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乘坐馬車來到了近郊的一座寺廟,這座寺廟便是之前逢春和杏桃幫臨冬求取平安符的那座寺廟–慈恩寺。
經過了幾年的光陰,這座寺廟依然香火鼎盛。他們一行人下了馬車往寺廟進去。
而在他們的馬車後方也停下了一輛馬車,馬車上的人掀開簾子看著剛下馬車的四個人,一雙忌妒的眸子正盯著他們踏進寺廟裡。
逢春看著這間廟,和之前來時一模一樣,無甚變化。「廉臣,你還記得我以前為你求的平安符嗎?」
「記得!娘子給我的東西,我怎麼會不記得呢!」於是廉臣從自己的袖子裡取出平安符。「我一直隨身帶著。」
逢春見廉臣直接拿出她為他求的平安符,她寬慰的點點頭。「這平安符就是在這裡求的。」逢春指著平安符。
「謝謝娘子!」廉臣摸著平安符。
「快把它收好!」逢春又幫廉臣收進衣袖裡。
迎秋見逢春和廉臣的互動,她很是羨慕,於是她瞥向站在自己身旁的廣祥。
廣祥則不願看廉臣和逢春恩愛的模樣,他別過頭去。
上完香後,他們步出廟門,此時逢春忽想起上次和杏桃來這兒時遇見的那名和尚。不知怎的,在這個地方,她完全記起和尚對她說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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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金難得有情郎,千金難癒離別傷,淚千行,哭斷腸,夢裡尋他千百度,唯有隔世把夢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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逢春心裡默念著這些話,接著又想起和尚臨走時對她說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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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妳務必記住,有道是自古最怕離別傷,所謂伊人在彼方,唯有『東風捲起、白雪落下』才是你們倆人的相見之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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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逢春,怎麼了?」廉臣走到她的身旁問,他發現逢春未跟上他的步伐,於是他轉過身,發現逢春似在發呆。
「有情郎!」逢春喃喃自語,她伸手撫著廉臣的臉頰。
「逢春!」廉臣見逢春忽失神的模樣,他緊張的叫喚。
「我沒事!」逢春對著他笑。
見逢春回過神,他鬆一口氣。「這座寺廟的後山旁有一片花林,那裡種滿了一種樹,每到春天之時就會開滿花,那開花的盛況,常常會吸引很多香客或遊客前往欣賞,妳要不要也去看看?」廉臣問。
「你都說是春天了,現在是秋天,又沒開花,我們去那兒看什麼!」逢春嬌嗔道。
「沒開花還是可以賞別的呀!」廉臣說。
逢春手抵下頷想,賞別的!
「逢春,妳不是要替廣祥和迎秋製造機會嗎!妳不找個地方讓他們有相處的機會,他們如何認識彼此呢!」廉臣低聲說。
對呀!她差點忘了出來踏青的目的了,她光想著那和尚送她的話,倒是把此行的目的給忘了。「你說的對,那我們這就去!」逢春轉身走到迎秋的身旁,她在她耳邊說了幾句,只見迎秋雙頰泛紅點頭。
於是四人步行至廉臣所說的那片花林。一入花林,不見繁花盛開,只見鬱鬱蔥蔥的樹木,因為非花期,故也無人來賞花,只有他們幾個人。
「逢春,妳可知這是什麼樹嗎?」廉臣站在一棵樹旁。
逢春站在他身旁抬頭看樹,她仔細觀察樹的成型及葉子的形狀,她覺得好似在哪裡見過,忽地她想起。「這是瓊花樹!」她激動地說,她想起了這是在泉州時,她看見的那棵樹,也是她和廉臣相見的那棵樹。
「沒錯!」廉臣點頭。
「你怎麼知道有這個地方?」逢春問。
「我也是聽船廠裡的師傅說的,他們說在這座寺廟的後山旁,有一大片瓊花林,在春天的時候會開滿了整片瓊花,那簇錦團花、落英繽紛的景色好不宜人。」廉臣會知道這個地方,也是聽船廠裡的師傅說的。
「不過太可惜了,現在不是花開的時節。」逢春覺得沒看見整片的花林甚是可惜。「如果這裡開滿了瓊花,那漫天的白花飛舞,一定很漂亮!」逢春光是想像那畫面就覺得很吸引人,更不用說若是真的開花,那個景象有多美了。
「妳也別灰心,我知道此刻哪裡有花!」廉臣揚起唇角說。
「哪裡?」逢春聽他這麼說,她興致勃勃的問。
「妳瞧!妳頭上不是就有一朵花了嗎!」廉臣指著她頭頂上的瓊花簪。
「你取笑我是花癡嗎!」逢春噘嘴說。
「不!是說妳就像瓊花一樣美。」廉臣牽起她的雙手,眉眼帶笑的看著她。
逢春聽他這麼說,也眉眼彎彎的回應他。
而在一方的不遠處,那一雙忌妒的眸子仍是盯著他們看,那充滿陰鷙的眼神,都在在的透露出這雙眸子的主人,對他們之間的愛意有多麼地憎惡。
而在一旁的廣祥看著逢春和廉臣倆人卿卿我我的樣子,他內心似被壓迫著,他不願再看見他們如膠似漆的模樣,於是他走向樹林的深處,他走到一棵樹下,閉上雙眸試著讓自己不要想這件事,但是他的腦海裡還是不斷湧現逢春與廉臣相親相愛的模樣,倏地他舉起拳頭朝樹木擊去,他想藉由這個動作排解他心中的痛楚,他擊的愈用力愈能代表他心中有多痛,他不明白自己怎麼會變成這樣。他看著樹皮上淌著他的血,此刻他真痛恨自己,他似乎將自己逼入絕境了!
