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和臨冬接觸後,杏桃就知曉了他的情況,她對臨冬的事也就多留了一份心。不管是在一般的生活起居上還是物品添加上,她都會格外的謹慎。
今日杏桃又為臨冬端來了飯菜,在要前往客房途中,她遇見了在府裡總是喜歡纏著她的一位家丁–金祥。
金祥看著杏桃又端著飯菜往臨冬所住的客房去,他攔住了杏桃的去路。「杏桃,又要準備飯菜給那個遊手好閒的大舅爺了!」他譏諷地說。
杏桃瞪了他一眼後,也不理會他便徑直地往前走去。
金祥又轉身攔住她。「我說杏桃,這府裡人多的是,妳不是還要服侍少奶奶嗎!要不,這東西我替妳端過去。」金祥伸手要過去接,但杏桃移開。
「你走開,不需要你幫忙。」杏桃很不喜歡他假惺惺的模樣。
「杏桃,我說妳幹嘛這麼勤勞呢!服侍少奶奶就夠妳忙的了,幹嘛還要連少奶奶的親戚也一起服侍,我說妳是服侍人上癮了是不是!」金祥還是繼續冷嘲熱諷的。
杏桃看著他左臉頰至頸部上那相連的一大塊胎記,她不由得多看一眼。老爺當初收留他,就是因為他這塊瘆人的胎記,因為沒有一戶大戶人家願意收他做下人,而老爺又是個待人和善之人,所以便收留了他。「我愛服侍誰,你管的著嗎!」杏桃丟下這句話後,便甩頭離開。
金祥看著杏桃的背影,他忿忿不平地。他喜歡杏桃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了,有好幾次他跟她示好,可是杏桃就是視若無睹,還當作沒這回事般。如今看見杏桃對剛住進來的臨冬這麼上心,這讓他很不是滋味。他用手撐著下頷,開始琢磨著他接下來該如何做,才能讓杏桃遠離那個大舅爺。
此時臨冬書唸到一半,他看見杏桃把飯菜端到他眼前來。
「夏大哥,午時了,該用膳了!」杏桃將飯菜端到桌上並順手拿起臨冬手上的書。「給!」她將筷子遞給臨冬,這些動作行雲流水、一氣呵成,看起來就像是做了許久一樣。
「謝謝!」臨冬接過筷子,他看著杏桃也往椅子坐下,並拿起他的書看。「杏桃姑娘,以後妳就別特意幫我把飯菜端過來,我自己去廚房拿就行了。」臨冬不想一直麻煩杏桃。
「不要緊的夏大哥,反正我本來就會到廚房去幫少奶奶準備飯菜,我順便連你的份也一起準備,這樣不就幫你省下一些時間,你又可以多看幾眼書,這不是一舉兩得嗎!」杏桃一點也不覺得麻煩。
「這……可是妳不是還有自己份內的事要做嗎!這樣不是反而影響到妳自己的時間,我覺得妳還是不用……」
「夏大哥,真沒關係!這又不是什麼事,我做得來的。」杏桃拍胸脯保證,多做這些事並不會影響到她原本份內的事。
臨冬見杏桃這麼堅持,他也只好由她去吧!
「夏大哥,你看的是什麼書呀?」杏桃問,她好奇眼前這本已經看得有點破舊的書。
「詩經。」
「詩經!」杏桃看著書封上的字,她翻開來看。
看了片刻,臨冬見她逐漸蹙起眉頭。「看得懂嗎?」臨冬問。
「不懂!」杏桃搖搖頭,這些字在她眼裡就像經文一樣,全繞在一起。「我不認識它,它也不認識我,所以不懂。」杏桃家境貧寒,沒唸過書,連字也不認識,所以她怎麼可能看得懂呢!
