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冪聽完之後,露出不可置信之表情,神色大是驚異,讚道:「這是吳前堂主慧眼識英雄﹗李健這孩子真厲害﹗」
哪知韓震卻以為理所當然,驕傲地道:「不怕各位笑,不是老漢愛提當年勇,歷來忠義堂堂主的都有這般豐功偉業﹗這沒什麼呀﹗」
天山神尼卻頗不以為然,諷刺地道:「忠義堂歷代堂主都有這般豐功偉業…這沒錯,除了你韓震外,個個紅粉知己不知凡幾吧﹗」薑還是老的辣﹗天山神尼雖語帶諷刺的口吻,卻也暗自稱讚韓震的對楊冪癡情幾許﹗非是明褒暗貶,而是明貶暗讚﹗
韓震身為忠義堂前堂主自然不得不為忠義堂堂主們辯駁,豪氣干雲地說:「呵呵﹗將軍夫人、慧心,這我可要替歷代堂主說說話,他們這些堂主個個是天下之大勇,濟弱鋤強,替朝廷幹大事,這樣的豪傑,世間女子怎能不愛﹗」天山神尼聽完,連連頷首,似乎也認同地道:「說得不錯﹗老尼就是欣賞你敢說敢言,你對楊冪的愛三十多年,堅貞若是﹗」
韓震也不以為意,繼續道:「雲從龍,風從虎。這也是歷代堂主各人姻緣,我只是歷代堂主之一,不能代表其他堂主發言。」
將軍夫人此時若有所指,溫言道:「不知韓震夫婦可否允許女婿三妻四妾﹖」韓震一聽,當知所以,也不便多加揣測,說道:「我不贊成三妻四妾,但男女雙方情投意合也是緣分,忠義堂前堂主吳通就有四位夫人。」
天山神尼自然見縫插針,逢洞灌水,打蛇隨棍上,趁勢接著道:「那麼你這個半子也可以娶三個妻子囉﹗」楊冪此時見狀,不得不開口說道:「我不贊成,除非…我女兒贊成才行,郭夫人的女兒另當別論,畢竟郭將軍忠勇愛國,英名在外,是個大英雄。我女兒因這樣受一點委屈,我想她也能接受。」將軍夫人一聽,心裡自有定數,當下便說:「韓夫人,這次遠行吐蕃國之前,我便問了婷兒,李少俠已有紅粉知己,你是否仍傾心委身於他,怎知這孩子愛得如此堅貞,非李少俠不嫁,眼下此事,我也是頭疼不已。」楊冪來此之前,似有感悟,心中早有準備,說道:「將軍夫人,你且安心,譚葳不是小家子氣的女子,這事只怕她已經處理好了。」
天山神尼眼見二人已將自己女兒的事處理得宜,自己孩兒的事卻八字沒一撇,急忙說道:「余萱先過來給韓震夫人好好看看。」余萱嬌羞地應聲:「弟子這就過來﹗」緩緩走向楊冪,天山神尼此時又說:「我的孩子余萱,琵琶琴藝天下第一﹐這就彈首曲子吧﹗」余萱轉身回座拿起琵琶,輕撫琴弦兩三聲,緩緩唱出:
「皚如山上雪,皎如雲間月。聞君有兩意,故來相決絕。
今日鬥酒會,明旦溝水頭。躞蹀禦溝上,溝水東西流。
淒淒復淒淒,嫁娶不須啼;願得一心人,白頭不相離。」
余萱彈奏此曲《白頭吟》,表達她對愛情的執著和嚮往。一曲方唱罷,韓震、楊冪已是大大讚歎﹗
天山神尼不禁喜形於色,面露得意之色,道:「韓震、楊冪如何﹖不是我自誇自己的徒兒,可以說是『貌美絕俗,琴藝無雙﹗』」天山神尼心想即便是忠義堂堂主,世上之大勇,如此英勇蓋世,以吾愛徒之才,也不遑多讓,差可相匹。天山神尼感觸良多,為了愛徒終身大事,也不得不動之以情,悽苦地道:「楊冪,你我相識相知三十多年,前塵往事,雖成過眼煙雲,但歷歷如繪,猶在目前,當年我尚未出家,未看破紅塵,若非阿羅斯大法主一心求道,只怕現時已兒女成群,彼時貧尼姻緣既滅,也就看破紅塵,到了天山創建了『水月庵』,十幾年前,貧尼路過長安,發現一個小女孩,幼苦無依,流落街頭,是以,帶此幼女來天山,她就是余萱,雖自小叫我師父,實則就是我的孩子,如掌上明珠,是心頭上一塊肉,那日天池武林大會回來,就悶悶不樂,若有所思,我便知道我天仙般的萱兒動了凡心,貧尼也曾開導她,想不到,不開導便罷,開導之後,非忠義堂李堂主不嫁﹗後來老尼想想,自己年紀大了,有生之年,也希望這孩子有個好歸宿,是以,老尼有個不情之請,這次大婚就給他們四人一起辦了,可好?」
楊冪雖是譚威的義母,天山神尼雖是舊識,亦是是故友,但愛女之心不減,眼下這事也不好決定,畢竟天山神尼,放下老臉懇請自己幫忙她孩子,也不好再說甚麼,自己也無法幫譚葳決定,於是道:「慧心,這事我可無法幫譚葳決定,雖然譚葳不是小家子氣的女子,這一夫三妻,恐怕還需要問問譚葳,她若沒問題,一切好說。」
天山神尼也知楊冪難為之處,只要楊冪不反對,此事即大有可為,因而心存感激地道:「貧尼謝謝妳,這事老尼自會設法處理,萱兒,這就過來叩謝夫人。」余萱嬌羞地應聲:「弟子這就過來﹗」緩緩走向楊冪,余萱走到楊冪面前,磕下頭去,執禮恭敬。
將軍夫人伸手扶起,道:「不敢當。萱兒請起。」余萱正因近日情關難過,日愁夜思,夜深夢醒,輾轉難眠,消瘦憔悴,終日憂愁,雙眉緊鎖,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此刻將軍夫人伸手扶起余萱,卻見其姿容絕世的臉龐,也忍不住道:「慧心法師,萱兒這等姿容,這等琴藝,何苦委身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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