檸檬的亞瑠 - Cycas 40　負責

坐在汽車後座、下頷支在女孩肩上的霍子璋問道，「什麼時候開始放暑假？」

車門敞開著，晚風拂過謝昕歆的臉龐，她將髮絲順到耳後，「你要帶我出去玩？」

她對之後的安排還算滿意，至少這個大木頭還願意陪她看夜景，算是早先那場鬧劇的賠禮，也就不再糾結於青梅竹馬的出現，更沒擔心對方的去留。

雙臂擁抱的力道貌似加大了點，「妳希望的話，我可以先安排。」

「好——」男人主動提起出遊，謝昕歆樂不可支，以為這人終於開了點竅，「暑假不用上課，時間比較多。」

天馬行空地細數旅遊計畫，身後的男人則有一搭沒一搭地回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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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得不說，姚思睿開口前，他一直有種錯覺，認為他們會重修舊好的危機感，想到這，不由自主地環得更緊一些。

髮梢的氣味沁入鼻腔，稍微安定心神，現在應該能肯定，女孩是完全屬於他的，明明很清楚，這些顧慮是庸人自擾，尤其拿已出局的情敵做比照。

忽然，女孩回過頭，「你覺得冷嗎？」

突如其來的問題令霍子璋摸不著頭緒，「還好。」

「那抱這麼緊幹嘛？」眨眨眼，有些困惑的偏頭。

霍子璋挪開視線、鬆手、顧左右而言他，「……回去？」

女孩沒有答應，僅是瞅著，臉上神色莫辨，以為她想再多待一會，卻不想關切先到來，「怎麼了？」

謝昕歆打斷他的欲言又止，說出自己的擔憂，「你有時候會露出之前沒有的表情。」

陷入短暫的深思，此時想繼續裝若無其事應該也徒勞，可霍子璋心中的憂慮難以啟齒，他不知道要如何解釋「沒安全感」，更認為，說出口有失風度兼小題大作。

正想敷衍搪塞，一個出乎意料的問題鑽進耳裡，「你在想怎麼『負責』？」

平日裡最能言善道的霍子璋，一時間不知該如何回答，而女孩接著脫口更荒謬的推論。

「要負責，我該找姚思睿吧？」

這說法剛好戳到男人的痛處，「謝昕歆！」

與挑食的邏輯相同，霍子璋習慣將這些小心眼藏起，避免被察覺的同時也逃避著，逃避知道他們倆人更多的過往細節。

被斥責的女孩吐舌、不痛不癢地聳了聳肩，眼裡帶著點狡黠，「霍子璋，你腦袋裝石頭？這麼在意他幹嘛？」

「……很難、不介意。」承認自己心胸狹隘並沒有感覺好過點，胸口仍是窒礙得難以呼吸，「你們到目前為止的人生，幾乎都有彼此的身影。」

對霍子璋而言，父母、兄弟與好友都有著難以取代的地位，無法如兩人那般劃清界線，一刀兩斷、自此不再來往，就好比失去了部分生命，而他會情不自禁的想要回味過往，甚至與之言歸於好。

「我也曾經很介意啊，」謝昕歆親口敘述那段過去，臉上是悵然的神情，「但他不在乎……所以我想通了。」

強迫她回憶那些施加於身心的折磨，霍子璋感到愧疚，「抱歉。」

卻不料，女孩抬手、指著他蹙起的眉宇，「死板。」

「……為什麼？」

但，也許就像謝昕歆說的，個性太過固執呆板，好比此刻，他楞神、好一會都沒會意過來。

「除了我，你還想照顧溫姨、你弟、月月，甚至很多人。」

「不行？」父母和弟弟都是他的責任，所以霍子璋從沒懷疑過合理性。

「那你自己呢？」此話一出，他又是一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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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昕歆總感覺霍子璋和自己很相像，承受周圍人的期待，然後努力成為大家理想中的模樣，他看似樂在其中，實則逃避又壓抑。

曾摔得粉身碎骨，謝昕歆能體會失去精神依託的痛苦，不希望霍子璋也遭逢犧牲的烈火，傻子，她一個人就夠了。

「可是——」

習慣哪有這麼容易改變？謝昕歆打斷他的辯駁，踮起腳尖、伸手捏起男友兩頰，「現在，我喜歡你，你喜歡我，就夠了。」

涉世未深的謝昕歆說不出什麼大道理，她只希望可以一直牽著這雙手、直到永久，腦海裡閃過一個主意，她悄悄的按住嘴角，對自己的小聰明竊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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握住女孩的手、低頭，他厭透了優柔寡斷的自己，不敢直言卻仍在意，「我只是，很羨慕而已……」