「你還好嗎?」忽地一個清脆悅耳的聲音從他背後響起,廣祥聞聲便立即轉身,他看見迎秋就站在他身後。
迎秋看著廣祥的右手流著血,於是她拿起她的手絹想要幫他止血。
「妳想幹什麼?」廣祥見迎秋忽拉住他受傷的手。
迎秋沒有回他話,她安靜地幫他包扎傷口。不一會兒迎秋將廣祥的右手纏上她的手絹。「好了!」她放開廣祥的手。
廣祥看著她的纖纖玉手。「謝謝!」
「如果有什麼不高興的事,有很多方法可以排解的,但是最重要的就是千萬別傷害自己。」迎秋說。
廣祥聽迎秋這麼說,他覺得很難為情,他堂堂一個七尺男兒,居然被女人訓誡。
「你……喜歡我姊姊!」迎秋探問。
廣祥聞言震驚的看向迎秋。她是怎麼看出來的,難道我表現的太明顯了嗎!
「你……難道不否認嗎?」其實迎秋只是猜測,因為她一直在觀察廣祥,她看出了一些端倪,可是也僅是猜測。
廣祥別過臉去。「我不是一個好人,也不是一位君子,更不是一個好兄弟!」廣祥覺得他現在的舉動,不配做廉臣的鐵桿子兄弟,甚至他覺得對不起廉臣。
「的確!」迎秋不否認廣祥說的話。
廣祥聽迎秋居然也這麼認為,他詫異的看向她。
「你明知我姊姊是你好兄弟的妻子,你還對她起了非份之想,你的確不是個好人!」迎秋不客氣的說。
「……」聽迎秋這麼說自己,廣祥啞然了。
「你可知如果這件事被我姊夫知道了,他會怎麼看你!」迎秋問他,她希望他的腦袋是清楚的。
廣祥還是無語,他只看著自己被纏上手絹的手。
「其實你知道,只是你不敢說出來!你既然害怕會壞了你和我姊夫的情誼,你又為何還要陷進去呢?」迎秋斥責他。
「難道我就沒想過、沒掙扎過嗎!可是就是不知怎的,我……我甚至也不知道我為何會有這麼奇怪的念頭!」廣祥又用纏著手絹的手痛擊了樹木,他真的很恨自己不能控制住自己的心。
「你有想過,會不會其實你是羨慕我姊夫的!」迎秋問,因為像她就很羨慕逢春,她羨慕她有一個與她相愛、又疼她、又對她好的人。
「羨慕!」廣祥疑惑的看向她。
「對!從原本的羨慕變相為自己想代替對方進而成為對方!」迎秋認真的說。
聽迎秋這麼說,廣祥也迷糊了,難道自己真的是因為這樣!自小的時候,他就很羨慕廉臣,他羨慕廉臣有位清廉正直的父親,而他爹卻是個滿眼只有利益的商人;廉臣聰明瀟灑,而自己從來只能是跟在他身後,就像他的跟班一樣,他就連會去唸船政學堂也非自己的意願,那不過是被郭道仁賦予的任務而已;看著廉臣與逢春琴瑟和鳴的模樣,他除了羨慕之外,更有的是那滿滿的忌妒。難道自己已經變成了郭道仁、伶珠那樣子的人嗎?
迎秋見他陷入深思當中,她進一步規勸。「如果你是位有良知的人,更是將我姊夫視為手足的人,那你就該斬斷這個念頭,讓自己恢復如昔,這樣才能繼續你和我姊夫的兄弟情誼。」迎秋說。
廣祥看著眼前苦口規勸自己的人,這姑娘所說的每句話,正切切實實的扎進自己的心,他看向迎秋那眼中佈滿的真誠。「妳……妳不是討厭我嗎?」他問迎秋,他記得迎秋從來沒正眼瞧過他。
迎秋聽廣祥這麼問,驀地她雙頰泛紅別過臉去。「我……我沒討厭你,你想多了!」迎秋否認。
廣祥看著迎秋,這是他第一次將迎秋看仔細,眼前姑娘那綿密彎彎的羽睫將她那黑白分明的瞳仁襯得更是伶俐有神。
「是……是嗎!」所以之前是自己想錯了!
而剛才看著廉臣和逢春的那一雙忌妒的眸子此時正在不遠處盯著廣祥和迎秋看。剛才他們兩人所說的話,全都落入了這個人的耳裡。伶珠看著自己的兄長,她從未想過廣祥居然喜歡逢春,這太令她意外了!沒想到,她突然的心血來潮跟在廣祥的後方,居然讓她知道了這麼有意義的事,這讓她原本熄滅的心,瞬時被燃起,於是她在心中開始有了一些從未有的謀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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