檸檬的亞瑠 - 犬科動物　(附圖)

下午，從更衣室出來的蔣馨只看到自己男友。

「月月他們？」

「先回去了。」

瘋玩了整個白日，此刻蔣馨也有些疲倦，兩人漫步回房，打算洗澡後小憩，晚上再和李月他們一起吃晚餐。

透過陳昱炘了解的霍子霽，對蔣馨來說是相當有距離感的，話和情緒都不多，和男友說最多的便是研究室的業務，一板一眼且具威嚴，但就憑這些，她看不出陳昱炘到底為什麼崇拜對方。

不過這些不妨礙霍子霽對李月的好。

「看起來月月真的過得不錯，這樣我也放心一點。」

蔣馨和李月從國中開始就認識。

「剛開始根本是刺蝟，對任何人都充滿敵意。」

拒絕和同學或老師交流，也從來不笑，就是一直待在座位上，將課本、習作填滿。

「妳當時怎麼會想跟她做朋友？」陳昱炘對李月的第一印象也是死板，表情不多、話也不多。

「她數學很好喔！甚至能夠心算。」

蔣馨後來才知道，那是因為她如果不瞬間算出答案，可能就沒零用錢能吃飯。

她靠近李月是希望對方能教她數學，她則回以一些食物，巧克力、麵包這些小錢就能買得起的東西，一來一往才比較熟絡。

「那時候的李月還會打架。」

「打架？！」現在看起來雖然也不好惹，但就連上次學長前女友上門搗亂，李月都沒有出手揍人，頂多使點技巧，讓對方知難而退。

「她沒學過什麼跆拳道或是柔道之類的，就是衝上去亂揍而已。」

「那個時候，她只會用這種方式保護自己。」

青春期的男生不是那麼好相處，而李月也是滿身刺，除了唸書，她什麼也不懂。

高中之後，與同學的隔閡更嚴重，女校的排擠和霸凌很可怕，要不是蔣馨攔著李月，還有一些相當善心的老師規勸、引導，她不會收起滿身的防衛。

「上大學就稍微好轉一點，李月說同學人都不錯，老師也都對她很好。」

只是，這時候的李月有一段很混亂的男女關係。

暫時脫離原始家庭的掌控，課業沒有放下，也能養活自己，心靈卻空虛、匱乏，雖然不至於隨便約炮，可是李月變得很輕浮，喜歡搞曖昧、騙感情，以至於每段戀情都很短暫。

「噢、這些千萬別跟你學長提。」要是知道李月有數不清的曖昧對象，真不知道那張風清雲淡的臉會是什麼表情。

陳昱炘還是有點常識的，何況兩人已經見過家長，過陣子就會登記，只是學長他們還沒討論過何時補辦婚禮，這兩天被拋下的時候，學長學弟間閒聊得出來的結論。

「現在她打工減少、吃飯正常，臉色也好很多，手邊的東西再也不是殘缺堪用的，一切都好過之前。」

經過兩天的相處，陳昱炘了解，儘管李月和蔣馨分隔兩地，對彼此的依賴卻很深，恐怕不是他們兩個男友能介入的，他也從來不吃醋。

「希望他們能一直好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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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月要進更衣室的時候，被霍子霽攔住，「我們回房間換。」

她很疑惑，怎麼不知道浴衣可以帶回房間？

四人相約晚餐一起用，到時候再跟蔣馨要照片就好，李月順從地跟著回房。

一進門，她像是鬆口氣的說：「陳昱炘還是不錯的嘛。」

突如其來的發言，令霍子霽感到莫名其妙，「？為什麼這麼說？」

「我原本以為蔣馨只是太寂寞，畢竟她那麼念舊。」

「高中的時候，她有一把很精緻的摺疊傘，是姑姑從日本帶回來送給她的。」

傘面是漂亮的紫色，打開之後，傘內緣是絢爛的櫻花圖案，收起的體積小又輕，且不占書包空間，蔣馨一直很喜歡。

「那把傘我看她帶了兩年，有一次不小心弄壞，她哭得很傷心，說早知道就不要帶出門。」

摺疊傘不是那麼耐強風，被颱風入境以前的外圍環流掃到變形，這以後，蔣馨就只帶素色的摺疊傘。

「一把傘都哭成那樣，何況是交往三年的前男友。」

李月從來沒有見過沈嘉平，以往每次蔣馨都說男友不方便，明明很想約出來和最好的朋友吃個飯，現在想來應該是男方沒意願，否則怎麼會連續三年都沒見過？也許交往期間沒有蔣馨自述的那麼愉快。

「蔣馨是不想讓妳擔心。」

「應該是……現在看起來是真的不錯。」

她們相識多年，因為蔣馨出眾的外貌，吸引不少追求者，李月以前會利用好友的身份幫對方把關，發現大部分都只是舉止輕浮的色狼而已，而她就會像昨日在泳池邊一樣，張牙舞爪地嚇走對方。

陳昱炘和以往那些油腔滑調的追求者不同，現在的蔣馨，像是一個被捧在手心的小公主，那種呵護做不了假，而蔣馨整個人在情感的滋潤下，心緒上變沉穩，笑容變多，人也更漂亮。

想到這，李月突然沒來由的道謝，「謝謝你。」

「嗯？」

「總覺得這一切是因為有你。」

就像是颱風中的一艘軍艦，即使搖曳仍穩固地接住她，不只為李月遮風避雨、提供溫熱的食物，更是以愛之名築起一方壁壘，待狂風驟雨退去、陽光普照之時，李月也逐漸蛻變，雖然她仍然稚嫩，在情感上的領悟沒那麼細膩，卻不妨礙去扶他人一把。

