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年未央(上部)–此情可待成追憶 - 第25-2章歸來

回到家中後，飯席之間，廉臣不斷地將自己在法蘭西所見所聞及所學之事告訴大家，連府裡的小廝丫鬟家丁們，全都圍了上來，就是要聽廉臣述說這一趟西洋之行所經歷的事。

大家聽著廉臣對法蘭西的描述，無不是嘆為觀止、瞠目結舌。

「好了、好了！你們也該讓少爺好好休息休息才對！」范氏將圍在廉臣身旁的那一堆人遣走。

「廉臣，這幾日你就好好地休息，等你養足精神後，再與我詳細說說你在那裡所學所看到的事物。」陸韶禮叮囑他，即便他也想快點知道洋人們的船艦已發展至什麼地步，但他還是必須得讓廉臣好好休息。更何況，他看得出來，廉臣與逢春似有許多話要說，故他也不好耽擱他們夫妻倆互訴衷情的時間。

晚膳過後，廉臣褪下一身洋服，換上自己的長袍，逢春此時拿了一件銀灰坎肩要替他穿上。

他看著坎肩。「這是妳做的？」他問。

逢春點頭。「當我想你時，我便開始縫製它。」

廉臣看著坎肩上繡著卍字圖樣的圖案。「辛苦妳了！」他知道，這應該是她費盡心力縫製的。

「不辛苦，因為唯有這樣，我方能解我相思之苦。」每當逢春縫製時，她就會想著此時的廉臣正在做什麼，所以這件坎肩是支撐她的一股力量。她摸摸廉臣身上坎肩的繡樣。「可是……還是繡得不好。」她有些自責，因為某些地方還是繡歪了。

「不會！已經很好了！我很喜歡！」廉臣也摸著身上的坎肩。

「真的嗎？」逢春不相信，因為廉臣總是哄著她。而且三年光陰過去了，他還是哄著她。

「真的！只要是妳做的，不管是什麼，我都喜歡。」廉臣說的是真心話，歷經三年的光陰，他好不容易回來了，看見逢春，他只想好好地對待她、彌補她、疼惜她。「妳等我一會兒，我拿個東西。」廉臣走到自己的手提箱旁，他蹲下身打開並從裡面摸索著東西。

逢春看著廉臣的背影，她發現廉臣似在手提箱裡找尋東西。

不一會兒，他找到了他要的東西，於是唇角微微勾起。站起身後，他將手上的東西藏至身後並走到逢春面前。「妳閉上眼睛。」他要逢春把眼睛閉上，因為他想給她個驚喜。

「幹嘛閉眼睛？」逢春探向他身後的東西。

「總之妳把眼睛閉上。」廉臣笑著說。「妳若不閉上，等會兒晚點可有妳好受的。」

「你又不正經了！」逢春噘嘴看著他。

「乖！閉上！」廉臣哄著她。

於是逢春照做。

廉臣將身後的東西拿到逢春的面前並打開。「妳可以張開眼睛了！」

逢春張開眼，只見廉臣手裡捧著一個打開的木匣子，逢春看著木匣裡放著一把金屬瓷器的東西，潔白晶亮的瓷器上雕刻著美麗花紋的圖案，它有個銀灰色金屬做成的握柄。「這是什麼？」逢春一見這精緻的物品就喜歡上。

「拿起來瞧瞧！」廉臣敦促她拿起。

於是逢春拿起來，還有些重量，她看著金屬握柄似是銀製成的，上面也刻有紋路。逢春看著瓷器上的花紋。「好漂亮呀！」

「轉過來看看。」廉臣說。

「轉過來！」逢春看著廉臣問他。

「對！轉過來！」

於是逢春將瓷器這面轉過去，一轉過另一面，她就看見鏡中的自己。「這是一面鏡子！」她很詫異！

「喜歡嗎？」廉臣問。這是那一天他們一群人在法蘭西街上到處逛時，他被一家飾品店外的櫥窗之物給吸引進去。進去後，他第一眼就看見這把隨身鏡子，當時就立刻喜歡上。他認為逢春一定也會喜歡這時尚又美麗的工藝品。

「喜歡！當然喜歡！」逢春摸著金屬的把柄看著背面瓷器上的花朵圖案。

廉臣看她那澄澈的瞳仁似在鏡子的照耀下變得更加晶亮。「以後妳就可以隨身攜帶著它整理儀容了。」廉臣說，他感覺的到逢春真的很喜歡這把鏡子。

「你是嫌我平時儀容不整齊嗎！」逢春噘嘴問他。

「不！當然不是，而是……女為悅己者容。」廉臣走到她的身後，和她一起看著鏡中的兩人，他看見逢春那對飽滿的臥蠶映照在鏡子上，他很是滿意。

聽著廉臣的話，看向鏡中的人，逢春羞澀的推開他。「你去洋人國家學的都是這些不正經的東西嗎！」

「不！我學的可都是很有用的知識。」廉臣說。

逢春放下鏡子雙手抱胸看著他。「那你都學到些什麼東西？」

「妳說除了學做船，還能學什麼？」廉臣反問她。

「我怎麼知道，你……還有學什麼！」逢春放下雙手羞於看他。

廉臣見她嬌羞的模樣，這讓他生起捉弄她的念頭。

逢春見廉臣只看著她故意不答話，她想著莫不是又要捉弄於她了，於是她扯開話題。「我聽你那死黨郭廣祥說，你們除了在法蘭西之外，還有去其他國家參觀、見習，是不是這樣？」逢春問。

