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縉道:「區區小小家宅如何比得上元兄府邸?況且元兄愛妾卧的是金絲帳,鋪的是卻塵褥,王某自嘆弗如!」元載剷除權宦魚朝恩之後,獨攬朝政,自此志得意滿,自恃除惡之功,非議前賢,認為滿朝文武,無人比得上自己。當時他貪財納賄,培植親信,排除異己,凡是想求官仕進的,都要向他的兒子、親信贈送厚禮,貪腐之風公開流行。元載收受賄款,大興土木,在京城南北修建兩座府邸,豪華宏麗,而城南的別墅更是規模宏大,僕婢眾多,歌姬成群,弄來很多倡優,表演非常下流的色情遊戲,供父子族人觀賞,卻不以為恥。元載長期處於權勢巔峯,驕橫狂妄,沉迷於玩樂,疏遠了政事,鎮日聲色充耳悦目,酒氣香風瀰漫,行徑之猖狂令人瞠目結舌。
元載笑道:「王兄,下了政事堂,不如咱們回到我的城南的別墅,家中新收了一名歌妓,容貌舞技,堪稱舉世無匹,我們吃飯喝酒之際,我就讓歌妓為我們唱歌跳舞助興。」元載荒淫無度,家中眷養許多歌姬歌姬,而這其中薛瑤英是元載的寵姬,是個絕色美人,據傳“攻詩書,善歌舞,仙姿玉質,肌香體輕”,她非常細心地讓自己的身體特別是皮膚永遠飄散著香氣,同時編造了一個說法,說她母親從小就拿香料餵她吃,她因為一直吃香料,因此身體內涵藏了香素,自然就能散發香氣。世上的女人都只能藉助熏衣、佩香囊、抹頭油一類方法,由於外在因素,才能帶上香氣,但她薛瑤英不同,她的身體就是香的,是人間奇物,不二珍品!
元載和王縉把持朝政,非常腐敗,宰相王縉與元載關係密切,大肆斂財,日益驕縱,二人竟在中書省內的政事堂內,不論政事,而是談論豪門貴宅,元載妻王氏、子揚州兵曹參軍元伯和、祠部員外郎元仲武、王縉的弟弟、妹妹及出入其家的尼姑都收受賄賂,如同商賈;他倆又把政事委託群吏,士人想進身都不得不巴結二人子弟及主書卓英倩(為元載中書主吏,甚見委用。),就無法入官。。唐代宗雖然寬容,卻也不快,早與舅父左金吾大將軍吳湊圖謀。正好有人告發二人夜醮(夜間請道士在家作法)圖謀不軌,代宗於是下命吳湊將他們逮捕到案。
正當二人在政事堂中歡談之際,門外隨扈忽然傳來大聲喊道:「大將軍,不得入內!」只聽聞左金吾大將軍吳湊喝斥道:「凡阻攔者都給我拿下!」門外吵雜之聲頓起,未幾,吳湊帶領手下進入政事堂,宰相王縉與元載不知所以,乃相顧愕然,面對突如其來的變故,倉皇失措道:「大將軍為何來此?此乃政事堂,爾等不可進入!」
吳湊正色道:「本將軍奉皇上之命前來抓拿你二人!」
元載則是不慌不忙,竟道:「大將軍,不知我二人犯了何罪?」唐代宗對元載所為非常清楚,但考慮到元載任相多年,想讓他善始善終,因而單獨召見,加以勸誡,希望他有所收斂,元載卻不思改過,他弄權舞智,政以賄成,僭侈無度,朝野皆知。
吳湊道:「有人向皇上舉報你二人在夜晚設醮,忤逆謀反,此罪當誅!」三月的一天,元載和王縉在夜晚設壇,請了一幫道士齋醮做法,具體在幹些什麼沒人知道。可是第二天一早,馬上有人向代宗密報,說元載和王縉設壇齋醮,圖謀不軌。
宰相王縉與元載二人急忙跪倒在地,驚惶道:「請大將軍明察,老臣二人並無所圖,此乃有人惡意中傷,尚且皇上明鑒。」
吳湊沉聲喝道:「全都捉起來!」身旁隨扈兵士,瞬間已把二人捉住。
宰相王縉二人位高權重,竟不知為何觸怒皇上,宰相王縉惴惴不安道:「老臣二人並無所圖,此乃有人惡意中傷,請大將軍明察。」
吳湊沉聲道:「皇上已下令吏部尚書劉晏、御史大夫李涵、散騎常侍蕭昕、兵部侍郎袁騕、禮部侍郎常袞、諫議大夫杜亞一同審訊,你們二人到底有那些秘密勾當,你們到時再說吧!」他見二人已經被兵士上銬,乃縱聲喝道:「先將他們關押大牢!」
待二人被兵士帶離政事堂,吳湊轉身向李健道:「我留在這裡聽審,煩請李堂主帶領兵士們前往官邸捉拿家屬,務必緝拿到案。」李健道:「大將軍放心,這事就包在我身上。」
李健帶領兵士們前往城北府邸捉拿要犯,妻子王韞秀見官兵來到府中捉拿,並不驚訝,元載當了肅、代兩朝宰相之後,貴盛無比,權傾一時,但他也越來越奢侈,貪腐墮落,他曾多次勸阻丈夫,並寫下寫了篇《喻夫阻客》暗諷元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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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韞秀是河東節度使王忠嗣的女兒,出身太原王氏,嫁給出身貧寒的元載,她和元載剛成親時,元載家境貧寒,不得不住在家裡,飽受妻族的歧視嘲笑,連頭也抬不起來,後來隨同元載同赴長安,求取功名。
此時元載三個兒子皆不在城北府邸,於是李健命一小隊將士將王韞秀帶回政事堂,然後留下一些兵士協助文職官員進行抄家,古時若犯重罪,都會查扣家產,清點財物,並沒收家產。自己又帶領兵士們前往城南府邸,準備拘捕兒子揚州兵曹參軍元伯和、祠部員外郎元仲武、校書郎元季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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