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天禪師本來十分自負,今日出手教訓了白蓮教五仙人,可說毫沒將他們瞧在眼裡,三大弟子見師父大發神威,親眼見證本派武功天下揚名,也才敢在漕運群英會的會場上如此飛揚跋扈,大膽狂妄,但是此刻無天禪師見丐幫幫主費勁要自己與李健比武,不由得信心有些不足,銳氣稍減,他心知眼前這少年非同小可,這些日子以來,這少年連敗多名武林高手,自己若是稍有閃失,可就貽笑武林了。心道:「費勁這隻老狐狸可是存心要這少年在群雄面前狠狠的折辱我一番﹗」
此時在群豪注目之下,無天禪師裡子面子都得兼顧,心中頗覺躊躇,雖然他知道只要弱者才在乎面子,而強者注重的裡子,而面子是人最難放下的,又是最沒有用的東西,心念至此,眼神不禁望向判官幫首席判官崔府君,崔府君見狀,當即呵呵笑道:「這事也沒甚麼,誤會一場。」
哪知丐幫幫主費勁卻是呵呵地笑,只見他搖頭道:「禪師、崔判官,老朽只是隨興所至,胡亂道來,天馬行空,請勿在意,今日比武過招,彼此切磋交流而已,這是好事,難道禪師會怕了眼前這少年?別多心了,要不崔判官劃下道兒,言明比武方式與規則。」
崔府君有意地瞧了無天禪師一眼,即道:「後生晚輩今日無意冒犯了無天禪師,自該受罰,咱們依照武林中的比武慣例,若是李堂主能在無天禪師手下走過五十招,禪師可就大人不記小人過,禪師以為如何﹖」
無天禪師道:「年輕人不知者無罪,既然打傷了我派弟子,若是貧僧不予處理,只怕江湖上都說無天禪派怕了,人言可畏呀﹗既然崔判官劃下道來,貧僧只好依從,只要他能在貧僧走過五十招,今日之恩怨一筆勾消。」
費勁又是呵呵地笑道:「沒錯,年輕人行走江湖,慷慨仗義,並非惡人,不知者無罪,萬望禪師慈悲,開恩垂諒,手下留情。」
無天禪師聽聞,心中大喜,在群豪面前,自己面子裡子這下都有了,於是口氣一變,冷哼一聲,裝腔作勢一番,沉聲道:「費幫主所言極是,年輕人今日所為必須得付出代價…」語氣一頓,抬眼望著李健,臉色一沉,當即喝道:「小子,五十招為限,出招吧﹗」無天禪師此時所為並無不當,倘若就此作罷,那反倒是無天禪派的奇恥大辱。
場上丐幫幫主費勁與判官崔府君此時自然後退,讓出了場中的空間,李健雖然心中一凜,卻道:「在下末學後進,望乞禪師手下留情。」這幾句話說得頗為客氣,意下似乎對已示弱。無天禪師一聽,心下甚喜,畢竟面子給了自己,也就走了過去,足下塵沙不起,臉色木然,冷冰冰道:「小子,既然你傷了我弟子,貧僧出手決不留情,你若接得住我五十招,今日之恩怨一筆勾消。」
李健拱手道:「禪師請了。」
無天禪師斜眼瞧著李健,問道:「你師父是誰?」
李健道:「我沒師父,自幼學習家傳武功,但因緣際會遇上前堂主吳通,他授我武藝,恩同再造,卻不是我師父。」此言一出,眾人大感意外,這少年際遇可遇不可求,吳通雖非師父,但是忠義堂堂主吳通傳藝授業,等同師父。無天禪師聽聞,得知忠義堂前堂主傳藝授業,這福份不淺,身手果真不凡,自非凡品,武藝超群,自不待言,心道此少年也稱得上高人之徒,心中自是存著三分忌憚。
無天禪師此時不敢小覷李健,卻也無半分畏懼之心,橫著眼向他上上下下的打量,無天禪師一雙眼睛猶如冷電,精光四射,氣勢懾人,卻不再跟他多言,喝道:「接招吧!」右手一起,風聲獵獵,拍了一掌出去,當此情勢,李健當下不敢大意,雙掌並推,以兩隻手同時來接他一掌,不料無天禪師手掌忽低,從他雙掌下穿過,一掌直拍在他的胸前,此掌既怪且急,這一招手法精妙無比,乃是無天禪師的絕學,叫做「佛力無邊」,這一掌使上了全力,絲毫不留餘地。李健一驚之下,在這一瞬之間,當即變招,右臂斜彎急轉,回掌一擋,和對方拍來的掌力相交,啪的一聲,二人身子各是一震,無天禪師擊了他一掌,李健變招之快,真是匪夷所思,而令他大吃一驚的是他的內力,心中大為震驚,不禁暗道:「此子果非凡人!年紀輕輕內力竟如此渾厚,當真邪門。」
無天禪師滿面嚴肅之色,道:「你雖然是忠義堂堂主,今日多管閑事,就該知道後果,今日本禪師得讓你長長見識﹗」
李健承接一掌之力,立時察覺無天禪師內功極其渾厚,只怕勝過不老天魔不少,當下道:「多謝前輩指點,晚輩自當謹記在心,今日增長了見識,這就再領教禪師幾招。」
無天禪師雖然口出大言,心中卻未存輕敵之意,沉聲道:「好,不愧是忠義堂堂主,膽識過人,本禪師就如你所願,看招吧﹗」語音既落,呼的一掌,往他面門擊去,李健急忙閃身相避。無天禪師的掌法極其怪異,忽吞忽吐,閃爍不定,捉摸不定,忽地一掌直襲他胸口,李健心中一凜,在這頃刻之間,那敢怠忽?運起內力,左手往外猛推,無天禪師這一掌掌力雄渾,他的左臂為之一震,與此同時,提起右腳,用力一腳直朝無天禪師胸口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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