檸檬的亞瑠 - 值星

「值星官？我？」

從陳昱炘口中說出這個請求時，霍子霽非常訝異，畢竟博士班與大學新生營，應該是十萬八千里的距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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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筱婕和游思思會求到陳昱炘這裡，也是萬不得已，大四男生都是那副鳥樣子，背值星帶都純粹想耍帥而已，根本沒有人能撐起管理責任，黔驢技窮的她們只得希冀於陳昱炘，畢竟能私下相約出遊，其中交情肯定匪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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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服裝和道具系學會準備，只要人到就好。」

霍子霽蹙眉，心裡吐槽陳昱炘的說詞，這些學弟妹怕是別有用心，而且值星官又不是什麼必要角色，閒置也不至於影響整體活動運行。

他一臉猶豫、想拒絕的表情，陳昱炘馬上接了句，「照片！」

霍子霽遲疑了一瞬，他看有機可乘，便見縫插針地說：「我負責攝影，活動結束備份，拷貝系上所有的檔案給李月！」

此刻，桃花眼瞇了起來，霍子霽不禁腹誹，老實敦厚的陳昱炘，什麼時候學會利誘的？

說到底，碩士班和迎新其實沒有任何關係，陳昱炘也不是系學會成員，但他的老好人屬性，一向對學弟妹的請託來者不拒，而霍子霽討厭麻煩又不愛出風頭，這種系上的活動一般來說是不會主動參與介入。

可是提及活動紀錄照片，他陷入了天人交戰，李月非常滿意上次籃球賽的照片，甚至有段時間設置成手機桌布。

思考良久他終於鬆口，「照片，然後，和上次一樣。」和上次的籃球比賽一樣的交換條件。

「這次條件是什麼？」陳昱炘問道。

霍子霽只是睨了他一眼，「等我想到。」

「……」陳昱炘頓時有種不祥的預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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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回到小別墅的李月，和霍子霽通電話，一邊準備自己的晚餐。

「沒想到，有生之年我還能遇上這種事情。」李月感嘆，自己的求學之路好似一波三折。

今天聽到教授告知她論文有抄襲疑慮時，不得不說李月的傻眼大過著急，也不知道舉報人是誰，大概平時鹽吃太多。

由於前陣子搬家，有些參考的書面資料已經被她銷毀，這幾天需要花點時間查找。

「嗯，」擴音的話筒那頭只是稍微作停留，就轉而問起其他事情，「研討會是什麼？」

「噢，」李月思考了一下，「主要是農業相關的。」

只有一人的小別墅，略顯得空曠孤寂，兩人透過電話對談的聲音，甚至隱約有回音。

平底鍋熄火，鯖魚裝盤，再從冰箱中拿出是先醃製好的涼菜，取盤子裝兩種。

爐上的高湯加入海帶芽，煮滾後再打入雞蛋。

最後從電子鍋中盛裝已經翻鬆的白飯。

一個人的時候，李月吃得較簡單，煎鯖魚、柚香小黃瓜、泡菜、蛋花湯，涼拌菜幾乎是冰箱的常備品。

研討會持續三天，農林漁牧各業相關單位都會參與，光武大學作為主辦方，幾乎傾盡各系所的資源，場地、講者、設備以及提供的餐食，甚至是住宿，方方面面都要安排。

「可是，現在要九月了，我過去是能幹嘛——」

這時，李月才後知後覺地想到，老師把她調離開實驗室的原因。

「怎麼？」另一頭的霍子霽沒聽到後半句話，疑惑地問道。

「唉……」她嘆氣，其實老師可以當面直說的，「估計我沒把事情辦好吧。」

李月不是不懂得指導人，但對方若是沒有心想學，她也有心無力啊！

再怎麼說，實驗可謂是論文的基礎，一眛的依靠他人有害無利。

她那天會建議學妹轉系也是情由可原，光武規定大二以上才能申請轉系，並且成績要達到門檻，如果有更感興趣的學科，轉系其實是可以列入考慮的，除非，白瑩瑩有什麼非得從昆蟲系畢業的理由。

「盡人事就好，指導學弟妹不算是妳的必修課程。」

這確實是李月一開始的想法，但最近她心態有了些改變。

「話不能這麼說。」

以前，她確實認為對方如果做不來，那換一個人就好，以至於團隊接連換了好幾個副坦，直到副團長私下和她討論，才發現自己的問題可能比較大。

不擅長指點實力或理解力比她弱的人，也不擅長與人良性溝通，每每遇到類似的問題，李月就會下意識的選擇逃避。

換一個人是很簡單，但隨之而來的成本是難以估計的，這也是副團長規勸她的理由之一，應該要放下某些成見，試著去了解對方的難處，幫對方解決問題的同時，也能達到自己的目的。

