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迪深吸一口氣,眼神也變得堅毅起來「你認為兩條平行線能否相交於一點?」
子暉認真想了想「當然不能吧﹗顧名思義是平行線,又如何能相交?」
安迪大膽假設了某種可能性「我用另一種方式來思考「空間是彎曲的」,就像我們所看到的平面其實並非「平面」,而是一個被扭曲的空間。試想像一下,我們在一條直路一直走下去,以為自己是在一個平面向前進,但因地球是圓的,我們終究會回到原點。有一個說法,一條直路,左右兩邊兩條線是平行的,但如果你把它無限延伸,就會發現兩條平行線竟會相交。
假設把時間算成一維,因為任何一個物體都毫無疑問地存在於時間之中,隨著時間的流逝而演化,卻逃不出時間的掌心,以常規的思維來看待時間的話,時間也會「變形」,因為時間是物質運動狀態的記錄器,時間產生於物質的運動,時間的快慢與物質的運動速度的方式息息相關;也與物質所處的空間息息相關,所以時間不是均勻地流逝的,而是處在不斷的變化之中,所以時間不只有從過去到未來的縱向屬性,還有橫向屬性。」
子暉毫不掩飾地翻了個白眼,他感覺自己的大腦依然疲憊不堪「你比馬斯那時說的話更深奧,是不是每個科學家也認為人人都聽得懂?」
安迪腦海裡已經隱隱有了些想法「我認為美琴最初來到這個世界的露西亞酒店,與你來到這個世界的廢墟,這兩個地點,看似是毫無關連的「平行線」,但卻是把你們扯進來的「相交點」。如果能夠找到這兩個地點的「共通點」,配合「時間」的物質運動,就有可能令你們回到原點。」
子暉帶著殘存的疑惑「換句話說,在這兩個地方找出共通點,配合某個時間點,便可以打開類似傳送通道的東西?」
話音剛落,嘈雜的聲音從外面逐漸響起,那一聲巨響似乎引起了人們的注意,雷警長帶同一群警員來到教堂。
雷警長看見教堂一片頹垣敗瓦,已盡量壓下火氣「又是你們?你們怎麼會在這裡?這裡怎麼會有地下室?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某個警員指著已變成雕像的伊拉弗洛斯大喊「這個.... 是誰來著?」
「薩特雕像怎麼被搬到這裡來了?」
「這個是.... 羅傑?連他也變成雕像?」
警員們你一言,我一語在討論著,肢體語言非常豐富。
不過當他們聽到「也變成雕像」五個字時,令他們猛然意識到了什麼。
子暉緊張的向警員追問「你說「也變成雕像」是什麼意思?難道有其他人也變成雕像嗎?」
那個警員看了看子暉,又看了看雷警長,不知該不該回答子暉的提問。
雷警長唇角掛著一聲冷笑「在問問題前,你們先告訴我發生什麼事﹗」
四人只好先把話說過清楚,面對雷警長一連串窮追不捨的問題,都不厭其煩解釋了大半天。雷警長聽得似懂非懂、一頭霧水,不停的搖著腦袋,一臉不可思議,還夾雜些不滿及暴躁。只見他的臉色變得越發難看,盯著他們的眼神顯得有些不自然,但是為了維持警長的形象,而事實也放在眼前,就不得不相信他們荒謬的解釋。
伴隨着一聲悶響,雷警長指著三個雕像,勉強壓低自己的聲音「那他們現在算什麼?」
「他們現在是死是活我都無從知曉,我倒是想知道是否有其他人也變成雕像?」安迪心中有一股想要弄清事情真相的衝動。
雷警長心中的不安感反而愈加強烈「今早發現村長、費達、迪倫、杜克、諾曼也同樣變成了雕像﹗」
聽到這話,眾人的心臟都不其然顫動著,眼神直愣愣的盯著前方,好一會才緩過神來。
