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妳答應過我,要以自己為重,不要忘了。」在無數個轉彎之後,祂再次叮囑我許下的諾言,祂很看重我所應之事,要是不遵循,我想肯定會惹怒祂吧?祂發起火的後果如何,我可不敢承擔。
我點頭表示自己明白,祂再次嘆息著,似乎早已知道我會做何選擇,彷彿祂看透了未來一般,腦中浮現的想法勾動我的記憶,我突然想起祂曾說出類似預言的話語,祂曾說過獵犬會比我早死。
難道祂真的能夠看到未來嗎?
我狐疑的看向祂,卻未得到回應,祂僅是放下了我,再度化作一團黑霧,隱藏在我的影子之中,祂隱身的理由我不太清楚,但我想我應該很靠近海因茲,或許走上那個樓梯,我就能看見他了吧?
毫無來由的念頭,驅使我踏了階梯,一步步地往上走,隨著步伐往上,我的視野也逐漸開闊,我看見了海因茲的身影,他呆呆站在一處,臉上盡是不可思議的神情,劇烈起伏的胸口說明他正喘著粗氣,發生什麼事了嗎?
總感覺有些不安,我加緊腳步,三步併兩步的跳上樓梯,才終於看清眼前的一切,獵犬躺在海因茲腳旁,以他為中心緩緩漫出濃厚的血液,多到令人懷疑人類真的有這麼多血嗎?就像在拍電影一樣浮誇,誇張到我不敢置信。
獵犬死了。
以這龐大的出血量,我根本不用多看他一眼,就能知道他已經死去,遠一點的地方,愛娃正掩面哭泣,站在她身邊的是卡洛兒,卡洛兒拍拍愛娃的背,一邊瞪向海因茲的方向,她們達成同盟了嗎?不然卡洛兒為什麼要安慰她?好奇怪,我為什麼有股心臟被揪住的感覺呢?
「這是佔有慾。妳居然不知道呢?」祂親切的為我說明,卻也同時嘲弄我的無知,我對感情的漠不關心,導致我幾乎沒有產生過愛的衍生物,嫉妒、佔有,或是因愛而喜而悲,不,我不該說自己漠不關心,我很渴望情感,只是從來沒有誰能讓我感受到。
越是渴求著愛,越是無法得到所求,流連於人們的床第間,換著一個又一個空虛,沒有人的體溫留住我,更沒有誰的香味能使我駐足,那便是我糜爛的人生,沒有意義、沒有道德,說實話,這種人生沒有存在的必要性。
每當我意識到曾經的可悲,更加深我對卡洛兒的依戀,她是我獨一無二的存在,是我奉獻所有的愛,我唯一愛上的人,值得我粉身碎骨,她可以與他人合作、和別人打鬥,但絕對不是像眼前的畫面,在我辛苦絆住祂之際,與別人上演感情要好的戲碼。
「又變成了嫉妒,真有趣呢!」我不想管祂又說什麼,腦中只剩分開愛娃和卡洛兒,我急步走向卡洛兒,越過海因茲與獵犬,海因茲是否看向我,我不記得,我也不記得自己是不是踏過獵犬的血,我只是趕到了卡洛兒面前,一言不發地抓住她的手。
我的臉孔一定很醜陋吧?任由情緒遊走,控制我的行動,明明不是她的誰,卻自顧自想要佔有她,看看卡洛兒的神情,驚恐又訝異,她被我嚇著了吧?都是我的錯,我太急躁、太不甘心,害得她承受我多餘的愛。
「妳沒事?」比起臉上的驚嚇,她的語氣顯得鎮定不少,卻隱隱透出了不可思議之感。
「噢!我就說海因茲背叛了我們,她居然完好如初地出現在我們面前?」愛娃帶著哭腔的指責,使我更摸不著頭緒,我以為海因茲是從她們手下保住我,但其實是海因茲與她們做了交易嗎?
「我本來就沒說要對她下手,她沒有問題,我為什麼要對一個普通人痛下殺手?」對於愛娃的指控,海因茲不屑地駁斥,聽起來應該是與愛娃所言有出入,我不清楚在我被拖入意識之海時,他們究竟發生了何事,只能從幾人的對話推敲一番。
「所以你就可以對不是普通人的獵犬下手?」愛娃此言一出,還沒推敲出事情原貌的我,更是滿腹困惑。
對獵犬下手怎麼了?這原本就是一群人廝殺的比賽,不是嗎?雖然我已經知道這不是單純的比賽,但為了實現願望而爭奪的本質依舊,他們互相打鬥是再正常不過。
我摸不著頭緒,只好回頭對海因茲投以疑惑的眼神,他接收到我的表情,露出了無奈的苦笑,沒想到還來不及問他怎麼突然消失,我們就陷入極大的困境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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