檸檬的亞瑠 - 女將軍

纖細的手指滑過螢幕，謝昕歆掃過那些內容和照片，震驚的手機都快拿不穩，她不敢置信，可照片裡的確實是自己的青梅竹馬。

「……謝昕歆！」大哥的聲音將謝昕歆的注意力從手機上拉回，她打了個顫，臉色看起來不太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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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聿禹遞了串培根小番茄給她，謝昕歆只是盲從地接過，完全沒有說話。

中秋節全家在家中用電烤盤烤肉，也邀請了隔壁的姚家共襄盛舉，長輩正在餐桌上寒暄，而他們晚輩則在沙發區吃烤肉、看電視。

見她仍在恍神，謝聿禹推了推她，「欸。」

謝昕歆蹙眉、張望了會，開口問：「姚思睿呢？」

「鬼知道。」絲毫不掩飾厭惡，妹妹找那個渾蛋竟然問到他這裡來，光聽到「姚」這個字他就不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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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昕歆把烤肉串塞回哥哥手裡，轉去大門外，左顧右盼仍然沒看到人影，她焦急地拿起手機、點開螢幕，是潯豐大學的校內論壇，聳動的標題和持續攀升的討論熱度。

#園藝系　#姚思睿　#約炮　#渣男

在外頭晃了許久，才見到姚思睿的身影緩緩步入路燈陰影的範圍，一手拿著手機放在耳邊，相比於謝昕歆的焦急，他講電話的聲音顯得輕鬆，且遠遠聽出些許溫柔。

「嗯，幫我撤下來。」

「好~我下次請妳吃飯。」

「寶貝，晚安。」

那兩個字傳入謝昕歆耳中，她錯愕不已的追上前。

「姚思睿！」踉蹌地站穩、舉起手機，螢幕上正是他與女孩子在賓館前相擁的照片，她質問道，「這是什麼？！」

對方抬眸、目光狠戾地瞪向她，伸手猛然一揮、將手機拍飛，滿懷怒氣地說：「假好心？」

謝昕歆被他凶神惡煞的模樣嚇住，遲疑一下才反應過來，「你……什麼意思？」

「心虛？」回覆時的停頓，被對方解讀成閃躲、避重就輕，姚思睿步步逼近，以一種居高臨下的壓迫視角對她逼供，「文章是化學系發的。」

謝昕歆沒有馬上回答，他咄咄逼人地繼續追問，「妳什麼時候拍那些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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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思睿認為，只有和自己關係較密切的謝昕歆才知道那些細節，畢竟租在對門的她，最是了解自己的生活作息，且謝昕歆還有自己的汽車鑰匙，調閱車上的行車紀錄器，完全是輕而易舉。

殊不知謝昕歆從頭到尾都在狀況外，甚至稍早看到文章才知曉，而那些照片拍攝的角度，也並非是取自行車紀錄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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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時間，謝昕歆不知道該做何反應，原本這一連串的衝擊，是該讓她大受打擊，因為姚思睿根本不是腳踏多條船，而是約炮、騙感情，竟然還莫名其妙的將這件事情算在她頭上，背叛、痛心、錯愕，好像都不足以形容她現在混亂的思緒。

秋日的冷風和青梅竹馬的猜忌，一同打在她嬌柔的臉上，令她感到羞辱。

謝昕歆躲開姚思睿的逼迫，低頭撿起手機，看著被摔碎一角的螢幕，心裡也升起一股無名火，不甘示弱地回答，「你有什麼證據，證明是我貼的？」

謝昕歆受夠老是幫姚思睿收拾爛攤子，也受夠對方理直氣壯的態度，一而再的忍讓從沒令姚思睿對她和顏悅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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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昕歆的反問讓姚思睿怒火中燒，他身邊所有的女人中，就屬謝昕歆最不安分，同住處還不夠，吃飯、上下學、返鄉都會一道，只要他身邊出現新的女性，便會旁敲側擊地問到底，令他不勝其煩。

最近姚思睿察覺到謝昕歆的疏遠，不管對方是欲擒故縱，還是有意撇清關係，對他來說求之不得，再也不用和新對象解釋兩人複雜又微妙的關係。

沒想到這樣的好日子才過沒多久，開學不到一個月、在放連假的期間，校內論壇就爆出「獵豔」的照片，正待在老家的他無法第一時間澄清，幾乎完全坐實「渣男」這個稱號，他思來想去，也就只有謝昕歆有動機散布這種不利的流言。

他的思緒被謝聿禹的一聲大吼打斷，「姚思睿！這裡是我家，你要對我妹做什麼？」

說到底，要不是媽媽和謝阿姨感情好，他才不會上門給自己添堵，這對兄妹越看越是不順眼，謝昕歆的蠢和謝聿禹的妹控，使他產生牴觸。

獨生子姚思睿無法理解手足之情，在他看來，謝聿禹對妹妹的關心，根本就超過兄妹的感情。

再想到，前段時間他偶然瞄到的那樣東西，即便心裡掙扎是否為誤會或眼花，姚思睿仍把這一切都算在謝家兄妹頭上，胃裡泛起一股不適。

「噁心。」他只拋下這句話，就逕自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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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聿禹原本做好要和對方幹上一架的心理準備，卻只聽姚思睿沒頭沒腦地說了句話，剛才還劍拔弩張的氣氛，瞬間偃旗息鼓，被搞得莫名其妙。

