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道仁自失去天裕船塢這條生意線後,他便積極的尋找其他生意管道,縱使他目前的生意種類已擴展至數十種,但是他還是遠遠覺得不夠。他的慾望及野心是不可能滿足於現狀的,只要失去了一個生意,他必另僻一條管道,以填補他那永遠補不滿的慾望坑洞。透過之前幫天裕接修船業務時所累積的商船人脈關係,他認識了一位專營海帶生意的日本商人–高橋一男。這名日本人專將一些在日本捕撈的海鮮物銷至大清國的沿海城市,郭道仁透過關係認識了這名東洋人。
「郭老闆,你好!」高橋深深地一鞠躬。
「高橋先生,不必拘禮,請坐!」郭道仁示意讓高橋坐下。他們現在在一間客棧的房間裡。
「郭老闆,其實我一直在這裡找尋一個像你這樣的商人。」高橋說,他用著他那帶有口音的腔調說。
郭道仁見高橋,穿著洋服戴著一副眼鏡看起來彬彬有禮的,似是已步入不惑之年。「哦!我這樣的商人!不知高橋先生說這話的意思是……」
「是這樣的!我的海鮮一直以來都是賣給你們大清國的沿海城市,光是海帶這個品項,一次船的量就達到十七萬斤,其他種類的海鮮就更不用說了,只不過一直以來也就只能銷往沿海的城市,對於內陸地區,我反而受限了。」高橋說著他的為難之處。
「所以你想在這裡找個經銷,專門幫你賣這些海鮮物。」郭道仁一下就聽出來高橋想要做什麼。
「對對對!就是這樣!」高橋像是遇見知己一樣,他開心的拿起酒杯欲乾杯。
郭道仁順著他的意也拿起酒杯乾杯。「高橋先生,那你可就找對人了,我在大清國的生意遍佈全國,在各個城市皆有我郭氏開的商鋪,所以你將這些海鮮物交給我,絕對會是最正確的選擇。」郭道仁開始使出他商人天花亂墜的本領。
「聽郭老闆這樣講,你似乎能幫到我。」高橋從郭道仁說的話當中,聽得出他生意規模做的很大。
「只要是價錢合理的話,我通常都會樂於投入!」成本通常是郭道仁第一個考慮的要素。
「郭老闆,你放心,我肯定會給你一個相當滿意的價錢。」於是高橋從他的包裡拿出了一張畫滿方格子的紙,他遞給郭道仁。「郭老闆,你看看這上面的價格你可否接受?」
郭道仁拿起紙細看,他看著上面的價錢,他有點懷疑是否寫錯了,因為那價錢應該不是給經銷的價錢,而是比經銷低很多成的價錢,他經商多年,從未見過如此接近成本的價錢。「高橋先生,這是……」他很訝異!
「郭老闆,這裡面的價錢你是否可接受?」高橋再問一次。
「我當然能接受!」郭道仁立即回覆。「可是高橋先生,你給了我這樣的價格,你賺什麼呢?」郭道仁有點不相信這是高橋要給他的價錢。
「郭老闆,其實我是有條件的。」高橋收回那張紙。
郭道仁看著那張被收回的紙。「什麼條件?」他現在所有的目光全都在那張紙上。
「我的條件很簡單卻又很難!」高橋不紊不亂的將紙摺好。
郭道仁疑惑的看著他,是什麼條件可以既簡單又很難。
高橋見郭道仁一臉疑惑的模樣,他解釋。「我大日本帝國一直以來就視貴國的水師為效仿、學習的對象,放眼整個遠東地區也就屬貴國的北洋水師規模最大,也因如此,所以我們就特別希望能將貴國的水師制度學習過來,為我大日本帝國的海軍截長補短,以強化我日本沿海國土的安全。」
郭道仁聽到這兒,他知道了高橋的目的,美其名是學習,但實際上卻是打聽。「高橋先生,這件事我恐怕愛莫能助。一來我非朝中之人,對於這水師之事我並不清楚更沒管道,二來我身處福州,這北洋水師遠在千里之外,我如何能得知他們的消息呢!高橋先生,你的條件對我來說的確有難度。」郭道仁就知道這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因為這裡面的水太深了。
「欸!郭老闆,你也先別回絕的那麼快,這大清國的水師除了北洋水師最具規模外,還有南洋水師、廣東、福建水師吶!而我們現在所處的福州就是在福建水師的管轄之內,再往南更有廣東水師,我相信這兩地的水師規模不會比北洋遜色多少。」高橋要的就是摸底大清國的水師軍力,所以無論是何地的水師,他都要知道。
「這……」郭道仁此時相當為難。
高橋再次拿起那張紙,他將紙緩緩打開。「郭先生,既然你有難處也沒關係,我相信這福州這麼大,我應該還能找到對這筆生意感興趣的人。」高橋站起身,拿起桌上的帽子,準備走人。
「等等,高橋先生!」郭道仁叫住他。
高橋一聽郭道仁喊住他,他嘴角微微揚起。
「你想知道什麼事?」郭道仁終究抵不過自己的貪念。
「其實也不用很仔細!你只要給我你們福建或廣東水師目前所擁有的船艦類型及火炮配置,這樣就足夠了。」高橋說,他必須知道閩粵水師所配有的船艦是何種規格。
郭道仁攥住拳頭。「福建的我恐怕不行,廣東的我或許可以一試。」因為廣東水師方面,郭道仁可以透過廣祥略知一二。
「可以!」高橋將那張紙撕一半,遞給他。「廣東值一半,而另一半我可以再另找人經銷。」
郭道仁看著那被撕成一半的紙。「我無法保証能得到什麼巨細靡遺的消息。」
「沒關係!你會知道我想知道什麼東西!」高橋將給他的半張紙放到他面前。「還有,郭老闆,這另一半我還是會為你保留的。」他將另一半張紙再折好收起,收完後他再次拿起帽子提起他的手提包步出客棧房間,一打開門他不忘出聲提醒。「郭老闆,我等你的好消息!」語畢他頭也不回的走出去。
郭道仁看著桌上的紙,他閉上雙眸想著,這件事就算他不做,那高橋還是會找到其他人合作,所以這並無什麼不妥之處,只不過他先別人做了。再說了,就算日本知道大清國船艦實力有什麼用,他們日本不過就是個蕞爾小國,並不足以為懼。如此想著,他便不再對自己要做的事惴惴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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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的話】
從本章起,本部作品將進入緊湊的節奏,也就是所謂的高潮,希望喜歡此部作品的讀者們能夠好好享受接下來的氛圍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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