祂幾乎無所不能這點,某種程度來說非常好用,我想洗淨身上的髒汙,祂的手中便湧出水,緩緩灑在我身上,除卻不是熱水這點,能夠擁有大量的水沖洗身體,已經是不錯的事。
身體沾到的血雖然能沖掉,衣服卻被浸染已深,難以用清水去除血跡,衣服看不出原本的顏色,只剩暗紅色的污漬,我無奈地嘆了口氣,只能接受這事實。
洗過澡我冷靜了不少,不再沉浸於負面思考,對於時常低落這件事,我雖然有病識感,卻也無能為力,一是我放棄與人深入溝通,二是現在想改太晚了些,祂一直窺探我的心,應該也發現到情緒大起大落的事,真虧祂能夠忍受我這種人,但凡任何一個正常人,都會嫌棄我太容易糾結、太容易脆弱。
我隱藏的真心,在祂眼中赤裸裸的展現無遺,我的陰暗、我的喃喃自語,祂全都看在眼裡,祂卻只是說著喜愛我,認為我很有趣,這些難以入眼的事物很有趣嗎?要是我掏出全部的晦暗不堪,祂也會接納嗎?
裸身面對他人我可以很坦然,捧出我內心給人仔細瞧,我卻無法坦蕩。我捏緊手上濕漉漉的衣物,一時間湧上難為情的扭捏,祂正盯著我看,不止看著我的胴體,也看著軀體之下的心靈,為什麼剛剛我要消沉啊!一想到祂把所有都看光,尷尬便爬滿我全身,要是我保持著正常,也不至於尷尬到想找個洞鑽。
「哈啾!」有時我在想,我的人生可能是個搞笑喜劇,總會在奇怪的時機出現奇怪的行為,可打了個不合時宜的噴嚏,實屬無可奈何,我才沖過冷水澡,全身光溜溜,也沒有乾的衣物可以換,身子有些發冷,忍不住打了噴嚏。
「我……我有點冷。」為了解除我的窘迫,我懦懦替自己辯駁,祂偏了偏頭,不太確定該如何做才好,反問著我:「那妳需要什麼?」
我需要什麼?柔軟乾燥的衣服?擦乾充滿水珠的身體?那些,我都不需要。
我渴望溫暖的體溫,渴望人與人間的觸碰,被我唾棄又割捨不了的接觸與交流,我想要的是祂所沒有的溫度,號稱只做不到自殺的祂,還做不到給予我溫暖,就像祂給不了我熱水。
可那又何妨?現在此刻,我只想碰觸某個物體,不論是誰都好,我張開雙臂,主動抱住了祂,祂僵硬在原地,久久不敢動作,是怕我因為祂一個舉動,就鬆開手嗎?
「妳在主動尋求我,這樣好嗎?」是錯覺嗎?祂的聲音聽起來有些顫抖。
「我是個沒有愛也可以做的隨便女人,你不用太在意。」
「我不是這個意思。」祂喃喃抱怨我的誤解,手卻插進我的腋下,將我一把抱起,只有被祂抱起來,我才能正視祂的面孔,認認真真望著祂的眼眸,令人著迷的瞳孔,藏匿特別的方形及妖異,產生想多看兩眼念頭的我,腦袋真是奇怪呢。
不同前兩次粗魯又殘暴地發洩慾望,這次,祂吻了我。
頭一次祂先親吻我的雙唇,祂的鼻息與我的呼吸交融一塊,成為甜膩的空氣再度被我吸進鼻腔,祂熟悉交媾流程,卻不擅長接吻,兩瓣嘴唇碰在一起,算不上真正的吻,還得輕咬、吸吮對方的唇,我勾住祂脖子,主導了吻的節奏,偷偷睜眼看祂的反應,只見祂震驚地張大雙眼,不知所措的被動接受我的攻勢。
好可愛。怎麼會有知道插入,卻不知道親吻的傢伙呢?要是伸了舌頭到祂口腔內,祂會不會露出更訝異的模樣呢?不懷好意的我,用舌頭撬開祂的嘴,熱呼呼又柔軟的舌頭纏上祂木訥的舌,祂不懂運用舌頭,我便用我的舌勾起祂的舌,慢慢地,祂學會了回應我的挑逗,習慣逐漸熱烈的吻。
「……是妳索求所致,妳終將成為我的眷屬。」在交合前,祂在我耳邊低語了這句話,我不知道眷屬二字具有多大的份量,也來不及細問,我們便再次融為一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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