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入房間後,廉臣看著逢春氣呼呼的往椅子坐下,於是他喚來杏桃,並在杏桃耳旁吩咐幾句。
只見杏桃揚著笑容看著逢春並頻頻點頭,在聽完廉臣的吩咐後她便離開。
此時逢春還是滿腔怒火,那漲紅的臉頰,讓廉臣忍不住想往她臉上捏一把。
逢春坐下後替自己倒了杯茶,然後大口的一飲而盡,她用袖子擦了擦嘴,此時她瞥見廉臣的身影往書案走去並往椅子坐了下去,接著拿起筆揮毫起來。
不是怎樣都要將她娶進門嗎!怎麼眼下她都在生氣了,也不見他來安慰她,所以他對自己到底是存著什麼心!她見廉臣低頭專注著筆下的事物,這讓她更是心煩意亂起來,她開始懷念起以前的日子。在她家,根本就沒有人會管她的言行舉止,也沒這麼多的規矩禮節,他們就是個邊陲地帶的小戶人家,才不似這大戶宅邸有這麼高的圍牆、這麼多的繁文縟節,一想到她的未來就要被這些東西給牽制住,她就不由得愁眉鎖眼起來。
「少奶奶!」忽然一個聲響打斷了逢春的思緒。
逢春抬眼看,眼前站著有著一對烏黑蛾眉的丫鬟,她認出是今早要替她更衣的丫鬟。
杏桃將端在手上的糕點一一放下。「少奶奶,這盤是謝記的“什錦肉糕”。」杏桃向逢春介紹著眼前那盤糕點。「這盤是美望鋪的“雪片糕”,而這盤是寶來軒的“豬油炒米”,還有……」杏桃欲介紹下一盤,但是逢春忽然出聲問她。
「這豬油炒米是甜的嗎?」逢春問,她看著那油亮的米粒。
在書案上的廉臣聽見逢春的問題後,他提筆的手微微一頓並勾起唇角。
「少奶奶,是甜的,炒糖的!」杏桃欣喜的說,看來她家少奶奶對這盤糕點有興趣。
只見逢春一聽是炒糖的,她便開心的拿起一塊來品嚐。
杏桃見逢春吃的津津有味的模樣,她不禁低頭掩笑,看來她家少爺挺懂的如何安撫少奶奶的心,於是她安心的退下。
「欸!等等!」逢春喊住杏桃,她拿起一塊糖炒米遞給杏桃。「妳不吃嗎?」她張著她靈動的杏眼問。
杏桃笑一笑搖頭。「這是少爺特地準備給少奶奶的,只給妳吃!」說完杏桃便退下。
只給我吃!逢春思忖著杏桃的話,她看著手中的糖炒米,再看向坐在書案的人,於是她的晶瑩瞳仁轉了一圈,她拿起一塊糖炒米後站起身往書案走去。
廉臣還是專注的畫著筆下的東西,忽地一塊糖炒米遞到自己眼前,他循著這隻潔白玉手望去,只見逢春的臉是別過去的,很明顯的她還是拉不下臉來。忽地他發現逢春的嘴角沾了一粒米,於是他伸手輕輕地將那米粒取下。
逢春感受到廉臣輕柔的動作,一陣緋紅爬上她的臉,她下意識將遞糕餅的手收回,但廉臣快一步抓住逢春的手腕,他將糖炒米拿起。
「謝謝!」廉臣向逢春道謝。
逢春尷尬的將手快速收回。
廉臣咬上一口,感覺到那甜膩黏牙的滋味,原來他的媳婦喜歡這種味道,他記住了。
逢春此時看向廉臣書案上的畫作,原來這個人在畫圖呀!她看著白紙上畫著一名女子似是噘嘴生氣的模樣,她仔細瞧那畫裡頭的人,那眉目、那姿態根本就是她本人。「你……」她看著廉臣。
「妳瞧!妳生氣了,我就無法將妳那鮮眉亮眼的模樣畫出來,這就不好看了!」廉臣依然輕聲的說。
「……」聽廉臣這麼說,逢春一時之間竟也無法反駁。
「妳笑一笑,我再重新為妳畫一張,可好?」廉臣問。
「不用了!」逢春轉過身背著他。「我——不——稀——罕!」她一字一字加重語氣說,她才不稀罕他畫的好不好看呢!說完她又往糕點走去,她現在就是要怒吃他一場。
