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柔鄉,英雄塚。一夜歡愉,這日夜宿客棧,三位女子麗質天生的倩影,卻一直縈繞在李健腦際,深印心扉,不知過了多久,他終於恍恍惚惚的睡著了。次日一早,李健仍是辭行了貝瑪薩公主,語帶感傷,說道:「貝瑪薩妹妹,山高水長,我們就此別過﹗來日後會有期!」
貝瑪薩公主此時目露哀怨之色,神色有些感傷,嘴角略带哀怨,道:「健哥哥,一路好走,別忘了貝瑪薩妹妹!」貝瑪薩公主眼眶泛紅,二人萍水一聚,英雄哥哥此去,不知何年何日方得再見,聽見貝瑪薩公主那深情的呼喚,李健心中竟也泛起無邊的苦澀,李健也頻頻回望這個妹妹,想起祖父說書的故事,梁山伯送祝英臺下山回家,從書院到祝英台家,兩人別情依依,正好十八里路,居然送行十八里路,故稱「十八相送」。三人騎馬騎了好一會兒,譚葳柔聲開口說:「健哥,心底難受不?」
李健自是外表堅強,卻是心頭泛淚,一陣酸楚,此時聞言,嘴角帶著一絲苦笑,但聞李健幽然道:「自然難過!貝瑪薩妹妹年輕貌美,有哪個男人不心動?」語氣隨即為之一頓,深情的望著譚葳,溫柔地道:「但是我已是有婚約的男人,不能再三心二意!」
譚葳此時瞥見郭婷神情落寞,話語柔聲開口道:「我的妹子,婷妹似乎心情不太好,健哥你可要好言安慰她,你們談談。」說完,騎著馬竟有意地殿後。
李健知道譚葳貼心,主動騎馬至郭婷身旁道:「婷妹,這趟路程辛苦妳了,如果沒妳帶路,我們任務不可能這麼順利。」 卻見郭婷心情低落,略帶感傷地道:「健哥,名滿天下,是大英雄,怎麼會是我的功勞?」
李健道:「婷妹別這麼說!我說個故事給妳聽。有個書生功名未就,一日,縣府衙的差事也沒了,浪跡江湖,碰巧碰到一群喇嘛正在圍殺二人,因而三人一起行走江湖,那女子幼時誤食惡果,以致容貌醜陋,然而此二人並未因貧窮、容貌美醜嫌棄彼此,反而是女子容貌變美之後,又被『碧血丹心』-韓震收為義女,二人朝夕相處,男子也對女子生愛慕之意,卻不敢吐露,反而自慚形穢,一日,男子在月牙泉誤食團魚,體內真氣在全身經脈加速運行,多虧那女子捨身相救,方得保全性命,並願伴男子行走江湖。接下來的故事,妳都知道了,我就不說了。」
郭婷略帶感佩地道:「葳姊當真是奇女子。」心中暗中思忖李健究竟要說些甚麼。
李健微嘆一聲,回想起前塵往事,過往情景,又復湧上心頭,當日離開縣城,孤身漂泊,人如浮萍,浪跡江湖,昨日情景,彷彿瞬間又歷歷在目,不免感慨萬千,心中對譚葳之情,當是不可思量,此情當可昭日月,天地可鑑,心念至此,一時激動,瞬間眼眶泛淚,脫口而出說道:「沒有譚葳就沒有我李健。」
林花謝了春紅,太匆匆。無奈朝來寒雨,晚來風。
胭脂淚,相留醉,幾時重。自是人生長恨,水長東。 李煜〈相見歡〉
無奈朝來寒雨晚來風,自是人生長恨水長東。此情此景,郭婷看在眼中,心底難免一酸,愁緒揮不去,自己是否只是一相情願呢﹖自是心中淒苦無奈,眼眶微紅,無處傾訴,難免有些神色黯然,一時之間,悲從中來,語帶哽咽,道:「健哥,這次回督護府﹐大督護夫人要給妳們辦婚事,婷妹真替你們高興。」李健哪聽不出來,心想也該把心中深藏已久的祕密說出來,道:「真要謝謝大督護夫人為我們辦婚事,眼下愚兄有一事相問,婷妹可有婚約?可否告知愚兄。」
郭婷一聽,一愣之下,心想健哥可不會不知道我心意,正在猶豫之際…李健想起來拉薩這一路上,二人相互扶持,患難與共,情比堅貞,也就告白道:「倘若婷妹若無婚約,待此行事了,愚兄找個好時機向大都護提親迎娶婷妹,可好?」這正是李健行事風格簡潔明快,單刀赴會,開門見山,郭婷一聽,雖是喜悅異常,卻不知如何回應。李健個性拘謹,此時說出心中秘密,難免羞愧莫名,此時面頰泛紅,兀自道:「你還記得天池武林大會當日嗎?」天池武林大會當日是二人初次見面,二人便在那刻起情愫暗生。「你我相視而笑,只是當時心想多美的小姑娘呀﹗這幾個月相處下,雖然我愛譚葳至深,但是妳也使我魂牽夢縈,難以自拔。當日聽了吐蕃王一席話,當是驚醒夢中人!」吐蕃王當日欲嫁愛女于李健,想不到卻被婉言拒絕,聰慧的赤松德贊當下要李健好自珍惜身旁二人。
郭婷聽了李健說出心中的話,甚是歡喜,心中滿心歡喜,聽了李健對自己的告白,畢竟少女情懷,此刻兩頰泛紅,眼中全是愛意,深情地望著李健,卻是愁眉難展,自不待言,旋即想起譚葳一路以來像是姊姊般對自己的呵護,不免悽苦地說道:「葳姊對健哥用情至深,實是良配,健哥,年少英雄,何人不愛﹖只是葳姊能接受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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