子暉乾咽了幾口唾沫「怎麼回事?可以詳細一點說明嗎?」
雷警長仔細打量了他們的臉色「今早警員給村長送餐去時,發覺村長不見了,但奇怪的是多了一尊雕像,那個警員立馬向我會報。我匆忙的跑到羈留室,情況就如警員的述說,我馬上打開門一看,那個雕像... 刻劃出村長驚恐的神情,與其說是雕像,就好像被人「石化」了一般﹗」
「羈留室雖稱不上是銅牆鐵壁,假如有人要救出村長而找一尊雕像來代替,怎麼想也太不合乎常理吧﹗然而,這只不過是今早的開端,接著有村莊的居民趕來派出所,說長老們也....」
話講了一半,雷警長的臉色頓時難看到極點,他沉默了良久,在場的人似乎也在等待他再次開口。
子暉按捺不住等待,非常疑惑的說道「我見過那些長老,還和費達談過話,以我記憶長老應該是有5個人,但你剛才說變成雕像的只有4人,那還有一人呢?」
「走了。」
「走了?」二人默契的對視了一下。
「他叫凱斯。」雷警長的聲音打斷了他們的的思緒。
雷警長眉頭瞬間皺起「今天村民發現4位長老的雕像竟然大剌剌放在村莊的入口處,起初他們都有些驚訝,到底是誰製作這種東西?於是他們便去找長老們了解。怎料,4人也不在自己家中,向他們的家人問詢,也異口同聲得到同一個答案『他說晚上有緊急會議,今晚不會回家。』。之後村民找遍整個村莊也找不到他們,最令村民費解的是,4個雕像雕琢得非常細緻,全村也沒有一個會有如此手藝,而且長老應該是5個人,為何只有4個雕像?」
子暉覺得事有蹊蹺的說「村民連凱斯也沒找到?」
雷警長差點沒被氣死「何止沒找到﹗他的家已空無一人,只剩下一些簡單的傢俱,感覺上好像是逃跑了。村民商量後覺得事情不尋常,便跑來派出所找我。」
聽了這些話,氣氛如繃緊了的弦,連氧氣都變得稀薄。
安迪頓時明白到這件事是由他們一手策劃的「原來他們已一早計劃好﹗把我們關在這裡的這段時間,估計已經在行動了,困住我們可能不想有人礙手礙腳吧﹗」
雷警長的眼神不經意的向下瞟了瞟「我們來到村莊看到4個雕像也嚇了一跳,他們的神情和村長幾乎是一模一樣。」他的神色遊離了一下「我調查過出境記錄,以及機場的出境都沒有凱斯的記錄。」
子暉似乎意會到了什麼「他既然早就計劃好,逃走路線大概也包含在內,要找到他恐怕沒那麼容易﹗」
雷警長心裡不自覺的泛起疑問,腦中隨即又產生了新的問題「有些事我不明白,如果凱斯選擇沉默,沒人會懷疑到他的頭上,為何他卻選擇冒險逃走?這樣豈不是此地無銀?」
子暉眼中閃過了複雜的神情,有些傷感,但是轉瞬被一絲激動之情覆蓋「極端的人總會容易產生讓常人難以理解的想法。」
安迪只能在內心無奈的嘆了一聲「吉娜說她被襲時瞥見兇手流下了一行眼淚,我想,對伊拉弗洛斯而言,如不是為了心愛的人,他絕對幹不出這般殘忍的事,但他為了薩特,似乎有另一個扭曲的自己存在於體內;對羅傑而言,比起死亡的恐懼,面對未知時的恐懼更可怕,他渴望回到家鄉,可是已經演變成不可能的事,在那一刻他的整個軀殼已經和死亡沒有區別。」
各人的心裡頭有著各種各樣的想法,困惑已久的謎團總算能解開。雖然現在有如釋重負的感覺,但在希奴比亞只是過了一周,卻在自我記憶中無比漫長。人生,無非起起伏伏,跌跌撞撞,或繁華或落魄,有時神與魔的差距,往往只在一念之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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