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物最原始的戰鬥與逃跑本能,我總是選擇逃跑,沒有勇氣面對未知,更不自認有能力面對,我拉著海因茲的手臂,想抓他一起遠離詭異的佩雷斯,卻完全拉不動這個男人。
他跟我不同,強者擁有的特質,是無所畏懼的戰鬥,他眼神緊緊盯著佩雷斯,一手按在腰間,看起來蓄勢待發,隨時準備給予佩雷斯猛烈一擊。
可佩雷斯已經死了,他不過是意識之海的殘存意識,怎麼可能對他造成物理攻擊?我不死心再次用力拽了拽海因茲,他依舊不為所動。
「你不覺得很詭異嗎?快跑啊!」我不想被他拖下水,要是苗頭不對,我可要直接拋棄他逃跑。
「我知道妳有要做的事,不能隨便賭命,妳跑吧。」聽他勸我離開,不合時宜的愧疚壓過本能,我無法坦然拋下他,他被我拖下水來到陌生地方,於情於理,我都不該丟他一人。
「我不能放你不管……。」我沒有勇氣留下,只不過是該死的罪惡感逼我面對罷了,隨著佩雷斯越來越近,我終於看清他的面容,基本上是正常的模樣,但一隻眼睛裡充斥細小的觸手,小小的觸手像寄生蟲,要是不論顏色是令人不安的艷紫的話,那真的很像生物。
「真意外,我以為妳是個無情的傢伙。」海因茲目不斜視地說著,視線沒從佩雷斯身上移開過,真過分,我難道給他這種感覺嗎?
「但看來妳不只在意卡洛兒而已,妳的心很柔軟。」說話的同時,海因茲抽出腰間的槍,毫不猶豫地對著佩雷斯的腿開槍,出乎我意料,佩雷斯竟然因傷而跪下,他扯了扯嘴角,對我們露出嘲諷的笑容。
阻止佩雷斯持續前進的海因茲,保持著持槍姿勢緩緩靠近佩雷斯,好不容易阻止對方,為什麼要送上門接近他阿?我錯愕地停在原地,有些遲疑該不該跟著上前,才剛鼓足勇氣往前踏了一步,立刻就被海因茲喝止。
「妳別靠近!」但……他一個人危險呀?可我又沒能力反擊,要是真的有意外,我也幫不了海因茲,乖乖聽他的話待在此處,才不會拖累海因茲吧?
「女人!真虧妳能憑自己能力來!」從以前我就隱約有種感覺,佩雷斯這傢伙對我似乎抱持很大的惡意,見他完全不理會只有幾步之遙的海因茲,反而對我大喊,我便確定感覺無誤。
為了給他的惡意合理解釋,我努力搜索腦中的記憶,想弄清自己是否做出讓佩雷斯不爽的行為,思來想去,也沒憶起一丁點會讓他記仇的言行。
佩雷斯沒有管海因茲,不代表海因茲會停下動作。海因茲槍口依然對準著佩雷斯,然而擊出的卻不是子彈,是他的腳,海因茲狠狠地踹翻跪著的佩雷斯,力道之大,我似乎都聽見碎裂的聲音。
我想聲音應該是幻覺,畢竟佩雷斯早死透,他怎麼可能會被傷到一分一毫?
「趁我好聲好氣時從實招來,這到底是什麼鬼東西?」我沒聽過海因茲用如此兇惡語氣說話,隨著他質問,他背後伸出一條觸手,揪住佩雷斯的衣領。
這兩人的過節是從感染開始嗎?我默默看著眼前的景象,明白為何海因茲讓我別接近,我不能接觸到觸手,但他可以,他是被佩雷斯感染的受害者,理所當然不畏懼觸手力量。
「啊……你也成我們的一員。」佩雷斯嘴角咧到最大,眼神近乎瘋狂,眼球中的觸手騷動著,彷彿與某種東西共鳴。「我們唯一的神、真實的主,它會殺掉那該死的異神,遏止異神的陰謀……。」
說著說著,佩雷斯從英文切換成我不懂的語言,聽起來跟島民儀式時的禱文發音很相似,難不成說的是同種語言嗎?在激動地喊了一連串後,佩雷斯發出陰沉的冷笑,笑聲綿長而詭異,我有些不寒而慄。
連我精神都受到影響,不知道海因茲狀況還好嗎?他背對著我,我無法看清他的臉色,僅能從背影略知一二,看他維持相同的姿勢,應是沒受到太大影響吧?
「……消失了?」不過分神看海因茲一眼,我卻錯過佩雷斯的身影,原先倒臥的位置,現如今已空空如也,海因茲的觸手失去抓握的對象,疲軟的癱在地上。
最終,海因茲沒有問到他想要的答案。
「該死的異教徒。」海因茲碎念的很小聲,即便如此,仍足夠我聽清他所言,他是指佩雷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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