檸檬的亞瑠 - Cycas 25　姐姐

兄妹二人吵吵嚷嚷，簡直要把小早餐店給掀翻。

「謝聿禹，你還沒跟子璋哥道歉！」

「交了男友就不要親哥喔……」

此時又有人找上門，不過，不是來找這對情侶。

只見一個棕色短髮的女人大步上前，趁謝聿禹尚未察覺，氣勢洶洶地擋住他的逃跑路線。

原本與謝昕歆爭鋒相對的氣焰消失殆盡，取而代之的是驚慌失措，只聽謝聿禹戰戰兢兢地喊著，「老闆……」

女人瞪大雙眼，厲聲問，「你剛叫我什麼？」

她釋放出的威嚴令人膽寒，謝聿禹像是縮小了點，「姐、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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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聽他叫「姐姐」，眼淚馬上就湧出，顧不得死對頭還坐在一旁，何瑞雪放聲大哭，「渣男！睡了就跑……」

一夜情的細節，何瑞雪記得一清二楚，自己並沒有喝醉(依她的標準)，她認為謝聿禹明明也享受過程，可清晨醒來人卻已逃跑，要不是早在手機上安裝定位追蹤，肯定不知道溜去哪個海角天邊。

剛開始，何瑞雪只是要找個助手，想到謝聿禹能在大哥底下搶走生意，手段肯定非凡，便頂著壓力與他簽定合約。

而這個年輕的後輩也的確沒讓人失望，對得起那份高額薪資，處理公事方面相當老練精明，私底下也相當細心體貼，讓她更加倚重。

直到，那天何瑞雪無意間撞見，謝聿禹用個人訊息和日料員工達成交換條件，以獲得當晚的桌席名額後，她雖然重賞了助理，卻也察覺，這個「小男生」遠比自己想像還要受歡迎。

上得了廳堂，相貌不凡、交際手腕高，因為謝聿禹的關係，分公司上半年的進帳明顯亮眼許多。

下得了廚房，鉅細靡遺、凡事親力親為，為自己找了家務清潔和煮飯阿姨，偶爾還會幫忙添購生理用品。

相處久了，不知不覺變得依賴，也更不想把謝聿禹讓給任何人，持續提高薪資、意圖將他留在身邊。

但，真要說，謝聿禹有什麼缺點令何瑞雪困擾，應該是神經太大條。

明明大小事都處理妥貼，唯獨在男女之事上不拘小節，都要求他喊「姐姐」了，竟沒察覺用意，依然將自己當作老闆。

把人逼到絕境，試探他究竟對自己是什麼想法，沒想到隔天就逃得不見人影，避如蛇蠍的態度令何瑞雪受傷，如果對自己沒感情，為何不在一開始拒絕？又為何在歡愛時喊自己「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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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對指控，謝聿禹臉色鐵青，心道，請不要把過程簡化成單方面的洩慾！

可，這些話他不敢直接對老闆說，再轉頭一看——

「……不是妳想的那樣。」

謝昕歆一臉難以置信的表情，愣愣地對他搖頭。

有理說不清，還是找個洞把自己埋了吧……

偏偏霍子璋還像不嫌事多，煞有其事地說道，「如果是我，會負責到底。」

根本就是在諷刺自己的臨陣脫逃，謝聿禹咬牙、想反脣相譏，卻看一旁的謝昕歆雙頰緋紅、挪開視線，該不會——

「謝聿禹！說話！」

上司的大吼令他又是一顫，謝聿禹定了定神，現在火燒屁股、顧不上妹妹才對，但他認為此刻絕非深入探討的最佳時機，尤其當著霍子璋的面。

「跟我回去！」

「可、以是可以，」跟著回去也不是不行，從老闆的態度來看，似乎還有活路，謝聿禹決定先加個但書，「但是姐姐，妳不能再喝酒了。」

何瑞雪橫眉豎目地怒斥，「你還管這麼多？！」

「上次體檢……應該懂得，姐姐？」謝聿禹稍稍偷渡一點私念，不過沒深思，究竟是擔心健康問題，還是疲於應付酒後失態。

女人表情微滯，充滿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可以，我答應你。」她撇開臉時，瞪了一眼剛好挑眉的霍子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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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子璋選擇忽略謝聿禹所下的通牒，因為他實在太震驚，從沒見過何瑞雪這麼「嬌羞」的表情，真是大開眼界。

雖然不知道兩人是什麼關係，可，能讓何瑞雪接受他的要求，謝聿禹應該算有點本事，至少霍子璋這麼認為，畢竟這位說一不二的「女王」，向來無法容忍別人對她討價還價。

應該是被何瑞雪雷厲風行的作派給嚇著，謝昕歆還心有餘悸，「那位姐姐……？」

儘管兄長被帶回台中，危機暫時解除，但什麼也沒解釋就離開，無視妹妹的滿臉困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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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指在下巴處摩娑，霍子璋勾起一個別有深意的笑容，「十之八九，以後妳要叫大嫂。」

