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心早就在卡洛兒身上,就像行星圍繞著恆星,永遠閃亮的卡洛兒吸引著黯淡的我,不是因為皮囊而愛上她,她也不是因為肉體和我有交集,我們的關係是單純的微小善意所牽起,那份溫暖是我求而不得,又不得不放棄的暖意。
想要保護她,我就必須得離開她,來到獵殺我們的傢伙身邊,祂知道我的感情、我的心意,還是接納了我,究竟是存何居心呢?因為我是個軟弱無力的凡人?還是為了樂趣而已?
「對你坦承什麼?希望你能夠自己死去嗎?」
「我死不了,雖然我能做到各種事,可惜我唯一做不到的就是自身的滅亡。」祂依舊是興奮喜悅的語調,似乎很滿意我的坦誠相告,親暱的用臉蹭了蹭我的臉,冰涼的觸感使我打了個冷顫。
好冷。這裡一切都讓我感到冰冷,依偎在祂的懷抱中,我也感受不到炙熱,真想要離開祂身邊,也想要離開這裡,來到此處是個意外,跟他們比我明明如此不起眼,我只是誤闖的小鹿,只能在此瑟瑟發抖,還無能為力。
「不要離開我。」祂讀到了我厭倦的心,用力地抓住我的手腕,凝重的語氣中有著不可抗的力量,我違反意志的遵循了祂的話,不再擁有離去的想法。
「只要妳在我身邊,妳想要做什麼都可以,我會乖乖聽妳的話。」沒想到祂會給予我承諾,我驚訝的看向祂,祂仍是那副笑容,我想祂的臉上大概只會表現高興及面無表情吧?話語中充滿了乞求,卻是表現愉悅的神情。
在這無邊無盡的地方,祂是否獨自待了很長的時間呢?因為自己太過寂寞無聊,才會在我們這些人類身上尋求著溫暖,當然,還有打發時間用的玩具。
在時間長河中,無法求死也活的索然無味,該是多麼孤寂的事情呢?我不敢細想,就怕自己同情心氾濫,把自身投射在祂身上,但……口頭上的慰藉、毫無效力的虛假應允,我總能給祂吧?
「我答應你,會一直陪著你。」祂若是真的會讀心,一定會知道這只是無用的安慰,不過是聞著香甜的空氣,實際根本碰不著,可祂仍高興的抱緊了我,說抱緊不太精確,祂力道控制得當,像是怕我會因此疼痛一樣。
「妳已經承諾我,就不要再想著離開。」興奮一陣子後,祂終於放下我,緩步在灰暗的道路向前走,我亦步亦趨的跟隨其後,聽著前方的祂幽幽地說出這句話,沒有情緒起伏的字句是在警告我,抑或是告知我已經把身心奉獻給祂呢?
沒有目的的漫步令人枯燥,比起祂的默然沉著,我顯得焦躁不已,總是四處張望著,努力記下我們走過的路,上了哪個樓梯,又下了哪個樓梯,試圖做了點記號標記,在走了漫長的路後,發現最後又經過了一樣的位置,我們正在繞圈圈嗎?我以為祂會去搜尋其他人,結果只是我想太多嗎?
如果祂的攻擊性並沒有我所想強烈,那祂最初為何要殺掉那麼多人?又為了什麼緊迫追擊我們?祂的想法我依舊猜不出所以然,或許是因為我的腦袋不太聰明,才會疑問不斷又解釋不清,換作我以外的人跟在祂身邊,肯定能夠察覺到祂的意圖,他們都是有能力的參賽者,想必思考也很活躍吧?
在我胡思亂想之際,祂倏地停下腳步,藏身於轉角處一動不動,低著頭走路的我沒有立即察覺到祂已停止,硬生生地撞上了祂的身軀,我吃痛的摀著鼻子,痛到連哀號都做不到,祂大手輕拍我的腦袋,安慰疼痛不已的我,一言不發的祂有點奇怪,我忍住痛楚,不解地望向祂,只見祂另一隻手豎起了食指,擱在嘴前。
突然叫我安靜是怎麼了嗎?我繞過祂高大的身體,偷偷貼在牆角探頭探腦。
在牆角的另一側,是愛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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