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健心想天殘怪客恨不平,身殘志堅,心系武林,似正非邪,多半個性使然,此時相處既久,一時興起結拜的念頭。天殘怪客心中喜悅之至,卻因身體殘疾,相較於李健俊秀挺拔,劍眉虎目,不免自卑,道:「當真,李堂主乃天之驕子,只怕…只怕辱沒了你!」哪知李健並不介意,道:「沒這回事,弟因不揣鄙陋,敢攀結為兄弟,大丈夫行正坐端,天地為證,今日李健便要與恨不平結義為異姓兄弟。」
天殘怪客聞言,自是喜悅異常,道:「甚好,我寨園後有一桃園,我等二人可於園中祭告天地,效法桃園三結義,你我二人結為兄弟,若何?」李健心中坦然真誠,道:「如此甚好不過。」
天殘怪客恨不平遂引路而至,一行人至一桃園,水清天藍,田沃物豐,此時桃花已謝,然桃果碩大肥美,天殘怪客與李健結拜異姓兄弟,於桃園中,置案擺上碩大肥美桃子,二人手持三柱清香,焚香祭拜,誓曰:「今日恨不平﹑李健,性情相投,雖然異姓,既結為兄弟,勝似同胞,永不背棄,皇天后土,實鑒此心,背義忘恩,天人共戮!」二人義結金蘭,誓言既畢,拜恨不平為兄,李健為弟。
天殘怪客內心激動,朗聲道:「今日我與小老弟結為異姓兄弟,足堪告慰平生而無憾矣!」須知天殘怪客自負不凡,眼高一世,今日與李健結義,乃是惺惺相惜之故﹗李健聞言,也是內心澎湃不已,道:「恨大哥,見多識廣,今日結為異姓兄弟,亦是快事﹗」天殘怪客心潮起伏,情绪激昂,道:「愚兄生平別無所好,喜好以武會友,眼下生平夙願已了,心中尚有一事,還望小老弟成全愚兄﹗」李健聞言,心知天殘怪客身殘志堅,習武好強,應該還是想試試自己身手,道:「大哥儘管開口,但教小弟力之所及,無不依從﹗」天殘怪客面露喜色,忽轉眉道:「那好,你我二人今日結為兄弟,我們就切磋切磋,慶祝慶祝﹗」
大半習武之人,總想顯露身手,誠如陝北四怪之前所言,學武之人自然逢人要討教武功,否則習武何用?豈不錦衣夜行?李健早知其意,也不以為意,道:「小弟武藝低微,膽大如斗,此時討教大哥武藝,還請大哥不吝賜教﹗」天殘怪客心知結義兄弟謙讓有禮,喜形於色,朗笑道:「江湖傳言﹐小老弟一身武林絕學﹐世間罕見。」天殘怪客縱橫江湖數十年,生平罕逢敵手,一身武學功力,當今武林罕有人能敵,今日雖知李健武藝高於自身,終因技癢難耐,旁敲側擊,徵得李健同意,也就想一試身手。
武林之中,經常二人既不相識,又無怨隙,卻常見比武,原委多半如此﹗此時,李健道:「有請諸位娘子在此桃花園中稍事休息,相公方好與大哥就地切磋武藝。」四位娘子聞言,四人不禁互望了一眼,目露驚詫之色,心想武林之中,男人總是好武如命,竟連桃園結義之日,都要比劃比劃,也就不免相視而笑,連聲應道:「好。」
李健身為晚輩,自然得先出手以示尊重,旋即道:「小弟有僭了!」李健發出一聲長嘯,隨風飄回空中,餘音不絕。一招『飛雁入海』,雙腳一點身子一轉,沖天而起,一個轉身急墜而下,疾如離弦之弩,將掌一旋,一斜身,忽地頭下足身,疾如鷹隼,雙掌推出,左右掌猝翻直奔天殘怪客,天殘怪客暗道一聲好,使出天殘功,雙肩搖晃,腳步飄移,右手持柺,化去攻勢,左掌瞬間連番推出,只見二人交戰於花海之中,二人掌勁瞬時捲起落地花瓣,狂風中二人掌快如風,身形若電,二人拳掌交錯,霎時之間,漫天飛花,隨之翩翩而起。
天殘怪客家境富裕,少時為了學武遍訪天下隱士,皆因身體殘疾之故,不得其門而入,某日卻遇一名殘疾老人,發現恨不平根骨奇佳,秉賦特異,悟性奇高,因而頗受殘疾老人賞識,也就收之為徒,授予一手奇特的武功,恨不平日夜苦練,研習不懈,終窮究其奧妙,此奇特的武功就是『天殘功』,自從恨不平學成『天殘功』,行走江湖,便好打抱不平,管盡天下之事,年輕之時,好勝心強,動輒尋人比武,然屢戰不敗,加之性情古怪,是故江湖人稱『天殘怪客』。天殘功口訣:「人有一殘,天有一補,欲練神功,先天必殘。月有盈虧,以殘補全…」,是故欲練此功,必須天生殘疾,身體健全之人,或是後天殘肢之人,皆無法練此神功。
天殘怪客招數精奇,一連數次推掌,宛如狂飆怒嘯,掌風如刃,凌厲無比,罩襲致命重穴,心頭一驚,身形暴退,李健深知天下武功,深如瀚海,自是不敢小覷,但見右手持柺,雙足一瞪,騰飛而起,一如疾風箭矢,飛行而至,猝然一柺直攻李健胸口,一柺忽至,李健拿捏之準,瞬間一旋身,身勢之快,令人瞠目結舌,天殘怪客一柺刺空,身子落地後,攻勢未止,柺疾如電,劈向李健,左掌順勢猛然運勁拍出,一掌劈出,勢如千鈞,狂風捲起,但見此時李健轉身旋掌,竟也不避,出掌擋開一柺,左掌猛然運勁,「碰」一聲,天殘怪客倒退了三步,方止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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