「也許我該找時間問看看，她是不是有什麼困難。」

霍子霽也沒多勸，「嗯，別把自己搞得太累。」

聞言，李月收拾碗盤的動作一頓，反駁道：「你老婆沒有這麼脆弱，好嗎？」

「嗯哼。」語氣是不置可否的。

李月不服氣地說，「保護過度。」

「心疼自己老婆怎麼說保護過度？」

「……」李月一時間無法回嘴，這人的情話總是信手拈來，堵得她措手不及。

「那你呢？」她反問。

「？一樣想妳。」答非所問的回應。

她原本是想反問霍子霽近期的生活狀況，被撩得措手不及，靜默了一會，稍微從羞赧中組織言語，「我也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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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夠想像電話另一頭，小女孩滿臉通紅的模樣，即使兩人的關係已更進一步，她仍會在說出情話時羞得無地自容，霍子霽莞爾一笑。

至於其他的事情，他不打算向老婆提起，沒必要為了那點枝微末節，分散她的注意力，霍子霽轉而主動提及新生營的事務。

「值星官！！！」李月的高呼聽起來比預期還要興奮，「真的嗎？！」

「可惜，我來不及上去，不然我想親眼看看。」語氣滿是惋惜，時間正好是研討會舉辦之際，李月真的走不開。

「需要我教你？」

「……不用，妳老公好歹當過兵。」

掛上電話後，霍子霽發了幾封郵件，然後繼續專注在工作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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鄰近開學，謝聿禹親自開車載妹妹回台中。

「想回家隨時打電話給我。」他囑咐道。

暑假期間謝聿禹旁敲側擊多次，都沒能讓謝昕歆鬆口。

近半年妹妹鬱鬱寡歡的模樣，令謝聿禹有些擔心，雖然成績沒有明顯下滑，但她人遠在台中無從得知生活近況，從前兄妹關係絕佳，知無不言、言無不盡的謝昕歆，不知為何悶悶不樂，並且對此閉口不言。

「我沒事，你不是明天還要上班？」

記憶裡那個開朗健談的妹妹，此時就像是蒙上了烏雲。

謝聿禹擰起眉頭，由於兩人外型相似，他與妹妹都是令人驚豔的外貌，此時認真的神情氣宇軒昂。

他有懷疑過妹妹是不是交男朋友，可是謝昕歆偏偏只喜歡住隔壁的姚思睿。

「隔壁那小子如果欺負你，也隨時打給我！」

滿腔關心，卻只得到謝昕歆的白眼，「神經。」

欲蓋彌彰的態度，讓謝聿禹更加確定和姚思睿有關，「不想住他對面，我上來幫你搬。」

「不用，快回去吧。」

謝昕歆下了逐客令，兄長也只得摸摸鼻子，帶著滿腹疑問開車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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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出租屋的謝昕歆整理著行李，除了帶回自己的行李箱，還有一整袋水果，媽媽為她準備了柿子、水梨，都是她喜歡吃的並且品質極佳，她呆楞地瞪著袋子，有些出神。

謝昕歆之所以一直沒有提起，是不希望媽媽生氣，畢竟她和姚阿姨的關係那麼好，長輩們的態度應該是希望兩家能親上加親，事已至此，轉學或是想搬家的話她說不出口，而謝昕歆也有些搞不懂，自己到底為何要在姚思睿身上花心思。

姚思睿明明對她沒有男女間的喜歡，仍舊時不時利用自己，小則跑腿、大到作業或報告，甚至把她當作代駕。

在此之前，謝昕歆死心踏地的任他差遣，也沒能讓姚思睿多看她一眼，發生關係後也是，之後幾次的雲雨，現在回想，頂多像是單方面的發洩。

「謝昕歆，妳真不自愛啊……」她喃喃道。

而且從那之後，姚思睿從原本冷漠無視的姿態，轉變為惡劣的譏笑，每每刺激著她的敏感神經。

最近，想遠走高飛的想法越來越濃厚，姚思睿的態度一次次消磨著兩人的情誼，她也厭倦了這種剪不斷、理還亂的畸形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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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將書包裡唯一一把雨傘給她的姚思睿，好像開始模糊了，就像突然轉為磅礡大雨的午後。

會將金平糖分給她的姚思睿，也漸漸在腦海中斑駁，好似一台老式的播放機，膠捲隨著轉動的次數，磨損出痕跡。

和她一起手牽手上學的姚思睿，早就跑得不見人影，只有回憶中的燦爛笑容，停留在小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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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昕歆想逃離，那個隨時能在轉角碰上青梅竹馬的校園，逃離推開房門、與之四目相交的愛恨交織，還有逃離長輩間那些多餘又無謂的關心搓和。

她疲倦又乏力地閉上雙眼，無聲地哭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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值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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