「妳……識得字嗎?」臨冬問。
杏桃再度搖頭。
看杏桃的模樣,這讓臨冬想起逢春和迎秋,因為她們倆也沒唸過書,夏大勇都把家中所有的錢全投到他身上,所以逢春她們反而沒機會唸書,一想到這,臨冬又不自覺得惆悵起來。
「夏大哥!」
杏桃的呼喚聲拉回了臨冬的思緒。
「夏大哥,要不你教我習字好嗎?」杏桃想起廉臣教逢春習字的畫面。她經常看見逢春坐在廉臣的書案上,然後廉臣握著她的手教她書寫,兩人依偎在一起的模樣,讓她很是羨慕。
臨冬聽見杏桃的提議他啞然了。
「夏大哥,行嗎?」杏桃用著她的柳眉杏眼看著臨冬。「就看在我幫你端飯菜還有整理房間的份上,教我習字,行嗎?」
臨冬他無法拒絕,因為杏桃這個要求一點也不過分。「……好,我試試看。」
「夏大哥,你放心,我不會佔用你很多時間的,你一天就教我幾個字就行了,因為我也記不了多少。」杏桃對於臨冬答應她的請求,她感到相當歡心。
而臨冬也感染到杏桃的盈盈笑顏而忘情的笑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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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祥今日來到了郭道仁開設的茶行取茶葉,他與茶行的二掌櫃頗有交情,於是他向茶行二掌櫃抱怨起來。「我說我們家少奶奶也真是奇怪!之前就老是惹我們家夫人不開心,這回她又招來自己的兄長住在我們陸府,我看她,真是把陸府當成自己家了。」他一手倚在櫃檯,一手撥著櫃檯上的算盤。
「那的確是她家呀!她都嫁給你家少爺了。」二掌櫃不覺得有什麼不對。
「話是這麼說沒錯!但你想想,她現在讓她的大哥住進來,難保日後她不會讓她娘家一家子的人全住進來。」金祥說。
二掌櫃偏著頭思考金祥說的話。「聽你這麼說,確實有這個可能。」他附和道。
「所以我說的對不對!」金祥挑眉問。
「那為什麼你家少奶奶的大哥要住進你們陸府呢?他來到福州是有什麼重要的事要辦嗎?」二掌櫃問。
「哪有什麼重要的事,不過就是要參加鄉試。是我家老爺基於親戚間的幫助,才讓他住下的。我家老爺就是好心,所以才可以容忍我家少奶奶那種任意妄為、我行我素的行為。」金祥不服氣的說。
在金祥口沫橫飛之際,有一個人正將他們的對話盡收耳裡。
吳氏今日來茶行對帳,才剛對完帳正準備從裡頭出來,一掀開布簾就聽見金祥正說著逢春兄長住進陸府的事。她一邊聽著金祥說出的話,腦子中則不停的琢磨著。
吳氏一回到家中,她迫不及待的將這個消息告訴伶珠。「想不到這個夏逢春臉皮厚成這樣,連她的大哥也弄進陸家!」她咬牙切齒地說。
「娘,您說這夏逢春到底想幹什麼!會不會往後她把她整個娘家人也都弄進陸家。」伶珠有點著急。
吳氏見伶珠一臉著急樣。「我說伶珠呀!就算她娘家人住進陸家,也不關我們的事呀!妳是在急什麼?」
「我……我……我不就是在幫廉臣哥哥擔心嗎!」她吱吱唔唔的說。
「廉臣哥哥!他都對妳這樣了,妳還叫他廉臣哥哥!」吳氏只要一想到伶珠親手為廉臣縫製的衣裳到現在還被扔在范氏的房裡,她就窩火。
「娘!這廉臣哥哥只是一時迷了心竅,所以才會這樣,我相信不久後,他就會發現那個夏逢春的真面目,到時他就會……」
「他就會怎樣!難不成妳到現在還指望他來找妳!」吳氏不悅地說。「我說伶珠呀!妳怎麼到現在還沒清醒呢!如果那個陸廉臣他對妳有意的話,他當初就不會拒絕和妳的親事了,人家那時還專程跑去惠安將人娶回來,都這樣了,妳還眼巴巴地望著他回來找妳!」吳氏真是恨鐵不成鋼。
「娘,您怎能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呢!難道您真希望夏逢春就一直這麼風風光光、順風順水的。」
「……」吳氏聽伶珠這麼說,她瞬時啞了聲音。
「娘,您可別忘了,她給了您難堪呀!」伶珠在吳氏的耳旁低聲說。
一想起上次逢春那一臉得意樣,吳氏就不由得氣得渾身發抖。上次著了夏逢春的道,讓她給整了,這一窩子的氣,她到至今都還沒消呢!
伶珠見吳氏似乎被她點起火光。「娘,要不,您再去提醒陸嬸嬸,請她多防著點外人,切勿讓不是姓陸的人打了陸家的主意,您和嬸嬸的感情這麼好,我想她一定會聽您的話,更何況您是好心提醒她,我想她應該不至於駁了您的好意吧!搞不好她還覺得,您是真心為她好而對您更是言聽計從。」
吳氏聽著伶珠的話,一時覺得很有道理,於是她心中暗下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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