和一之瀨會在厠所,並把門反鎖上來?」大空神色嚴肅地問創介整件事情的經過。
「就、就在路上遇到那個不明所以的後援會啦,然後遇到了祐輝……」創介語帶啜泣支吾,「在、在藉著祐輝轉移、後援會成員的、注意力後,幸雄他……原本還要繼續吵下去,我、我就把他帶到厠所去……」
「爲什麽搞得那麽狼狽?你們都談了什麽?」大空越聽越不對勁,決定問個清楚。
「大、大概是談到了以前的事情,從國外到上周市中心……」
此時的輕音部突然一陣沉默,創介的思緒再次回到上周在市中心那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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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周的市中心,事務所内。
錦堂兄妹和未來三人包圍著被綁起來的高砂社長,將夥伴們未能繼續下去的談判繼續下去。
「既然鈴宮同學難以啓齒的話,就由我替代好了。剛剛打得那麽狼狽,現在還被琴弦綁起來……對於現在她的請求,社長也該做決定了吧?」創介搶先開聲。
「這樣對社長來説,也是一種解脫哦?」光希和哥哥一唱一和。
「真狠啊兩兄妹,到底在琴弦上動了什麽手脚,每動一下就是皮綻肉開般的疼痛!」高砂社長本來就狡詐的臉上,挑釁之意仍舊不減。
光希從頭上取下髮夾并把玩著,「知道就好。如果回答正確的話,我就將社長從苦海中拯救出來喔?」
「所以你該知道怎麽做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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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一個兩個小鬼的眼神,真是惹人厭!一如既往的學不乖啊,年輕人就是叛逆這點最討厭了……」
「雖然那也是過去式了,但像鈴宮一樣乖乖聽話,大人叫做什麽就跟著不好嗎?」高砂社長越説越起勁,「要不是看在錦堂創介……不對是你們兩兄妹的父親的份上,我早就叫人在國外直接把你處理掉了!」
原本壞笑著的創介,臉上的笑容漸漸消失,「…… 社長,怎麽、知道爸爸的事情?」
高砂社長瞬間得意,再也管不上自己當下的狀態,對創介開始了更爲激進的挑釁,聲量隨著激動一並提高,「當初要不是受到某人力薦,還是在三推絕都沒有用的情況下,可能你都沒有今天的成就!拿到了獎學金,卻因爲自己的任性導致之後的一連串悲劇,最終打回原點的感覺怎麽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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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轉移話題!就算是打回原點,我覺得現在這樣也很好,比至少在國外時期自己的想法和提案全部被打槍好多了!」創介憤怒反駁。
高砂社長閉上眼睛得意地笑,「是嗎?現在你才知道啊!那麽對於爲什麽當年你父親的樂團會突然解散,你有頭緒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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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希似乎是聼到了什麽而瞳孔一緊,引起了高砂社長的注意,「還有你錦堂光希,也是錦堂和月那家伙慣養下成長的魔鬼吧?雖然不知道你怎麽找上來的,但或許拿到我的聯係方式的途徑,不是靠父親就是靠哥哥吧?」
「不要轉移話題!雖然哥哥做了什麼我是不清楚,但比起繼續這種往他人傷疤上撒鹽的卑鄙行爲,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呢?」光希連帶反駁喝止高砂社長的方式,與哥哥如出一轍。
「嗯——什麽時候輪到小孩子來教訓大人了?從什麽時候該做什麽事情,到交換條件,也是大人説了算哦——」高砂社長并不把光希當一回事,睜開雙眼伴著熟悉的壞笑做狀呻吟,「哎喲好痛啊——!光是教訓你們兩兄妹,我都動彈來回多少次了!反倒是你們,該做點什麽來認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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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旁安靜許久的未來終於開聲,「錦堂同學根本沒有做錯,錯的是高砂社長你吧!?雖然不知道他過去經歷了什麽,但從剛剛的廣瀨同學和葉山同學、到現在在這邊的錦堂同學,如果沒有他們的幫助和安排,我也無法正視自己到底想要什麽,更不用説今天上來談判了!」
高砂社長聞聲轉向未來,「鈴宮啊,比起聽取這些不諳世事、入世未深的同齡人,他們那些自以爲是且不負責任的激勵下,你不該關心一下你的家庭情況嗎?畢竟這些人不用對你的前途負責,自然就會大放厥詞,說一些類似想靠自己創作的東西賺大錢的話——結果你看看下場是怎麽樣呢?這裏很明顯就有個反面教材了哦!」
此刻高砂社長臉上的挑釁之意來到了最高境界,將頭抬起並往創介所在的方向斜視而去,「有什麽勸誡要告訴後輩的嗎,錦堂創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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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見高砂社長并沒有退讓的意思,未來轉向兩兄妹,「不要管高砂社長剛剛的話!還有光希,該動手把琴弦割斷了吧?」
「不需要。」創介此時神色凝重,一手攔下正要將髮夾通過執念詠唱化成小刀、準備將琴弦切斷的妹妹,「我還擔心社長你會不會借此開溜呢,但天色晚了,再繼續下去對大家都十分不利……」
創介原本神色凝重的臉上,增添了份幾近讓人不寒而慄認真和嚴肅,「社長聽説過以血替代墨汁的説法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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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砂社長一聽滿是狐疑,「爲了讓我同意鈴宮的辭職,毫不考慮任何要素,不惜一切代價讓我簽名,間接變成血誓嗎?」
