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萱自忖譚葳在李健心中的地位,當是無可取代,此時有如一位溫婉賢淑且善解人意的女子,婉言道:「萱妹知道,萱兒自當敬愛葳姊。」李健點點頭,覺得此女識大體,便即放下心中的石頭,不久,二人走進宅院,但見譚威、郭婷正在庭院蒔花弄草,二女怡然自得,陡見李健二人走來,譚威嬌靨一笑,即說:「萱妹,裡面坐,我們先洗洗手,等會兒喝個茶。」余萱應聲說:「謝謝葳姊。」郭婷媚眼一瞅,也說了一聲:「我的小師妹就先進來吧!」
李健見狀,隨口即說:「葳妹、婷妹,我回來了。」話音一落,譚威即瞥見李健進門,卻是沒好臉色,故意朗聲道:「我們正忙,大爺請自便!」李健一臉尷尬,不由泛出一絲無可奈何的苦笑,轉頭側面笑著跟余萱說:「我們先進去大廳。」
二人漫步走進大廳,進了大廳,郭婷隨即給余萱倒了杯茶,卻不見郭婷給李健倒了杯茶,譚威此時反而語氣冷淡對李健道:「大爺煩請自便!」李健見狀,心知肚明,二女馴夫,也不做他想,當即恭謹道:「娘子說的是。」自己遂倒了杯茶,喝著悶茶。譚威故意瞅了李健一眼,高聲道:「萱妹,健哥可欺負你了?」郭婷也看了李健一眼,故意道:「有葳姊在,別怕!以後我們三人可得好好管管他。」
余萱倒也乖巧機警,深知二女給未來夫君下馬威,在二位姐姐跟前,姿態得要擺低,乃低聲道:「沒的事!萱兒給二位姐姐請安。」旋即起身,給二位姐姐福了一福。譚威、郭婷相識一笑,點點頭,心中大是稱許。
郭婷此刻忽看了李健一眼,故意道:「萱妹,我們以後就聽葳姊的話,知道嗎?」話語之際,三女眼光自然交會,也就相視一笑,竟在不言中。
余萱聰慧過人,哪不知此二位姐姐故意捉狹李健,用意明顯至極,雖說李健可是享盡齊人之福,然而家中大小事,仍要大家商量,可別自以為是﹗旋即道:「萱妹知道。」譚威此時抬頭瞅看了李健一眼,故意朗聲道:「健哥,現下這可沒你的事了,就煩請你暫且離開一下,我們姊妹有話要說,可好?」
李健當下心中雖有些不是滋味,臉上不禁露出一絲絲苦笑,隨即也就自我解嘲地說:「自然是好,但可別跟萱妹盡說我的不是!」於是,李健乃步出大廳,留給三個姊妹說說話。約莫一刻鐘,三個姊妹步出大廳,狀似十分親密,譚威拉著余萱的手,但見余萱臉露嬌羞之色,徐步走了過來,轉眼之間,即將余萱膚白如玉的纖纖玉手放在李健的手上,竟目露詭譎之色,喜眉笑眼,笑說:「健哥,現下就是你的事了,送萱妹回去吧!你們兩人多聊聊天,明日正午之後才能回來。」
稍早之時,譚葳對李健語氣冷淡,李健真沒料到譚葳對自己態度如此前倨後恭,李健自是冷暖自知,點滴在心,也為之感動。然則此時心裡自忖:「這樣可好?」李健沒想到三個姊妹說說話而已,雖然心裡也想早日親近萱妹,畢竟李健書讀多了,思想上比較守舊,而唐朝的女子思想很是開放,她們崇尚自由,不受束縛,甚至可以說豪放。
譚威陡見李健發楞,當即嬌靨一笑,道:「健哥,此事又便宜了你了!」但見此時的譚葳竟俏皮地跟他眨眼睛,語氣一頓,旋即一臉俏皮,語帶調侃,竟神秘兮兮的,身子驟然趨前,壓低聲音在李健耳邊悄悄地道:「健哥,今晚肯定花好月圓,氣氛尤佳,你得好好把握﹗」
譚葳對李健的前倨後恭,實是判若兩人,然而李健對譚葳寵愛有加,自然不肯拂她之意,譚威忙將此二人送出門外,待二人走出門外,便把大門拴上,李健頗感無奈,乃牽起余萱之手而漫步而去,走著走著,李健心想偌大的都護府,總不好就這樣走著,實在想不出有哪個地方可去,而且天色將晚,於是即問:「萱妹,我們回去你所住的宅院,可好﹖」
此言一出,余萱陡然一聽,也不禁頓時駭然呆住,雙頰隨即泛紅,瞬即嬌羞難止,低聲道:「健哥,就依你。」余萱心想,健哥未免太猴急了,自己一顆心也就噗通撲通地跳。未幾二人又回到宅院。余萱年紀尚小,剛進宅院大門即如同返家的孩子,像叫父母的口吻道:「師父,萱兒回來了。」卻無人回應,不禁納悶半晌,於是,旋即又道:「師父,萱兒回來了。」
就在此時,管家走來,拿了一封信給余萱,余萱看了信之後,頓時領悟,即說:「師父回天山創建的『水月庵』一趟,大婚之日前方才回來。」就這麼巧,偌大的宅院就剩下他們兩人,二人走到了宅院的前庭院,此時明月掛天,佳人相伴,風月迷人,陡然之間,一時詩興隨之而起,李健即說:「如此美景,咱們不如就來作詩吧﹗」余萱聰慧過人,豈會不知師父有意為二人製造相處機會,當即說道:「也好,健哥先吧﹗」但見李健沉吟半晌,吟誦道:
「月下有佳人,仄仄仄平平,
春叢草徑茵;平平仄仄平;
隨風花落地,平平平仄仄,
不做負心人。仄仄仄平平。」
ns 15.158.61.54da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