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年未央(上部)–此情可待成追憶 - 第12-2章爭鋒相對

日暮時分，下了課的廉臣，依然迫不及待的趕回家，他想盡快的回到家陪他的娘子。但是在一進別院立馬就聽見杏桃叫住他。

杏桃是刻意在這兒等他的。「少爺！」

廉臣聞言停下了步伐，他見杏桃站在一旁。「怎麼了？妳怎麼在這兒？是少奶奶怎麼了嗎？」廉臣聯想到逢春。

「不，不是！少奶奶沒事！只是……」杏桃有點難以啟齒。

「杏桃，有什麼事妳快說呀！妳想急死少爺嗎！」金福在一旁見她吞吞吐吐的模樣很是著急。

「是……是少奶奶在生氣！」杏桃終於說了出來。

「生氣！生什麼氣？她被我娘訓斥了嗎？」廉臣問。

「比訓斥還嚴重！少爺，我只是想先提醒你，你等會兒小心點，因為這事兒與你有關！」杏桃提醒廉臣，因為逢春會生氣，她認為罪魁禍首是她家少爺。

「少爺，所以少奶奶是在生你的氣！」金福聽出重點了。

生我的氣！廉臣不懂，為何逢春會無緣無故生自己的氣，這沒理由呀！於是他快步走進別院。

一進房間後他便見到滿地的紙張，逢春正在桌子上塗塗寫寫的。廉臣彎下腰撿起地上一張紙，他看著上面不僅寫著他的名字，旁邊又畫上了隻王八，他微勾起唇角。看著逢春低頭寫的很認真，於是他悄悄地走到她身後。「為何要畫上王八呢？」他輕聲問。

逢春一聽見廉臣的聲音，她急忙放下筆站起身來，一轉身便見廉臣正盯著她看，她趕緊將桌上的紙收了起來。

廉臣按住她的手。「妳還沒回答我，為何要在我的名字旁畫上一隻王八？」他還是輕聲的問。

「我……我……我練字！」逢春擠出這個回答。

「嗯！我的名字妳已經記住了！」廉臣看著滿地的紙張都是他的名字，他覺得很欣慰，縱使她是在罵他。「那為何還要畫王八呢？妳……生我的氣嗎？」

逢春聞言轉過身去。「沒有！」她覺得她的氣還沒消，尤其見到廉臣，她就想起今天伶珠對她說的話，一想到這兒，她就渾身不舒服。

「可以告訴我，我做錯什麼事讓妳生氣了？」廉臣走到她面前。

逢春抬頭看著他，她咬著下唇。「你……能和我說說你周遭人的事嗎？例如朋友之類的。」

「妳想問我的交友狀況？」廉臣問。

逢春點頭，她想試試看，廉臣會不會老實跟她交代他和伶珠的事。

「妳為何會想知道？」廉臣覺得逢春應該不會對這種事有興趣。

「我……我就想多瞭解瞭解你！」逢春撒謊，她就只想知道他和伶珠的事。

於是廉臣把她拉到椅子坐下，和她說起他在學堂的事，與他最好的朋友—郭廣祥的事。

而站在院子外的金福，他將杏桃拉至院子一隅。「少奶奶究竟發生什麼事了？」他問杏桃。

「都是那個郭小姐！」杏桃咬牙切齒的說。

「郭小姐！妳是說伶珠小姐嗎？」金福問。

杏桃點頭。

「她怎麼了？」金福不覺得他家少奶奶有機會讓伶珠惹她生氣。

「今日郭夫人又帶伶珠小姐來找夫人了！」杏桃看看四周後低聲的說。

「不會吧！老爺都發話了，少跟郭家人往來，怎麼夫人還是繼續和郭夫人來往。」金福覺得很不可思議。

「這哪有什麼稀奇的，老爺一直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杏桃覺得夫人根本就不把老爺的話當一回事兒。

「所以伶珠小姐是怎麼惹到咱們少奶奶的？」金福問。

「她故意跟少奶奶說少爺原本要娶的對象是她，而且她還刻意拿出少爺送她的東西給少奶奶看，為的就是要氣少奶奶。」杏桃不服氣的說。

「不會吧！這伶珠小姐居然會做出這種事。」金福簡直不敢相信，驀地他想起前幾日廉臣散學時，伶珠刻意去學堂找廉臣。「杏桃，幾日前這位伶珠小姐她還刻意去學堂等少爺下課！」

