檸檬的亞瑠 - Cycas 29　純飲

霍子璋帶給胡文韜的禮物是一瓶白蘭地，因為汪翊寧再三保證絕對合適，而長輩收下後的眉開眼笑，令困惑更是加深，搞不懂為何助理了解女友舅舅的喜好。

待他提及鄭重登門拜訪的緣由時，胡家男人的反應大相逕庭。

胡文韜一副了然於心的模樣，到廚房取了兩個圓身形酒杯，打開剛收到的馬爹利藍帶，邀請霍子璋把盞言歡。

而學弟則是臉色發青、呆愣許久，半晌才回過神，顧不得霍子璋還在桌席上，忿忿不平地嚷著，「昕歆就算了！胡筱婕也交男朋友是怎樣！」

謝昕歆按住嘴角、低頭扒了口飯，以免自己反唇相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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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知親妹妹交男朋友，嗤之以鼻大過錯愕，按照胡曉瑞的看法，胡筱婕能有人要就不錯了，相貌普通，個性霸道，唯一的優點便是學歷，哪個瞎了眼的會看上？

但謝昕歆不一樣，可愛、貼心又做得一手好菜，更不會老是唱反調，標準「別人家的妹妹」，總算知道，謝聿禹為何要時時護著。

他崩潰得想破口大罵，斥責哪個畜生拐走表妹，可對象是自己最敬愛的學長，到嘴邊的狠話硬吞了回去，卻又忍不下這口氣，拐彎抹角拿出門約會的胡筱婕開刀。

「忌妒喔？」胡文韜慢條斯理地晃動酒杯，琥珀色液體散發著花香，啜了口，入喉帶點莓果的酸味，滿意地抿唇。

被堵個語塞，臉色更加難看，胡曉瑞才不想承認單身28年的自己，是給人挑剩的殘次品，可與學長一對比……感到自慚形穢，他含糊其詞兼口是心非，「……擔心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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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文韜睨了兒子一眼，「最好是。」

作為一名長輩，並非完全不擔心，差別在於，親生女兒性格強勢，加上從小習武，肯定不會讓自己吃虧。

可他得為謝昕歆好好把關，霍子璋作為晚輩是挺不錯，謙恭穩重，事業有成卻從不趾高氣昂，放在往常，那絕對是女婿的合適人選，但想踏進胡家門又是另一回事。

別以為沒人看出老在道館閒晃的用意，不就是圖外甥女溫柔乖巧？

就算曾幫過些忙，胡文韜也沒打算就此裝聾作啞，想到這，一向習慣純飲的他又倒了杯酒，並且替霍子璋也斟滿。

「晚點，沒有要開車吧？」

酒量測試只能算第一關，來日方長，暫時將霍子璋列為重點觀察目標。

「沒有，」身旁男人臉上還掛著笑，絲毫沒有察覺異常，「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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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那麼多幹嘛……」

爛醉的舅舅被表哥扶回房，謝昕歆單獨送男友下樓，老人家躺下前叮囑，門禁從今天開始實施，往後不許謝昕歆在外過夜。

「他10點就睡了，管那麼多……」小聲嘟囔著，之前從來不過問，現在突然擺起長輩架式，干涉意味十足，她浮躁地蹙眉，心有不甘。

「別讓老人家擔心。」大手撫摸髮頂，男友的神情無奈又寵溺。

「你工作很忙，如果晚上不能出去，我們幾乎碰不到。」她吸了口氣，忍住想哭的衝動，但是胡筱婕就可以，實在太不公平了！

「隨時可以找我，我會為妳排開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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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作性質使然，所以同樣喝下半瓶白蘭地的霍子璋步伐仍四平八穩，就是渾身酒氣，怕熏到小女孩，便因此打住親吻慾望，見謝昕歆滿臉委屈，令他也不太好受。