戴婚戒的一雙大小手交扣著，李月真摯又溫和地笑著說，「子霽，我愛你。」小臉上洋溢著幸福和知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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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子霽俯視著身旁，即將和他步入人生下一個階段的小女孩，原本吃醋的那種鬱悶，在李月的話語間煙消雲散。

也許未來還會有其他的困難或挑戰，然而他們都會攜手一同面對，日益茁壯的心靈，總有一天會回過頭也庇蔭自己。

身側的李月，髮辮微亂，浴衣衣領露出的脖頸，在深藍色布料的襯托下，顯得尤為白皙，勾勒出的身段令人浮想聯翩。

李月坦率又真摯地跟他道謝，他不禁有些心虛愧疚，一想到自己帶有報復心的惡趣味，霍子霽揉了揉耳垂，不自然地撫摸小女孩的髮辮。

李月解開辮子，綁了幾小時，髮尾呈現一種自然的波浪，她甩了甩頭，令糾結的頭髮散開，霍子霽伸手幫她捋了捋，大手托著後頸的髮際，雙眸深邃讓李月心驚，唇角覆上的觸感使她本能閉上眼睛。

房間內適宜的空調溫度，漸漸升溫，炙熱又窒息，大手滑過、露出的小部分肩頸，深入衣領下的肌膚，深色浴衣寬鬆地褪至肩頭，男人眷戀地親吻耳下到鎖骨的皮膚。

兩人升高的體溫，讓李月感到些許不適，稍早外出流了許多汗，她迫切的想沐浴，霍子霽平時有點潔癖，但床笫間又像是無此限制，不只一次在這種情況下，發出動情的邀請。

「我想先洗澡……」李月輕喘著想推開。

「……等等一起洗。」男人發洩似的一口咬在鎖骨上。

「嘶……可是這樣會弄髒，等等怎麼還衣服？」

「不用還。」

反駁的話被吞噬，略帶兇猛的索吻，一手從千鳥的下襬滑入腿心，放在腰側、若有似無地勾拉著底褲。

綁著雙髮辮的清純，浴衣約束的儀態風情萬種，擺動時帶起的頸背曲線，嫵媚嬌柔，牽著小手遊歷時，霍子霽心猿意馬地頻頻走神，只是他對於臉部表情管理的相當得宜，以至於沒人發現異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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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餐時，李月鎖骨上帶著明顯的痕跡，由於夏季炎熱，高領的衣服穿不住，她索性放棄遮掩。

兩人完事之後，霍子霽才告訴她，其實早在試裝的時候，他就已經整套買下來。

難不成到了某個年紀，男生會開始偏好一些角色扮演之類的Play？李月不禁心想，說不定霍子霽上次問那套黑色蕾絲睡裙，並不是逗著她玩。

相較於陳昱炘略帶尷尬的眼神，蔣馨就鎮定得多，藉著端食物的空檔，兩姊妹在男友們看不到的角落閒聊。

蔣馨盯著她鎖骨上的吻痕說：「你們可真會玩。」

「……」李月用沉默回應她的調侃，夾了生菜到她盤子裡，企圖掩飾臉上的紅暈。

依照霍子霽的個性，晚點大概還會再來一次，想到這她就又臉紅。

「該不會你們之前也會這樣開房間玩？」

「……沒有。」李月尷尬的回應，除了差點在車上擦槍走火的那次，他們很少有住旅館的機會，不過兩人其實都滿喜歡外宿的體驗。

「你們……」她試著把話題引到蔣馨身上，「昨晚沒發生什麼？」

喝酒談心，在酒精的作用下，發生點什麼也很合理，至少李月是這麼認為。

「嗯？沒有啊，就睡覺。」蔣馨攬著陳昱炘睡，發現意外的很好入眠，昨晚睡眠品質不錯，就是可憐了她的好男友。

「喔唷？」李月語氣上揚、面帶嘲諷地說，「我還以為陳昱炘會是什麼大野狼。」與女友同床共枕，還能坐懷不亂，此人心性不容小覷。

「柴犬或哈士奇還差不多吧。」蔣馨吐槽，「只要給點糖，他就開心的搖尾巴。」

李月能想像那個畫面，透過兩天的相處，陳昱炘幾乎是巴不得整天黏著蔣馨，眼裡的喜悅和欽慕毫不掩飾，活生生像隻大狗。

「他們兩個在這方面根本就一模一樣，難怪處得來。」蔣馨所說的「他們」指的是男友和學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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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嘖、哪裡像？」李月不置可否地癟癟嘴，霍子霽心機那麼重，蔣馨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要不是智商不能具象化，男友的背後一定甩著九條尾巴，時常連自己都被他唬弄，尤其每次說「等等再洗澡」、「再一下就好」，根本都是騙人的！

「噗！」蔣馨每次聽李月描述她男友，都覺得言之過重，一個正常人哪可能有那麼多陰謀，又不是演間諜片？

霍子霽眼裡的寵溺、對李月的愛護，她可是都看得清清楚楚，外出時對她噓寒問暖，又是提包又是付帳，走累了還將人攔腰抱起，直到幾人找到休憩的地點或店舖，說真的，這時她就羨慕李月的嬌小了。

「他也像隻大狗啊。」

「……」李月抽了抽嘴角，也對啦，狐狸是犬科動物，四捨五入也是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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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09/18更新

插圖由岡都老師提供(´///☁///`)

月：「走著瞧！ヽ(#`Д´)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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