廉臣看著她的行為,也只能無奈搖頭,他已經不知道他現在到底該幫她改改她的舉止習慣,還是放任她,讓她維持住那原有美好的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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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過幾日的婚假後,廉臣回到了學堂上課。所有看見廉臣的同學,紛紛都走上前來向他道賀。
「廉臣,恭喜呀!終於步上了人生另一個階段了!」這是比較正經式的道賀。
「廉臣,往後你勤學苦讀之時,這紅袖添香的,好不愜意!」也有調侃又忌妒式的道賀。
就這樣一群人圍著廉臣向他問起成親後的感覺,因為這群人皆是適婚年齡的男子,所以大家都對娶媳婦這件事好奇不已。連後學堂的學生們也聞風而至。
廣祥看見廉臣,他趕緊將廉臣拉至一旁,因為廉臣成親之時,他沒去喝喜酒,當時他被他娘制止住,因為吳氏不讓他去。理由是因為廉臣最後沒娶伶珠,這讓吳氏相當不諒解,她還一度制止郭道仁也別去喝喜酒,但是卻被郭道仁責備,最後去喝喜酒的人只有郭道仁一人。
而他的妹妹怜珠,到現在還是無法接受廉臣和她以外的人成親,所以他時至今日才見到廉臣。「廉臣,新娘子如何?」這是他最好奇的事,因為對方可是讓廉臣不要伶珠的角色,所以無論如何他都想知道讓廉臣魂牽夢縈的是個什麼樣的人。
廉臣聽廣祥的問題,他微勾起嘴角。
「你別光笑呀!快告訴我。」廣祥有點急,因為他回家後,伶珠肯定會追著他問這件事。
廉臣見他一副求知若渴的模樣,於是他背手踱步道。「手如柔荑,膚如凝脂,領如蝤蠐,齒如瓠犀,螓首蛾眉。」他轉過身看著廣祥。「巧笑倩兮,美目盼兮,我見憐兮,君可知兮?」
「陸廉臣你!」廣祥原只是單純的問問,沒想到卻反惹來廉臣的捉弄,他這根本就是在嘲笑他沒娶過媳婦。
「好了好了!開玩笑的。」廉臣制止了他準備搥向他的拳頭。
「所以你媳婦究竟是啥樣?」廣祥再問一次。
「我不是都跟你說了嗎!」廉臣一臉正經的看著他,證明他剛形容的都是實話。
「原來如此!怪不得你看不上伶珠。」廣祥有些洩氣。
「廣祥,我沒答應和伶珠的婚事,並非是因為我看不上她,我希望你別誤會。」廉臣不希望因為這件事而讓廣祥誤會他,進而影響他們兩人的友誼。
「我知道!你放心,我不會這麼想的。但……就怕伶珠和我娘不這麼想。」廣祥覺得吳氏是一位小肚雞腸的人,所以只要是得罪她的人事物,她都會牢牢的記在心裡。而伶珠則是一位倔強又傲氣的人,所以對於自己被拒絕一事,她肯定在短時間內不會想開的。
「廣祥,不管如何,我只希望我們的友情依然存在,別因為一些小事而生變。」廉臣真摯的說。
「這你大可放心,我可不是女子或小人。」廣祥挑眉道。
聽廣祥這麼說,廉臣笑了!
「不過,你現在倒是可以日日溫香軟玉在懷,不會就此荒廢了學業吧!」廣祥還是忍不住調侃他。
「你忘了,我可是姓陸不姓郭。」語畢,廉臣即往課堂走去,留下了一臉不服氣的廣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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