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松道:「縣老爺夫妻人前人後都是大善人,卻選拔大量貪腐官員上位,聚斂私財,縣衙之中我實在待不下去,幸而遇上我的岳父,不但將女兒嫁予我,傳授我武藝,讓我接掌了總鏢師,掌管福遠鏢局。」古代文人雖說讀聖賢書,在沒做官之前,人人都有著遠大的理想,但是做官之後不少人會迅速蛻變,變成體制內享受福利的人,不但懂得各種官場顯規則,而且懂得各種官場潛規則。潛規則就是規矩不入法,不能說出來。他們會行賄受賄,會拉幫結派,會賣官鬻爵,會吃了原告,再吃被告,運用之妙,存乎一心,也可說正邪存乎一心。官員們沆瀣一氣,買官賣官,把官場做成了市場,把官位做成了稀缺資源,可以自由買賣。治理天下本非易事,古代有的皇帝本身就提倡賣官,以此增加國庫收入,此時政治腐敗,公然賣官鬻爵,並不是什麼新鮮事,更何況唐朝安史之亂後,國庫空虛,皇帝重用之人為何大多是貪官,只怕都有財政方面的需要,那就是為了增加國庫收入,除了沒有官職的人買官,就是有官職的人也得買更大的官。如此一來,賣官的收入就會大大增加,至於有多少能進入國庫還是一個未知數,畢竟官員上下其手在所難免,而賣官鬻爵之風興起之後,往往弄得官場混亂不堪,一般基層百姓受到的壓迫和剝削就更深重了。
郭遠是其岳父,江湖人稱「忠勇刀客」,忠義正直,當年為了師父遺願,守在臥龍山莊入口處,等待天選之人吳通的到來,此事按下不表,詳見拙作<鶻鷹搏九霄>。言歸正傳,謝松因為公務之故,結識了郭遠,郭遠見謝松在公門鬱鬱不得志,心想自己年事已長,心中一直有個遺憾,那就是膝下無子,但有一閨女,已经到了適婚年齡,他幾經考察,發現謝松人品甚高,胸懷灑落,覺得他是個可以倚賴的正人君子,於是想招他入贅,適逢謝松在縣衙之中有志難伸,郭遠適時得遞出橄欖枝,謝松便欣然接受入贅,並接手福遠鏢局。
李健道:「想不到你我反向而行,我入了公門,你卻出了公門,真是世事難料!」
謝松道:「本來這次走鏢到了長安,想去拜訪你,敘敘舊,怎知路上反遇到了你們。」
李健忽地飛身而起,縱飛而出,落至此間的空地處,朗聲道:「松仔,多年不見,你是江湖上一等一的高手,老規矩咱們比劃比劃,如何?」
謝松道:「健仔,別鬧了,當年我都打不過你!你現在何等身分?何等身手?我怎麼打得過你呢!」謝松雖為福遠鏢局總鏢師,卻有自知之明,當年二人比武他就相形見絀,如今李健貴為忠義堂堂主,早已威震江湖,名聞遐邇,時至今日,自己在江湖闖蕩有些聲名在外,但依然相形見絀。
李健笑道:「別客氣了!咱倆幾年不見,一定要痛痛快快打上一架,來吧!」
謝松哈哈大笑道:「既然如此,我可就不客氣,好好討教你幾招!」忽地他身子一縱,飛身入場,李健笑道:「螃蟹拳!行拳時注重吞吐。吞者,含胸拔背,潛氣內轉,儲氣於中,內轉外行;吐者,發勁剛脆,發力於掌指,功人之穴位。」當下馬步若螃蟹横行,下盤既穩且低,兩掌做出夾鉗的動作,兩手大鉗子,右手上舉如大螯揮舞而出。
謝松道:「螳螂拳!行拳重在其意,不在其形,剛柔參就,出手不見形,起腳不過膝,手法有虛有實,有正有奇。」當下兩隻手如螳螂的鉤子,進退兼備,借力打力,一氣呵成,有謂”打上取下,打下取上,打左防右,打右防左,招之即打,打之即招,連消帶打,不招不架是能家。”之說法。
李健喊道:「龍王借刀!」傳說螃蟹想跟龍王借兩把剪刀,好剪破會漁夫撒下的漁網,可是龍王沒給螃蟹剪刀,只把牠的雙手變成剪刀,此時他側繞疾進,大螯揮出,動作俐落,謝松螳螂單拳招呼,謝松手下功夫未歇,吟誦道:「出手閃電獨一家,提拖滑步實堪誇。」螳螂手隨之出手,此時身搖腳踏,踢起身隨,李健則道:「側身橫行,指天插地,橫行霸道,獨此一門!」登時他隨力所之,雙手似刀,呼呼風響,一圈接著一圈,謝松道:「螳螂拳起守為攻,翻滾繞轉隨人動。」身子繞轉,滑步輕靈快速,李健搶步續攻,叫道:「懷中抱月!」雙臂大展,二人一番搏掌,忽地李健一掌拍出,謝松舉掌相抵,登時與他手掌相接,他身子陡然間往後飛出,只見他落地之後,卸去對方掌勁,口中道:「閃賺騰挪危後安,手下有手葉底花!」因其手藏於手下,故謂手下有手,葉底藏花拳,以其葉底生花,故稱手下有手葉底花。此時出拳迅捷,以變應變,出拳如電,反守為攻,如猛虎出林,李健大是佩服,點頭讚道:「敗步似退實是進!」當下身形走擺,喊道:「旋身展拍左右分!」身子陡然飛起,再次發起猛烈進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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