「廣祥！妳遇見他了？」

「嗯！」逢春點頭。

「妳向廣祥打聽我的消息？」廉臣刻意如此問她。

「就……就隨口問問。」逢春眼神飄向他處，她就知道，廉臣不放過捉弄她的機會。

「娘子可是迫不及待地想我回來！」廉臣眉眼間盡是笑容。

逢春低下頭去。她當然希望他趕緊回到她身旁。

廉臣走上前去，抬起她的下頷。「是不是希望我盡快回來？」他再問一次，他想聽逢春親口說出對他的殷切思念。

「嗯！」逢春點頭。她抬眼看他，只見廉臣雙眸正深情的凝視著她。霎那間，胸口那股灼熱的感覺又回來了，她已有三年多沒有這種感覺了，她見廉臣的眼簾連眨都沒眨。「你……看什麼？」她不敢回應廉臣那灼灼的目光，她羞赧的別過臉去。

廉臣依然抬著她的下頷，並將她的臉提過來面對自己。「看妳！」語畢，他將他那尖挺的鼻樑湊到逢春的鼻樑上。

逢春看著他的鼻樑，她感受到廉臣的氣息變得急促、雜沓。

廉臣用鼻樑廝磨著逢春的鼻樑，此時連逢春也聽見了自己亂了方寸的氣息。

「妳可知道我在法蘭西三年是如何想妳的嗎？」廉臣看著那嬌豔似火的朱唇，他說完旋即在她的唇角落下一吻。

「不知道！」此時逢春緩慢閉上雙眸，她的雙手很自然的放在廉臣的肩上，並圈著他。

「我看著妳寫給我的那兩封信，我將它們壓在枕頭之下，藉此盼著每天夜裡妳都能入我夢境來。」他的兩片唇瓣抵著她的雙唇說。這三年，他夜夜盼著逢春的身影出現在他的夢境之中。

「為何要夢見我？」逢春睜開眼輕聲問。

廉臣微勾起唇角。「娘子妳說，為何呢？」

聽廉臣這麼問她，她頰邊的緋紅又悄然爬上了耳廓。「你又不正經了！」她嬌嗔的說。

「娘子是希望我正經多一點還是不正經多一點？」廉臣將一隻手移到她的纖細腰身上，另一隻手移至她的玉臀之上。「娘子瘦多了。」

逢春感覺到廉臣的雙手開始在她身上隨意遊走。「那我把自己吃胖些，可好？」她問。

廉臣聞言笑了一笑。「瘦或胖，我都喜歡！」於是他將逢春抱起，往床上走去。

他將逢春放在床上，他坐在床沿撫著逢春那如彎月般的蛾眉時，那赤紅如櫻桃般的朱唇卻已迫不急待的開始呼喚著他，彷彿在告訴他快將她含上。此刻他的眼角染上了情慾。「邸深人静快春宵，心絮紛紛骨盡消。花葉曾將花蕊破，柳垂復把柳枝摇。」廉臣此時嘴裡悠悠地唸著。

逢春聽不懂廉臣嘴裡唸的詩詞，只知眼前的人看起來已不似平時的模樣。「你在唸什麼？」她好奇的問。

「我唸……等會兒妳我快活之事。」廉臣直勾勾地看著她。

逢春聞言垂下眼簾，她羞於看他。

廉臣伸出手輕柔地將逢春的衣裳褪去，他看著她雪白的膚色呈現在他的眼前，看著她胸前那件薄薄的青色褻衣，他再也忍不住的低頭朝她的朱唇覆蓋上去。

時而輕柔、時而狂亂，廉臣的吻如繽紛細雨般，落在逢春的全身肌膚上，她躺在床上看著廉臣，用手指將他的眉眼勾勒著。「廉臣，你會生生世世都與我在一起吧！」她問。

「會！生生世世！不管發生什麼事我都只想和妳在一起。」廉臣再次承諾。

「好！不管發生什麼事，我也只等你！」

乾坤朗朗，皎潔的月光又再一次透過窗戶照入了房內，歷經三年的等待，漫漫長夜裡，兩人耳鬢廝磨、互訴情衷、交頸相靡、纏繞牽絆，此刻只羨鴛鴦卻不羨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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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2章 歸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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