檸檬的亞瑠 - Cycas 22　遲鈍　(附圖)

趕到胡家時，大門敞開，樓梯間隱約能聽到爭執聲，男人們緊張的前去一探究竟。

只見胡筱婕跨坐在表妹身上，房間內一片狼藉，書籍散落一地，水杯打翻在書上，床單和枕頭能看出被刀劃過的痕跡，兩個女孩在床上扭成一團。

「你們——快來幫忙！」

平時看似孔武有力的胡筱婕，與纖瘦的謝昕歆角力竟落入下風，僅憑體重將人壓制，相當吃力。

汪翊寧搶下刀子，胡筱婕立刻起身、跳下床，表妹正歇斯底里的崩潰大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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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有餘悸地喘口氣，剛才要不是她很有先見之明，把大門打開，同時給汪翊寧發訊息，就憑她一個人，恐怕場面更混亂。

還是說，應該先報警？自己怎麼就沒想到。

胡筱婕摟著表妹，「昕歆，沒事了……」顯然，安撫成效很有限。

「嗯，我處理好了。」沒有多加解釋，兩個男人先幫忙收拾房間，看似雜亂的一室，但沒有血跡，算不幸中的大幸。

霍子璋語重心長地說道，「你們先出去，我陪昕歆待著。」

胡筱婕欲言又止，可被汪翊寧給拉了出去，並帶上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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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不起……」即便雙眼已經哭腫，這句話仍被謝昕歆掛在嘴邊，崩潰的情緒難以平復。

原來那天走錯房間……知曉自己沒有被侵犯，慶幸之餘，再想到非禮對方的畫面和後續造成的問題，又愧疚的頻頻落淚，心緒也如眼淚一同跌落谷底。

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拿刀，回過神已經在自殘的邊緣，心想，或許只有以此謝罪。

謝昕歆感到無地自容，自覺背起了全世界的罪孽，不論怎麼道歉，都無法改變事實。

「昕歆。」男人輕聲呼喚，可她仍不受控制地抽噎。

「對不起……對、不起……」道歉之外，腦海中想不到其他的辦法能讓霍子璋消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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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昕歆。」不論怎麼喊，女孩都沒有哭以外的反應，眼下除了安撫她的情緒，別無他法。

霍子璋很無奈，事態其實並沒有多嚴重，影片(藉由電爪之手)已清除，況且，輿論本就隨風飄搖，他不怎麼在意，唯獨希望女孩不受影響。

要怪，只能怪自己為何不早點解釋。

大手在背後緩緩地摩娑，謝昕歆順勢伏在他胸前，襯衫前襟很快便濕透，此時的女孩彷彿是部受損的光碟機，一直反覆跳針著「對不起」。

算了，至少人沒事，霍子璋心想，其他的問題以後再說。

他試著轉移女孩的注意力，便不假思索地脫口道，「那是我的初吻，妳要怎麼負責？」

沒想到此言卻奏效，哭泣停止、剩下抽噎聲，謝昕歆抬頭、瞪大眼睛，難以置信地望著，好半天沒有出聲，臉上是不知所措。

「沒事。」總算是止住了，再下去他擔心換氣過度等問題。

女孩愣愣地點頭，接著搖頭，看上去又要掉淚。

理解她的顧慮，認為那日的酒後行為給自己添麻煩，認為巧無聲息的死去最好，回過神又想到給舅舅一家帶來困擾，便沒有果斷自裁，為周遭人都設想過，精神瀕臨崩潰卻沒擔心過自身。

霍子璋深吸一口氣，如果可以，他不想用這個方法，光想像就羞得想奪門而出。

「謝昕歆，看我。」是女孩很難抗拒的低沉命令語氣。

與那雙漂亮的眼睛交會時，扣著後頸，覆上雙唇，一股近似於棉花的柔軟味道沁入鼻腔，模仿那天的狀況，以舌尖撬開女孩唇齒，她小聲嚶嚀，可沒有抗拒，雙手不由自主地環上男人肩頸。

唇瓣分開，霍子璋趕緊別過臉，不讓人看到現在滾燙的面頰。

說不定，那天他就已經對女孩動心，只是自己渾然不知，他加深緊抱的力道。

也因為悸動，才會幼稚地挑釁女孩，進入對方的生活後，又無法對她釋出的孤獨視若無睹，一次次多管閒事。

「沒事，真有什麼，我保護妳。」

就算謝昕歆嫌他多管閒事，霍子璋還是放心不下，就算再次推開他，還是會以自己的方式守護謝昕歆。

也許，這輩子他只給得出這麼一次承諾，所以便任性了點。

埋在頸窩的女孩點點頭，抱得更緊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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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邊是炙熱又低沉的喘息，聽著霍子璋的心跳，她感覺平靜。