「她幹嘛等少爺下課？」杏桃睜著她滴溜溜的杏眼問，她不敢想像居然有女子跑到女人止步的學堂等男子，這是多麼不守禮節的事。

「這我也不清楚，我看那樣子，她和少爺似在爭論什麼，而且還動起手來。」金福回憶起當時的情景。

「還動手！你沒看錯吧！」杏桃以為她聽錯了。

「沒，沒看錯！不過我看少爺表情很是難看。」

「當然難看！大庭廣眾之下居然和男子拉拉扯扯的，這成何體統！如果被傳出去了，她以後怎麼嫁人！」忽然，杏桃想起今日伶珠對逢春說的話。「我知道了，她就是想嫁少爺！」

金福聽杏桃這麼說，他趕緊捂住她的嘴。「妳可別胡說，這要是讓少爺、少奶奶聽見了，可有妳受的。」

杏桃拉下金福的手。「少爺、少奶奶才不會呢！」杏桃覺得她肯定是上輩子做了什麼好事，所以才能跟在她家少爺、少奶奶的身邊。

「總之這些話妳可別再亂說了。」金福提醒她，說完便離開。

金福離開後，杏桃低頭暗忖，看來她必須幫著她家少奶奶好好注意伶珠這個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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廉臣和逢春說了許多關於他自己的事，有許多是他在學堂發生的事和認識的人。

「所以你和郭廣祥一直都很要好？」逢春問。

「嗯！應該是說認識妳之後又認識了廣祥。」廉臣覺得他十三歲時的泉州行對他來說很重要，因為那一次讓他認識了他這輩子最愛的女人以及最要好的朋友。

「那……郭廣祥他有什麼兄弟姊妹嗎？那些人你認識嗎？」逢春終於問到她想知道的事。

「廣祥他家含他在內共有四位兄弟姊妹，三男一女，他排行第二，最小的是妹妹。」廉臣說。

「那你認識他妹妹嗎？」逢春瞬時來了興緻。

廉臣意識到逢春忽然興致高昂的模樣。「認識！」

「那你……你……」逢春想著她該直接問出來嗎！萬一廉臣承認呢！那麼她的顏面該往哪兒擺？如此想著，於是她打了退堂鼓。

「妳想問什麼？」廉臣見她欲言又止的模樣。

「沒，就是好奇你和郭廣祥他們家的兄弟姊妹相處的狀況。」逢春還是沒問出口。

「我沒有手足，自然就對於廣祥有那麼多兄弟姊妹一事心生羨慕。」廉臣真心的說，他從以前就很羨慕廣祥了。

「嗯！我懂了！」

「所以我那時看見了妳和妳大哥還有小妹時，我也很羨慕。」廉臣看著她。

逢春聞言看向廉臣。

廉臣拉起她的手。「妳可知道，有兄弟姊妹的陪伴，是多麼幸福的事。」

逢春輕輕推開廉臣的手，她還是不習慣廉臣對她親密的舉動。「我知道！因為可以一起吃苦受罪、享福同樂。不過……那也僅僅只是小時候，等長大了，還不是要各分東西。」逢春想到她自己，她現在就是被迫離開她從小到大熟悉的環境。

見逢春的無奈樣，廉臣知道她想家了。「我已經向學堂請假了，再過幾日，我就帶妳回去惠安。妳嫁到這兒來，我本就該陪妳回門，這是我的責任。妳再多等我些時日，等我學堂的課業告一個段落後，我再陪妳回去，好嗎？」廉臣撫著她的臉，讓她看向自己，他知道逢春還是不習慣他的碰觸，但是他必須這麼做，因為唯有如此才能讓她漸漸熟悉、習慣。

逢春沒想到廉臣居然有把這件事放在心上，她一直以為他忙於課業，對回門之事並不積極，沒想到他卻默默的安排上，於是她歡欣的點頭。「好，我等你有空了，帶我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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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2章 爭鋒相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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