「……他說誰噁心？」

「他自己才噁心。」

謝昕歆臉上是帶點厭惡又晦澀的罕見神情，謝聿禹不免多猜疑，方才自己不在場的時候，兩人究竟談了什麼。

「你們吵架？」

「要你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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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ΦωΦ) ————————

「看妳幹得好事！」實驗室裡傳來吵雜聲。

李月進門時，氣急敗壞的王景洋正在對白瑩瑩咆哮，學妹被他罵得淚流滿面。

一旁的明海還搞不清楚狀況的火上加油，「學長，我們重新幫你弄一次就好……」

起因大概是地上摔得粉碎的玻璃碎片，其中能看到一些組織的切片和標本，以王景洋暴跳如雷的狀況看來，或許和論文相關。

「滾！」

白瑩瑩雙肩一顫，整個人快縮成團，明海的臉色也相當難看。

李月將兩人都拉走，獨留王景洋一個人冷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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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回事？」她問道，這麼大的動靜老師不可能充耳不聞，所以她打算先將人帶去辦公室。

「瑩瑩不小心打破學長的東西而已。」

「而已？」張簡明海避重就輕的態度，使李月蹙起眉眼，表情立刻嚴肅起來，「進實驗室之前，不是有宣導過，每個人桌上的私人物品都不能挪動？」

「可……也不用那麼兇吧？」

她瞪了明海一眼，轉頭詢問當事人，「瑩瑩？」

「剛好有隻蟲跑到我手腕上，我只是想甩掉……」

兩個學弟妹都沒想到，平常少言寡語的王景洋學長，會有這麼大的情緒起伏，發起飆來超恐怖，按照他剛剛的氣焰，說是要將實驗室給拆了都不為過。

李月倒是不太意外，換做是她，畢業論文的實驗被搞砸，極有可能把這兩個小鬼給生吞，只是被學長罵一頓而已，不痛不癢、沒少塊肉，有什麼好難過的？

兩人含糊其辭的態度，李月不予置評，他們還沒體會到被實驗和論文追殺的「生活樂趣」，而她不想多費口舌，縱使能理解王景洋正在抓狂的緣由，也絕對不會傻傻地去做和事佬，「你們覺得沒什麼大不了的話，去跟老師解釋吧。」說著，便推開辦公室的門。

不料，正好打擾了裡面幾位的談話，李月光顧著聽學弟妹解釋，沒注意老師這裡有訪客，「抱歉，老師我們晚點再過來。」

「李月，來得正好，何小姐是專程來找妳的。」

「找我？」

定睛一看，老師口中的何小姐，是與她有過一面之緣的何家大姊何瑞雪，她詫異地眨眨眼，反觀對方好像沒有多驚訝。

第二次碰上何瑞雪，李月稍稍觀察了一下，知道她是何氏集團的主管，相貌與小妹何語嫣相比，沒那麼亮眼奪目。

但何瑞雪的氣質讓李月印象深刻，與何清泉一樣，都是作為公司未來接班人培養，何大哥沉穩老練，而何瑞雪則是鋒芒畢露，許是為了避免自己被下屬或合作人看低。

此刻的她，比壽宴那面還要凌厲敏銳，整個人呈現一種類似軍人的氣質，若身在古代，八成會是個身經百戰的女將軍，李月心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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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瑞雪希望稍後談論的內容，只有李月和指導教授知曉，所以學弟妹被丁昊駿帶開，估計是讓大學長回頭處理爆發中的王景洋。

辦公室剩下三人時，何瑞雪才拿出一份文件交給黃麒鍾教授，是關於廠區的蟲害。

她解釋道，前陣子光武大學學士論文抄襲的報導，讓李月的研究成果受到一定注目，而蟲害的問題又迫在眉睫，使得她屢次想找到論文作者李月。

「這次來訪，是想藉助貴系的專業。」

黃麒鍾仔細聆聽，目光從李月的論文轉移到廠房那些受害植物的特寫照片，他的專注力都放在何瑞雪身上，聽對方敘述近期內執行的所有措施，將蟲害氾濫的可能性在心裡一一排除。

但李月的心思已經飄到其他地方，她翻閱了廠房的照片之後，突兀地提出一個問題，「廠房後方，這棟建築是什麼？」是附件內的相片，影像內容略微模糊。

「是員工宿舍。」

又聽她說另一件相當跳脫的事實，「我實驗用的那種藥劑，應該已經無法起到太大的作用。」

「是的，何小姐，以目前貴公司的狀況來說，恐怕已經產生極強的抗藥性。」黃麒鍾也下了這個結論。

何瑞雪沉默，她幾乎把李月的論文當作最後的救命稻草，最後竟是空期待一場嗎？

「老師，我覺得可能未必。」李月不想反駁老師，但現階段只憑照片，她也無法判斷自己的想法是否存在誤差。

「何小姐不介意的話，我能去一趟現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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