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否我們的相遇從一開始就是錯誤?一位高高在上的神逐漸轉變成人類,無疑是種羞辱,不是嗎?明明祂曾說過很清楚自己在做什麼,如今的局面,祂肯定早就知曉,為什麼祂完全沒有任何抗拒?
為什麼一次又一次的渴求我?為什麼不推開我,持續保持祂的神格?我好想理清祂的思緒、好想知道祂珍而重之我的理由,像我這種不值得被愛的人,無法祂理解為何會這般寵溺我,但直接詢問,祂肯定也不會告訴我。
「妳和無盡之主的交融是不可逆,屬於人類的部份祂不可能消除,而妳雖然目前沒有變化,但我建議妳最好別再繼續。」見我陷入沉默,海因茲自顧自地說起話,我無言以對,腦袋閃過許多想法,又轉瞬消失於腦海中。
一閃即逝的念頭無關痛癢,沒有抓住、提及的重要性,我想我就不贅述。海因茲說的輕巧,卻毫無參考價值,我不可能拒絕祂,也早就產生變化,我低頭瞥了眼手臂上的疤痕,傷疤早已不感覺到疼痛,可偶爾我還是會感到刺痛,一種「我已不是人類」的痛感。
「不用說無謂的告誡,告訴我該怎麼做就好。」我的語氣冷淡,甚至可以稱得上刻薄,我似乎容易對海因茲不耐煩,心底雖有一絲絲歉意,但想到這個人對我也非真心,歉意瞬間又消失。
「消除不了人類的部份,但可以增加無盡之主本身的部份,只要祂取得屬於祂的一部份,就能讓祂稍微變回以前的模樣。」我發現海因茲有個毛病,不喜歡直接說出口實際解決方案,喜歡跟我彎彎繞繞、東扯西扯,直接說把信物給祂不就好了嗎?
海因茲明知道信物與無盡之主有關係,卻沒有提出這個方案,是不是不敢確定他說的方法有效?說起來,給他情報源的傢伙到底是誰?這個處處充滿未知數的地方,應該除了卡洛兒外,沒有誰好心到會提點他人,會不會是故意給予海因茲錯誤消息?
在確認信物具有效用前,我得先保管好它,海因茲說過這東西對非人有吸引力,說不定無盡之地對此也虎視眈眈,更糟的設想是,海因茲所聽見的情報是由無盡之地提供,目的是為了削弱祂。
任何事情皆有可能之下,我傾向選擇相信祂與卡洛兒,而非早已探聽過我的海因茲,他知道島上的真相,也知道我被選上的原因,卻在初時裝作毫不知情,只要想起這個事實,我便對他感到不寒而慄。
能夠偽裝到這種地步的人,無疑充滿了虛情假意,跟愛娃屬於同一類人。
我無法徹底信任他。
「哼哼~我可愛的眷屬真是多疑。」熟悉不過的聲音在我耳邊呢喃,祂終於醒來,一如既往地抱住我,曖昧的湊在我耳旁,以前會感到不耐煩的行動,現在我只感到親近,我摩娑起祂的手背,祂意外地倒吸一口氣。
「你說的我會思考。」所幸,祂是輕聲細語,海因茲沒聽見祂的話,我裝模作樣的打發海因茲,一邊看著他面露複雜的表情。
喔?這神情是什麼意思?我試探性地抓住祂的手,舉到我能低頭吻到的位置,輕輕的吻了祂的手背,對海因茲投向若有似無的視線,只見他露出更難以言喻的模樣,閉上了眼不願意多看。
還真是有趣,他不想要我跟無盡之主太親暱嗎?我跟他可沒有感情基礎,他為什麼不想看見?難道他想繼續上次沒做到的事,發洩他無處可發的慾望?照他當時的反應來看,他應該是不喜歡跟我做這種事,如果不是這方面,我實在想不到他為何如此。
我以為人與人之間,基本是靠肉體的交歡,剩下的少數才是愛,可海因茲與我沒有愛,也無意交歡,他究竟想要什麼?
這麼一想,海因茲來到此的理由是什麼呢?他已經知道比賽只是島上的幌子,實際上與無盡之主有關,那麼可以號稱能實現任何願望的比賽,對他理應沒有吸引力,他是為了什麼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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