檸檬的亞瑠 - 女神　(附圖)

「學長，最近沒有跟那個華大女生約？」

陳昱炘遲疑了一下。

見他沒有回應，學弟嘻皮笑臉地說，「該不會是被甩了吧？」沒什麼惡意，就是比較粗線條，沒察覺陳昱炘面色的異常。

他確實有這種錯覺，明明心裡清楚蔣馨是為了準備考試，健身房很少遇到，訊息變少，他也識相地沒有多做打擾，考生最需要的便是清淨。

不過，這種空虛感還是挺難適應的，或許等招生結束之後，他們又會以普通朋友的身分，相約去運動、吃飯、出遊。

陳昱炘在兩人的關係中，將自己定位成蔣馨的「普通朋友」，他們之間沒有什麼曖昧，見面聊的也是課業或動漫，他藏起自己晦澀的心思，專注於學業和業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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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馨：要不要去看電影？］

估計是研究所面試結束，成績大約會在四月初公布。

美女主動邀約，陳昱炘怎麼有理由拒絕？

兩人相約在三月底，電影城見面。

陳昱炘先到，坐在電扶梯旁等，心裡叮囑自己，今晚千萬別提起考試的問題，再過幾天就放榜，約在這時候的蔣馨，一定只是想放鬆。

而且蔣馨其實不知道，三月三十日是陳昱炘的生日。

一個女聲從身側傳來，「等很久？」

陳昱炘從手機畫面回神，「嗯？不會，剛到——」但他一抬頭便停滯失語，眼前的一幕讓他呆愣得說不出話。

蔣馨穿著一襲過膝碎花長洋裝，胸前抓皺的款式，公主袖、荷葉邊，頭髮放下、臉上的妝容完美，美艷不可方物，陳昱炘腦袋一片空白，許久都沒有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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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眨眨眼、將瀏海撥到耳後，原來不同的打扮還真的能給人耳目一新，見陳昱炘看得出神，蔣馨只好拍拍他肩膀，他才終於找回自己的聲音，「能叫妳女神嗎？」

「噗、你為什麼每次都這麼誇張？」不過，從陳昱炘嘴裡說出的恭維，她一直都不反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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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神的一顰一笑都讓他感覺心跳加速，為避免猝死當場，他提議先去買票，目光直視前方，完全不敢朝蔣馨那側瞥。

「爆米花？」

「甜的。」

「甜的爆米花和咖啡。」咖啡是陳昱炘點給自己的，因為他現在感覺腳步不自然地虛浮，認為需要靠咖啡提神。

文藝片的下午影廳，擠滿了情侶，陳昱炘驟然感受到空間的逼仄，不只是週遭情侶的戀愛氛圍和甜膩的愛情片，還有坐在身旁的女神，時不時散發著一股好聞的醉人味道，他趕緊喝口咖啡，試圖集中精神、保持清醒。

蔣馨後悔點甜的爆米花，對她來說真的太甜，「咖啡，借我喝一口。」

還回來的咖啡杯蓋上，有一個淺淺的口紅印，有時候咖啡喝太多，心臟會亢奮的狂跳。

整場放映陳昱炘都無法專注在劇情上，比報告專題還緊張，手心捏得都是汗，並且坐立不安。

結束散場時，他才注意到蔣馨幾乎與他持平的視線，想不到她今天還穿了高跟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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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有在聽？」

陳昱炘今天走神得非常嚴重，不只沒在欣賞電影，現在和他討論晚餐也完全沒反應。

「呃、有……」

蔣馨挑眉，這人連說謊都這麼好分辨，不禁起了惡作劇的心思，轉頭和餐廳門口招待的店員說：「兩位，情侶套餐。」

她是沒看過柴犬炸毛，但是陳昱炘一驚一乍的模樣，真的很有趣，瞳孔驟縮，那麼大一個人差點跳起來，手止不住顫抖、差點弄掉手機。

「現在是情人節優惠啊！從二月開始到三月底。」

這麼一解釋，陳昱炘勉強能接受情侶套餐，只是用餐期間依然不敢和她對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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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今天是會吃人？」

「……對。」他口不擇言地回答，今天的蔣馨對他來說，彷彿能勾走人三魂六魄，讓他整天都在恍惚之中，完全不敢直視。

蔣馨噗地笑出來，陳昱炘感覺臉更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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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問兩位之中有壽星嗎？套餐可以再打九折喔。」

結帳時，陳昱炘總算找回一點神智，拿出身分證遞過去，「今天生日。」

「好的，現金還是刷卡？」

蔣馨攔下他準備掏錢的動作，霸氣的付清。

「你怎麼不早說今天生日？！」

問題一出口，蔣馨就想到最可能的原因。

「三月三十，你跟月月一樣是直腸子，很好懂呢。」蔣馨笑得高深莫測。

陳昱炘沒聽懂她的意思，他本來就很直來直往，面對蔣馨更是如此。

「妳生日是什麼時候？」

「十二月二號。」已經過了，他感到有點可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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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已晚，陳昱炘照慣例，會送蔣馨到租屋處樓下。