如女孩所述，確實老忽略自身需求或意願，把工作、家人、朋友都放在首位，疲倦與否，他不清楚，畢竟已經習慣壓抑隱忍，才會連一句想念或忌妒都說不出口，霍子璋陷入自我懷疑的低迷。

「——福隆？」

謝昕歆突兀的提議讓他稍稍回過神，「啊？」

「暑假，我想去海水浴場。」

這才察覺自己正在搓揉女孩的指尖，但她貌似專注在話題上。

「你不是說，七、八月比較有空了？」

提及此，霍子璋想起稍早胡亂應答的承諾，助理和下屬都相當可靠，偶爾放下工作，的確沒問題，強壓下對怠忽職守的牴觸，「嗯，我來安排。」

女孩接著說，「還想逛夜市。」

「夜市？」

「不可以嗎？還是你沒有逛過？」

霍子璋對夜市的印象還停留在國三時、外婆家附近的小市集，整條巷子燈火通明，有數不清的小攤販，和霍子霽花光手上的零用錢，買零食、飲料，最後抱著遊戲贏來的玩具回家，被外婆臭罵了一頓。

他回答的語氣有些遲疑，尤其想到外婆的藤條，「可——以。」

「真的？你不想去也沒關係。」

或許，謝昕歆的用意是想留下更多只屬於兩人的回憶，「我也有想去的地方。」做為交換，他也提出自己的想法

「一言為定。」

望著她勾起的嘴角，放下心底的一些顧慮，偶爾自私一回，說不定，沒有那麼糟。

迎上她湊近的雙脣，以更熱烈的強勢回應，手臂不由自主地將人抱緊，能感覺性慾乘著原本已趨緩的情緒起伏，霍子璋不禁感嘆下半身的劣根性，難怪爸媽每次吵架之後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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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心從紗裙下滑入，撫過襪子上緣的鬆緊帶，接著鑽進底褲，臀部傳來的觸感令人心癢，「唔……」

低語似乎阻止男人的攻勢，他立刻抽回手、表情僵硬的別開臉。

「你臉好紅。」

側頰到耳際摸起來是滾燙的，想必在外頭親熱對霍子璋來說有多難為情，麥色的肌膚染上一層顯而易見的羞赧，謝昕歆又靠了上去，欣賞他因捉弄而手足無措的模樣。

「別故意——」

「接下來，去汽車旅館？」

吐槽的口吻既無奈又尷尬，「……到底誰教妳這些？」

「我又不是小孩子。」謝昕歆環住男友的脖頸，在耳邊悄聲，「要嗎？」

「想都別想。」

有色卻沒什麼膽，她低低的笑著，引來霍子璋面紅耳赤的抗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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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ΦωΦ) ————————

謝聿禹總感覺，他與上司之間的關係變得撲朔迷離、難以釐清。

離職申請在事後被駁回，工作照常，兩人相處模式依舊相敬如賓……或者說，何瑞雪維持著一貫的任性，對飲食挑剔、對細節挑剔，除了身分證背面的配偶欄，一切似乎都沒有改變。

鬼使神差地想到前女友在分手時對他的控訴，「你到婚後依然會是這副德性！」

當時謝聿禹沒會意，而現在依舊沒弄明白，遷就另一半何錯之有？

「行銷和會計兩邊都確認過後再告訴我。」語畢，何瑞雪取了車鑰匙，逕直離開辦公室。

清楚主管下午的行程，便沒有多問，與往常相同的業務交辦，此時聽起來卻格外刺耳，各司其職，他卻沒來由地感到……寂寞？一種詭異的心理突然開始醞釀、發酵。

說不定，自己是中了何瑞雪的計，才會一頭栽下去。

甩了甩頭、將這種想法剔除，何瑞雪如果有這等心機就不至於老是被霍家的狐狸耍。

但，自己的付出似乎沒有獲得她的一次稱讚或慰勞，雖說薪水確實入了袋，卻感到空虛，他默默為此刻的心境下個總結，尤其婚後，體貼被當成理所當然，謝聿禹有些無力。

到底遺漏了什麼？他毫無頭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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