嗅了嗅外套、掛在左臂上，所幸沒有沾上味道。

剛才學弟偷偷告訴他，其實胡文韜睡醒就會忘掉醉話，要霍子璋千萬別把那些胡言亂語當真。

小女友依然是張苦瓜臉，他暗暗嘆了口氣，理解謝昕歆的顧慮，相處時間被限縮，平心而論，心中耳鬢廝磨的渴望，幾乎要蓋過對長輩的尊敬。

但，這同時也是霍子璋的擔憂，工作與感情之間到底該怎麼取捨？謝昕歆需要自己出面的時候，他真有辦法每次都拋下工作？

皺眉的神情與白天時有幾分相似，他忍不住詢問道，「早上，是發生什麼？」

現在回想，索吻的舉動確實有些不自然，霍子璋當時滿腹心事，所以沒立刻反應過來。

女孩卻眨了眨眼，言詞閃爍，「什、什麼？」

這麼笨拙的偽裝哪可能騙過霍子璋？他壓下眉眼、視線凌厲，不容忽視的強勢態度，成效極佳，謝昕歆只撐了幾秒就投降。

「剛好……同學在附近……」訥訥地咬下唇，語調不自然。

「被看到？」他敏銳地察覺謝昕歆話中有話，莫非——「妳和同學之間，有嫌隙？」

女孩沒有否認、低下頭。

「所以，妳才想學跆拳道？」這是霍子璋所能聯想到的緣由，剛轉學到外地，加上個性軟弱，若和同學有摩擦，想保護自己也無可厚非。

「不完全是……」

避重就輕的說法，讓霍子璋突然憶起謝聿禹的揶揄——「我妹可是有個從小一起長大的青梅竹馬。」

然而，謝昕歆從沒提過這位年齡相仿的老家友人，其中的緣故究竟為何？

霍子璋時刻告誡自己，不該主動詢問細節，否則就顯得小家子氣了，試著把焦點專注在兩人交往的當下，他強壓下不安，像往常那樣提出自己的見解，「跆拳的效率太差，我先教妳防身術。」

「有差別？」

以體型而論，交鋒時謝昕歆絕對無法撂倒任何成年男性，倒不如教她先學會自保的觀念。

「跆拳道先暫停。」

「可是，姊那邊？」女孩躊躇著，畢竟和胡筱婕有約在先。

這時若還要顧及旁人的想法，就換霍子璋有些不悅了，「妳把男友放在哪？」

「……好。」聽到「男友」一詞，謝昕歆貌似才恍過神，並且討價還價起來，「那今天，我可以過去嗎？」

「不行，妳舅舅剛才警告過。」

遭到拒絕的女孩癟嘴，再度露出氣惱的表情，霍子璋伸手去勾她捲著髮絲的指頭，即便有些不耐煩的情緒浮出，他也未曾抱怨。

沒想到自己會有這麼一天，將主導權交到另一人手中，情緒全被對方牽著走，提心吊膽的感受令人無所適從。

灌酒、門禁皆在霍子璋預料之中，並且是自己的堅持所造就。

就和希望加餐、多運動一樣，都是為了她好，只是此刻換個身份，恐怕更需要顧及女孩心情，要怪就怪他古板，謝昕歆早晨的牴觸或許並非全是任性。

「昕歆，別生氣。」

見女孩仍板著臉，而自己又笨拙，頓感騎虎難下、左右為難，可還是得為自己的選擇負責，誰讓他就只喜歡這個難搞的小女生。

一手攬過她肩膀，將人攏進懷裡，盡量避免身上的酒氣薰到人，一面說，「我會爭取看看，今天先上去？」

謝昕歆貌似小聲嘟囔著，聽不清楚，霍子璋便靠近了些——領口被揪住，女孩如同早上那般、主動親吻他，絲毫不介意男人身上的難聞氣味，淡淡的白麝香與之較勁、抗衡。

他彎下腰、把人抱得更緊，懷中的溫軟實感無時無刻讓他眷戀，壓抑了整晚的慾望瞬間爆發，大掌不自覺地從女孩短褲邊緣滑入，腿心的觸感刺激著男人，飢渴令人沉淪，顧不得還在外，隱隱升起推倒女孩的衝動，加大扣著後腦杓的力道，直至唇齒間溢出的抗議將他喚醒。

霍子璋喘著氣、別開臉，把失態的起因歸咎於酒精作用，正想開口道歉，卻看謝昕歆得意地勾嘴角，瞇彎了的雙眼露出狡黠。

小心翼翼就是怕薰著，但顯然她一點也不在意，還主動親暱，霍子璋無可奈何地理了理凌亂的領口。

「妳啊……」

小聰明用在這種地方，而自己竟然還上當，被撩撥得差點衝動行事，這若傳出去，可是會毀了他的精明形象。

但霍子璋就偏偏拿謝昕歆沒皮條，不論是鬧脾氣的彆扭，還是惡作劇索吻，他都甘之如飴。

「晚安。」

「晚安，到家傳訊息給我。」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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