剩下一個路口就到家，見他仍在沉默，蔣馨問：「你有沒有什麼生日願望？」

陳昱炘恍惚，他從來沒有奢求過什麼，今天能和女神一起看電影、進晚餐，他覺得足矣。

「問你呢？」見他又走神，蔣馨提醒他。

陳昱炘鬼使神差的開口，「能不能……拍照？」

「啊？」

「就是……拍下妳今天的穿著……」

「為什麼？」

陳昱炘感到後悔，早知道別說話，總不能老實說，想拿來當作手機桌布吧？

他整個人漲紅得像隻熟蝦子，還好附近幾乎沒有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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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晚不管怎麼刺激，陳昱炘就像裝死的蛤蜊，一個字都不肯吐，蔣馨鬱悶，她以為自己已經做得夠明顯，就等對方主動，畢竟這種事情在她的想法裡，還是該由男生親自開口。

特別打扮一番、看愛情電影、喝同一杯飲料、情侶套餐，一整晚下來，陳昱炘不只不願意表白，甚至頻頻走神。

「不說的話，生日就過囉？」

持續不答話又走神的樣子，在蔣馨看來就是沒那麼喜歡自己。

「那我走囉？」租屋處沒多遠。

「等等！」

陳昱炘只想著留下對方，然後剛冒出的勇氣就又用光，訥訥地不知道怎麼開口。

他確實有想說的話，但是面對兩人條件上的天地之別，自慚形穢的他，愣是噎著不敢多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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蔣馨心急，都主動釋出好感了，對方卻仍咬死不說，她又不可能像李月那樣，直接把人撲倒，她有自己的矜持。

「我回去了。」她氣悶，感覺踩在腳下的高跟鞋有點沉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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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昱炘心急地勾住她的手，呼吸急促，一手遮著臉上的潮紅。

「等一下……我是第一次……」

緊張的口乾舌燥，他知道自己該說什麼，可是話到嘴邊就糊成一團，陳昱炘躊躇半晌才組織好語言。

「蔣馨，妳願意跟我交往嗎？」

「好。」

就這樣？陳昱炘瞪大眼睛。

「妳……不再多考慮一下？我們認識沒多久，我也不是那麼優秀……」說著，腦袋不自覺地垂下去。

好像隨口就答應，該不會自己只是她療癒情傷的工具吧？

「陳昱炘！你把自己當成什麼？你覺得我今天幹嘛穿長裙？」

面對她的咄咄逼人，整晚那種輕飄飄的感覺，應該只是自己過度解讀。

「呃……心情好？」

蔣馨立刻垮了臉。

「告非！」她氣到爆粗口，「你真的有夠遲鈍！」

陳昱炘還在發愣，一團亂麻的腦子尚未理出頭緒，就聽蔣馨劈頭蓋臉地罵道，「你覺得我會為了普通朋友打扮？還是因為你幫了我的考試，所以這樣報答你？！」

陳昱炘被她罵得也突然上火，「不然呢？妳喜歡我才特別打扮？」

蔣馨操起包包就砸過去，「這種事情還要女生開口？！」

陳昱炘揣著蔣馨的包，呆若木雞，好半天才回神去拉蔣馨的手，被對方氣噗噗地甩開。

他就是想不通才不敢講啊！

首先他們認識沒有很久，相約就是運動、吃飯，偶爾討論學業，跟同學的相處沒有差多少，而且他當初會答應交換聯絡方式，很大的成分是見色起意，動機不單純的他，每次對蔣馨的好，都帶著些許愧疚，他怎敢自作多情的以為蔣馨對他有意思。

「蔣馨……」

「嗯？」那雙美眸掃過來，他緊張地一顫。

「對不起。」

「不是這句。」

「……我、喜歡妳。」

「嗯。」聽起來情緒好不少。

「可以牽手？」

「嗯。」蔣馨伸手，另一手摸了摸他髮頂，有點像是狗訓練時的獎勵，陳昱炘又感受到那種漂浮的奇妙幻覺。

「我還想，你要花多久才會開竅。」

陳昱炘哭笑不得，「……沒開竅怎麼辦？」

「扔了。」

「！！！」陳昱炘瞳孔明顯一縮，整個人打個寒顫。

他提心吊膽的表情，把蔣馨給逗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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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也沒想過，自己能這麼快走出上一段的情傷。

可是，一想到雨天的那把藍色雨傘，他發自內心的靦腆笑容和稱讚，記住自己每一個喜好，為她準備的備考資料，還有噓寒問暖的體貼入微，溫柔又不會令人感到壓迫的好。

也許，認識多久不是什麼大不了的問題，兩人的心意相通才最重要，就像她選擇在放榜前約他，而他沒有告知今天是自己的生日，他們很剛好地，都希望今天只是單純的約會，不參雜其他理由。

「男朋友，要送我回家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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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起來陳昱炘還要好一段時間，才能適應身分的轉換，連牽手都只敢勾住兩根手指頭。

蔣馨回握住他有點大的掌心，與他十指交扣，陳昱炘又漲紅了臉，眼神飄忽、完全不敢正視她，手心全是汗。

「陳昱炘。」

「嗯？」

「看我。」

「嗯…好——」

唇上的柔軟觸感和香氣，陳昱炘的腦袋瞬間空白，感覺呼吸完全停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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插圖感謝拔六老師(｡•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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