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膳時郭道仁心事重重的,他一邊吃著飯一邊注意著廣祥。「廣祥,你在軍中的情況如何?」他假裝閒話家常般的問。
「爹,您怎麼忽然問起我在軍中的事?」廣祥納悶,因為他的事,郭道仁從不過問,在郭道仁的眼中,會做生意的大哥和三弟才是郭道仁在意的對象
「沒……沒什麼!就好奇你現在正在做的事,你現在也老大不小了,自你歸國後,就直接被派任船艦的管帶,這成家之事你也不著急,爹想著,莫不是這軍中之事有什麼神奇的地方,讓你一頭栽進去,也不想著要成個家。」郭道仁解釋。
「爹,搞不好二哥心中早已有對象了,只不過他不敢說。」伶珠聽郭道仁提起,她趕緊藉機說。
廣祥瞪向伶珠,他不懂伶珠為何會這麼說。
「哦!是這樣嗎?」郭道仁問廣祥。
「廣祥,你是不是真如伶珠所說的,心中早已有對象了,你快告訴娘,是哪家的姑娘,娘找人說去。」吳氏著急的問,她就擔心他們家這位老二到時沒給郭家留下香火。
「爹、娘,您別聽伶珠胡說,她只是隨口說說而已,兒子目前並無對象。」廣祥否認。
伶珠聽廣祥這麼說,很不以為然。
「如果真有對象的話,你也別藏著掖著,告訴爹娘,我們都會替你作主的。」郭道仁說。
「對呀!廣祥,我們也不是不明事理的人,只要是你的對象是正經人家的姑娘,爹娘都會接受的。」吳氏雖這麼說,但她還是希望廣祥的對象是配得起她郭家身份的人。
「爹、娘,我是真的沒對象,如果有的話,一定先告知你們。」廣祥嚴肅的說。
見廣祥一臉認真,郭道仁知道他目前並不想就這個話題談,於是他藉機繞到船艦的事。「廣祥,既然你不想談你個人的事,那我們來談談國家大事吧!」郭道仁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
廣祥見郭道仁難得認真的想和他聊國家大事,他心中大喜。
郭道仁放下杯子,抿著唇似是下定決心的模樣。「廣祥,目前廣東水師的軍力如何?你在那裡也一段時間了,對你們粵洋水師的操守、紀律,該有一定程度的瞭解吧!」郭道仁問。
「爹,您問這個問題,真是一語難盡呀!」廣祥不知該如何與郭道仁說明目前不止他們廣東水師會遇見的問題,這是整個大清國長久以來就顯現的體制問題,所以這是根本,這是積習難改的陋習。
見廣祥面露難色,他也知道在這腐敗的官場之中,縱使學有所成,倘若無用其所長之處,這空有胸懷大志也是枉然的,這也就是他寧願成為商人,也不願成當官之人的原因。「廣祥,不然談談你們廣東水師的船艦吧!」既然廣祥不想談這個,那郭道仁就直接進入他想知道的事。
「爹想知道什麼?」廣祥問。
「那聊聊你們廣東水師目前所擁有的船艦分別是哪一些!我記得,幾年前廣東曾直接向船政局訂製三艘船艦,不知是哪三艘?」郭道仁問,因為當初船政局還有向他籌款建船,不過他拒絕了,理由就是這沒賺頭,他不是個有愛國情操的人,他是位商人,所以毫無回報的事,他是不會做的。
「爹,您也知那三艘呀!」廣祥沒想到,連不碰朝政之事的郭道仁也知道他們廣東水師的那三艘船艦。
郭道仁聞言尷尬的笑一笑。
「爹,那三艘船分別是廣甲、廣乙、廣丙!這三艘,是我們廣東水師目前擁有的最大船艦。」廣祥興奮的說,他在家從未有機會與人說船艦的事,難得郭道仁有興趣聽。
最大的船艦!郭道仁尋思,這三艘應該就是高橋所要的東西吧!「那,能和我說說這三艘船的事嗎!例如它們的作用、配備,還有火力,總之愈詳細愈好!」
「爹,您知道這些做什麼?」雖然有人願意聽他說這些事他很高興,但是他不懂郭道仁為何需要知道這麼詳細。
「喔!就是……就是想多瞭解一下我大清國的船艦實力如何,因為既然我北洋水師聲名遠播,我總得瞭解一下,以後生意上我也能和別人聊起。」郭道仁隨便搪塞一個理由。
見郭道仁忽然熱衷此事,廣祥不疑有他,於是他將廣東水師目前所擁有的三艘巡洋艦配載裝置皆告知了郭道仁。
郭道仁也將這些東西暗暗記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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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得與郭道仁聊這麼多的事,廣祥心情大好,因為郭道仁從未和他說過這麼多的話,今天是第一次,所以他也是第一次覺得自己被郭道仁重視,這讓他心中很是歡喜。
「要是又能和自己所愛的人在一起的話,我看今天的二哥,應該會更開心才對!」忽地伶珠的聲音在廣祥背後響起。
廣祥轉身,他看見伶珠正用一種令人抓摸不透的目光看著他。「妳若是再胡說,可別怪我撕爛妳的嘴!」廣祥不客氣的說,剛才晚膳時她的胡言亂語,他都還沒找她算帳呢!她現在又趕著上來胡說八道了!
「我是不是胡說, 二哥理應心中有底。」伶珠刻意不挑明。
廣祥瞪著她,難道這丫頭知道些什麼事嗎!
「二哥,我不妨跟你說。」伶珠走近他。「原來我們都是同類人,你也沒多高尚嘛!」她說完便轉身離去。
廣祥蹙眉看著她離去的背影,莫非伶珠真的知道些什麼事!不過冷靜思考後,廣祥搖搖頭。不可能的,伶珠沒道理會知道自己的心事,他覺得伶珠應該只是故意說出這些話來嚇唬嚇唬他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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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日後,在上次的客棧,郭道仁約了高橋見面。
「郭老闆,幸虧你的手腳快,要是再晚一步,你恐怕也找不到我了!」高橋說,因為他預計在明日即搭船返回日本。
「那我還真是幸運,幸虧還來得及。」郭道仁說。「高橋先生,您要的東西我都幫您打聽好了!」
「哦!那你等會兒!」高橋從包裡拿出一本小冊子及鋼筆。「請說!」
「高橋先生,在我說之前,我們是不是要先將經銷合同簽訂好。」郭道仁如此精明的人,不先拿到自己的東西,休想要他先付出。
「你說的對,郭老闆,我們是該先簽訂合同。」於是高橋從手提包裡拿出了一份合同。「這裡是十三項海鮮物的經銷代理合同書,你看看內容。」
郭道仁趕緊接過去仔細的翻閱。
「這裡面還有包含賣得最好的海帶。」高橋知道郭道仁最在意什麼。
郭道仁看著連海帶的經銷權也在內,他心中大喜。
「郭老闆,簽個名吧!簽名之後,這份合約立即生效。」高橋遞筆給他。
郭道仁看著眼前的鋼筆,他不假思索地接過簽下。
「郭老闆,這合約你到手了,該告訴我的事,可是一樣都不能少。」
於是郭道仁將之前廣祥告訴他關於那三艘巡洋艦的事再加上他自己打聽的事全一股腦兒的告訴高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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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的話】
從本章起,本部作品將進入緊湊的節奏,也就是所謂的高潮,希望喜歡此部作品的讀者們能夠好好享受接下來的氛圍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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