他哼哧一聲,「錦堂創介小朋友,要知道血誓是一件大事喔,做不到的話下場可是很——慘、的、哦?或許你也會因此成爲共犯?」此時,他擺動了兩脚,眼神盯向創介手裏的琴弦,「現在該知道要做什麽的人是你哦?」
被共犯一詞點醒,創介瞳孔一緊並意識到,自己可能已經在潛入事務所的那刻,早就被眼前的談判對象抓住了把柄。爲避免節外生枝,他低下了頭,將琴弦以繞過手背的方式整理好,「今天就到此爲止,我可以放社長走,但作爲交換條件,還請社長務必同意鈴宮同學的辭職請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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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見天色漸暗,雙方都抱著早點了斷的心態,答應並促成了這個交易。
出自擔心高砂社長落跑,創介在光希割開琴弦的那一刻,立馬把他按住,讓光希將隨身携帶的自拍杆型態變換成步槍、槍口指著他的後腦勺。
就這樣在三人的監視和脅迫之下,高砂社長在未來的辭職信上簽下了同意的簽名。期間他嘴裏的喃喃自語,在旁聽來仿佛怨念深重的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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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年看在你父親的份上幫助你,結果你是這種自我意識强烈、不輕易服從的孩子嗎?」
「最討厭這種孩子了,居然還想叫上其他人一起反抗,只能説當年活該被遣返呢。」
「這次不會那麽容易放過你們,錦堂創介也好、鈴宮未來也罷……把壞孩子扳回正道的方法,果然只有教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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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動結束,創介將琴弦放在剛剛後門潛入的窗口,將其順勢而下放開,三人將之當成繩梯滑下去。
確保全員落到地面後,創介收起了琴弦並脫下手套,隨後將之丟在地面上,蹲下身子並伸出左手;一句執念詠唱的名字之後,琴弦和手套就在緋紅色火焰的包圍下煙飛灰燼。
「哥、哥哥,在幹嘛啦!?」光希看著這一幕,開始心疼被焚燒的琴弦和手套,「都還能用的啊,爲什麽要燒掉?」
「行動結束了,爲了保護自己,毀尸滅跡是必要的一環。」創介看著眼前成灰的裝備,面不改色。玫紅色的雙眼裏,除了寫滿對於事情後續發展的擔憂、也寫滿了剛剛因高砂社長的那些話,再次喚起的不快回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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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
突如其來的一巴掌,不但劃破了輕音部室當下的寧靜,更把創介從上周的回溯中打回現在,「大空你幹嘛啦!好痛!」
大空語帶憤怒,「我看你越說越起勁,期間想要告訴你我很在意的事情,但你根本聼不進去!……小聲點,剛剛忘記我們是怎麽跑進來了的嗎?連我自己想起來都尷尬……」
創介跟著降低聲量,「好啦好啦——到底是什麽事令大空那麽在意?」
「你説過你還在海外時期的時候,被安排出過唱片吧?雖然很抱歉可能會引起不悅,但麻煩你再回想一下,當初唱片公司是怎麽找上你的?」
「當時還小,好像不太記得了,只知道當時的一切,在下了飛機之後就開始了。」創介試圖回想,想到的線索也有限。
「少廢話,事情當然是在下了飛機之後開始的啊!」面對著仔細回想無果、反而換來此等說法的搭檔,大空依舊壓低聲量、抑制著憤怒繼續追問,「……還是換個角度來問吧。既然當時你是受到高砂社長的幫助,靠關係拿到的獎學金出國,那麼期間有沒有遇到類似以特定條件為要挾、只能做某些事情,比如在創作和演出方面,只能跟著被安排好的提案進行?」
「大空你怎麼知道的?」
「從你專輯和你所堆積的作品風格作比較,前者雖然歌聲及格,但歌詞方面不比你的的填詞更能引起共鳴、擊穿人心。」
「居然只有及格的評價嗎?」
「所以你到底有沒有發現到不同之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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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一道疑似是相機快門的光,於輕音部室的門閃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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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後,學生們結束了各自的針對性科目額外補習後,回到宿舍休息。
此時寺坂老師正在繞著操場,進行著每日必做的鍛煉。由於操場距離校園内特地開放創作的壁畫區并不遠,那邊的騷動引導了他的注意。 在跑到距離壁畫區最為接近的地方特意改變方向,中斷了今天預定要跑的圈數,並往壁畫區的方向走去。
當他走近,便發現一群男學生正在用教學樓牆壁同色的漆,塗抹在壁畫上將之覆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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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那邊的學生,你們在幹嘛啊!」寺坂老師朝著壁畫區的學生大喊。
「哇是寺坂草坪欸!」