按照何瑞雪的個性，謝聿禹是絕對跑不掉，尤其能找到這人生地不熟的偏僻位置，肯定用了非常手段，不論先前發生什麼，絕對會讓他「負起責任」。

「真的假的？……」

察覺到謝昕歆的猶疑，他接著說，「不用擔心，她不會欺負妳。」大手覆上女孩頭頂，安慰似的輕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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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昕歆還是苦著臉、說出心裡的擔憂，「看起來，好像不是很好相處……」

尤其謝聿禹的唯唯諾諾，著實令人詫異，平常吊兒郎當的兄長，轉為不敢嘻笑、畢恭畢敬的態度，實屬反常，也讓謝昕歆更害怕這位大姐姐。

「妳還有我。」

「……因為你剛剛說的，負責？」謝昕歆憶起，羞赧又感覺浮上雙頰。

自己並沒有想得多長遠，眼下能有個名正言順的理由待在霍子璋身邊，她已心滿意足。

卻聽男友說，「這麼說來，妳得為我的第一次負責。」

謝昕歆眨眨眼，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直接漲紅了臉，「——白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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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子璋確實較老派一點，不過，他想把選擇權交給謝昕歆，畢竟她還小，犯不著為了初夜這種令人唾棄的舊俗，做孤注一擲的決定，而將往後的人生給鎖死，何況男性的比較掉漆。

經過提點，小女孩很聰明，不一會就想通，既然她選擇踏出那一步，就沒有回到陰影的任何理由。

豁然開朗的輕笑，一手將人攬進懷裡，「回去？」唇角很自然地落在女孩的額頭上。

霍子璋相信，謝昕歆能漸漸克服心魔，在情感的治癒下，接納自己的不完整，接納自己的一切。

也許還未完全適應情侶間的接觸，女孩楞神，好一會才環住他腰際，瞇彎眼角、笑得開懷，「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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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ΦωΦ) ————————

李月察覺，老公的心情貌似不錯。

昨天下午打了通電話後，嘴角一直是微勾的狀態，今天不論是上午逛街，還是下午換裝，都隱約能聽到他哼著曲子。

「什麼事情這麼開心？」

每當這麼問，霍子霽卻都只是牽起手、一如往常地摸著她的頭，用寵溺的口吻說：「沒什麼。」

搞不懂，什麼事情這麼神秘兮兮？連自己也不能說？

霍子霽沒有裝面癱的後果就是經常被搭訕，長相俊逸且懂穿搭，再加上個子高，走在路上非常惹眼。

逛商場期間，他不只一次展示自己的婚戒，更要安撫不太高興的李月。

已換裝完的李月百思不得其解，很少看他情緒這麼高，卻又閉口不談，實屬詭異，思來想去，又對著更衣間裡頭喊道，「到底什麼事情？」

裡頭傳來的嗓音低沉，仍舊聽得出愉悅，「嗯？——沒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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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子霽當然不會告訴李月，他使了套乾坤大挪移，將溫靜穎的注意力轉移到大哥身上，並且心無愧疚。

這之後其他長輩的「關心」也都會聚焦在霍子璋那裡，暫時沒有他們倆夫妻的事了。

要不然，老是收到催生關注，不堪其擾、煩不甚煩。

可得意忘形的下場，便是霍子霽找不到綁帶的另一端，遲疑了一下才呼喚在外頭的老婆，畢竟他不想驚動店員，只是語帶扭捏，「……月月。」

「你想到要跟我講了？」

「……不是，」搞不懂李月為何如此執著，霍子霽相當無奈，「妳來幫我一把。」

「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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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月掀起隔簾就看到老公維持著尷尬的動作，羽織還掛在架上，身上只有著裝到一半的和服，左手在腰後找綁帶，她忍不住嘀咕道，「平常不是很聰明？」

老狐狸挑眉，沒接過她的挑釁。

因為仍未固定，半敞的前襟能看到白皙肌膚，趁霍子霽無法防備，她從身後伸手探入衣領，瞬間緊繃的胸肌觸感結實。

「喂……」被非禮的人侷促地想躲開，只好放開揪著衣襟的右手，將女孩整個攬入懷裡，「這在外面。」

「哼！你也知道？」李月不服氣，這人常常在公眾場合偷吃她豆腐，自己在更衣間裡的調侃還算節制含蓄了。

男人在李月耳邊輕輕吹了口氣，瞬間起一身雞皮疙瘩，想抗議卻被堵住唇，避免讓外頭的工作人員聽見，她忍著不敢大口喘氣，連帶著呼吸都停滯。

「現在挑逗我，睡前可別求饒。」嘴角流露出的愛慾令人心癢難耐，尤其那低沉磁性的嗓音。

即使滿臉通紅，仍不願壓下執拗的氣焰，李月反唇相譏道，「誰會求饒還不好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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