原來一直錯把創傷當作膿包，當其裂開的剎那，卻綻放出牡丹一般的瑰麗花朵，如此鮮明，任何挫折打擊好像都黯然失色。

過去的失敗並不會因此消失，謝昕歆清楚，但，那又如何？

難不成，自己永遠只能蜷縮在陰暗的角落，從不主動伸手去觸碰陽光嗎？

她才不要！

不奢求成為陽光本身，只求有朝一日，能站在日照底下，即使汗流浹背，也不會被熾熱所傷。

開口時，嗓音已有些沙啞，因為剛才的聲嘶力竭，謝昕歆感覺有些頭暈，「……喜歡、你。」

她要向這個男人看齊，謝昕歆就該成為自己的主人，擺脫那些過往，再不受陰鬱的主宰，女孩暗暗下了決定。

寬闊的肩膀明顯一僵，回應的語調聽起來悶悶地，「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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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ΦωΦ) ————————

關上門後，聽不出裡面的動靜，過了一陣子兩人都沒出來，胡筱婕不免有些懷疑，「我說……霍大哥不是要佔我妹便宜吧？」

她也不曉得，為何自己第一時間想到的是汪翊寧。

汪翊寧回給她一個嗤之以鼻的表情，胡筱婕馬上瞇起眼睛，「嗯？」

女孩眉宇間的威厲，貌似讓男人瑟縮了一下，藉躲避的理由逃去客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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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得不說，胡筱婕的遲鈍和上司有得一拚。

哪個男人會沒事在女孩子面前刷存在感？也就霍子璋的木頭腦袋，沒察覺自己的心意，而且，自詡為紳士的他，八成還掙扎過年齡差距，共事許久，汪翊寧很懂得揣摩上司的行為。

「所以是怎樣？」女孩又過來追問，這次汪翊寧不憋了，直接賞她個白眼。

「莫名其妙，你們都不講清楚，誰知道？」

該精明的時候很精明，這種時候就很脫線，也幸好她沒貿然打擾裡面的兩人，胡筱婕在感情上，真有夠遲鈍，汪翊寧腹誹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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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ΦωΦ) ————————

冷靜下來後，謝聿禹回憶著手銬鑰匙的位置，印象中是在——

扣！

紅酒瓶底部和桌面敲擊、發出聲響，何瑞雪還在酗酒，臉色因酒精作用泛起紅暈，謝聿禹暗暗嘆氣，上次的健康檢查，肝指數已亮起紅燈。

他不是沒想過要辭職，每每在豐厚薪水和上司的陰晴不定中搖擺。

薪給相當大方，再加上每個月的獎金，足夠他轉一筆不小的金額給老家，老媽似乎很滿意現在的待遇，便沒有對他的不告而別再多為難，甚至還可以給謝昕歆一點零用錢，可見之優渥。

與薪水成正比的便是主管難伺候的程度，除了飲食習慣，此前他曾聽說，何瑞雪有過對助理施暴的紀錄，想到這，他倒是困惑，正在灌酒的女人未免太鎮定了點？

然而，不論如何，這回總該辭職了。

趁著取酒空檔，謝聿禹在床頭櫃和枕頭下尋找鑰匙，想著這裡樓層不高，應該能翻窗逃走——

「謝聿禹。」

何瑞雪冷不防從背後出聲，謝聿禹又是一驚，她已洗掉哭花了的殘妝，甚至換身睡衣，平靜的不像是剛灌下三瓶紅酒。

在床沿坐下，人被往裡頭擠，何瑞雪雙手環胸，把謝聿禹瞪出一身冷汗。

「姐姐……」為避免出意外，他認為自己還是先示弱為上。

那雙杏眼瞅著、不發一語，謝聿禹只聽得見心跳在疾馳，此時的何瑞雪，不知為何，看上去很像頭猛獸，豺狼虎豹之輩，稍有閃神便會被吞噬。

謝聿禹有種不好的預感，自己今晚可能走不出這個房間。2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2BkwrgsBV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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插圖由LinSan老師繪製(灬ºωº灬)

慣例的黑白雙人插圖

放髮版本的璋ε٩(๑> ₃ <)۶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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