「問我們在幹嘛?寺坂草坪有長眼睛嗎?」進行著覆蓋壁畫工作的學生們轉頭望向老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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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見這些男學生當中,有的人高馬大、有的矮小精悍,但每個人的臉上都寫滿了因工作被打斷而不悅、以及嘲諷的臉色,「我們在處理垃圾哦,看、到、嗎?」
面對著眼前學生的無理回應,寺坂老師嚴正地要求他們注意態度,「雖然老師可以和學生打成一片,但不代表你們可以用這樣的語氣和老師説話!而且還沒有到要翻修的程度,怎麽就開始擅自油漆了?」
此話引起了衆人的反感,人群中更是走出一個高大力壯的男生,粗壯的手臂一把拽住寺坂老師的衣領。
「現在什麽時候做什麽事,全都是學生會說了算!你就區區一個體育老師,懂什麽?」語畢,男生更是反手就將他往調漆盆的方向甩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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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於男生本來就强壯,加上力度過猛,就算是維持鍛煉習慣而身體素質良好的寺坂老師,也抵不過這一遭。
「嘁,真無趣,我還以爲寺坂草坪能有多兇悍呢,原來不過就這樣。」粗壯男看著跌坐在漆盆、身上沾到油漆的老師,滿臉嘲諷。
「呐呐,剛剛不是很兇,準備用老師身份來説教的嗎?」粗壯男身後一個矮小精悍的男生探出頭來,「好遜喔!天天繞操場跑步,結果還不是那麽輕易就被甩出去,真是可笑又可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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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邊的學生,正在對老師幹嘛呢?」
一把聲音從操場處傳來,聲量隨著距離越來越近而提高。原本還面向寺坂老師進行一輪嘲諷的學生,此時轉頭只見一個銀白髮、左藍右紅的異瞳少女走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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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又是哪位來自校外的漂亮姐姐——等等居然是!」
剛剛還在嘲諷著寺坂老師的矮小男,見到少女的當下,嘲諷的眼神被驚訝取而代之。
「星川實里?不是已經被趕出學校了嗎!?爲什麽會出現在學校?!」粗壯男驚訝不解。
實里面無表情走近男生,異瞳中夾帶著令人不寒而慄的眼神,「不要多問。要毫髮無傷、還是傷痕纍纍?」
「不、不要多問的才是你吧!被、被趕出去的傢夥就沒有資格囉嗦了!」矮小男縱使惶恐,但依舊嘴硬。
這時遲那時快,實里接近矮小男,一個接觸的瞬間,他隨即消失在衆人眼前。粗壯男一衆人眼見這種情況,紛紛目瞪口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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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把他弄消失到哪裏去了!?」
「被趕出學校的人最好別那麽囂張!」
「別以爲你是女人我們就會讓步,利用執念詠唱對付人的話,我們也會加倍奉還!」
粗壯男一聲下令,男學生們即刻將目標轉移到實里身上。實里也毫不畏懼,每一個上去交手的男生未待他們出招,就消失在她眼前;未出擊的男生看著同伴們一個個消失在眼前,紛紛目瞪口呆。此時他們的臉上除了震驚,更多了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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實里看著剩下的男生解釋道,「別擔心,我只是把你們的前輩,變到別的地方去罷了。倒是你們,老師只是問問,你們卻對老師動粗……放過老師吧?」
「如果還是不想放過老師的話,要出去校外旅行也不是不能幫你們,剛好休息完了我正準備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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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惡!我才不會讓你這個被逐出學校的人得意的!」剩餘的男生當中,有人語氣仍舊倔强但夾帶著理虧,有人依舊眼神不屑,這些人在一聲下令下,連覆蓋壁畫的工具不顧,轉身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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跌坐在漆盆上的寺坂老師,雙手撐地站了起來,「真是謝謝你啊,小姑娘!但從他們的話聼來,你以前也是曉月的學生吧?怎麽我就沒有看過你?」
「不客氣,我只是做我該做的而已。比起我的事,現在老師這一身都是漆,該換洗了吧?」
「不用擔心老師啦!可以問問你叫什麽名字嗎?爲什麽會出現在這裏?」
「星川實里,僅僅是因爲每天的空中計程車委托做累了,就停留在學校操場邊的樹上稍作休息。」實里道來來意,隨後看向未被完全覆蓋的壁畫,「……原本打算在幫了老師之後就立馬繼續委托,但最後我還是決定在這裏逗留一下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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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子宿舍,明日香望著平板電腦,大腦一片空白。
「明明甲方要求的交稿日期快到了,但……爲什麽,就是畫不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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