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悉她的同袍都知道,她六歲時被窮困的父母賣給新義堂操縱的人販子集團,又被前來巡視的新義堂龍頭坐館看上,強留在身邊狎玩了整整六年,直到十二歲才找到機會逃出來。
那天歷歷在目。人販子破天荒給所有小孩換上了嶄新的衣服,將他們從頭到腳刷洗一遍,讓他們吃了一頓飽飯,兇神惡煞地警告他們老實點,再領孩子們到一個高大的男人面前。
那個男人坐在紅木椅上,大剌剌地岔開腿,一個年紀比梅若男稍長的小男孩埋頭在男人腿間。
小男孩很瘦,背對著她,臉看不清楚,只能看見後腦杓和一小節脖子,青色的血管在皮膚下若隱若現。
男人摁了摁小男孩的腦袋,可是小男孩表現得有點抗拒,在男人手下掙扎。
「我不要,放我回去!這跟說好的交換不一樣,你,你信不信,我,我回家就跟大人說……」
男人神色一冷,一巴掌將小男孩搧倒在地,滿臉惡意地俯身耳語了幾句。小男孩摀著紅腫的臉頰,小聲嗚咽,沒有再反駁。
男人打一棍子給一顆糖,誘哄著:「乖孩子,來,含住,只能舔不能咬,只要你聽契爺的話,契爺我高興了,就能教你、給你更多你想要的東西。」
小男孩的腦袋上下動作的時候,男人舒服地喟嘆著,打量著站在面前的一個個小孩子,目光逡巡一會,鎖定在梅若男身上。
就像一條毒蛇吐著信子,冰冷而貪婪地盯着她。
待她回過神來,小男孩已經離開了,換成她被男人緊緊摟在懷裡,裙子掀掉,裸露在外的肌膚接觸到男人脖子上掛著的金鏈子,恍若冰冷的鳞片。
男人直直地盯著她,大手反覆地揉搓著她的臉蛋和身體,那感覺就像條大蟒蛇死死地纏繞住獵物的脖頸要害,然後,將她半截身體壓在桌上,啃咬她的脖子,手指順著白嫩平坦的胸口和小巧的肚臍滑下去,鑽進了還未發育完整的隱密處,把她連骨帶肉地吞吃下去。
下體傳來劇烈疼痛,撕裂了所有防衛。梅若男哭喊著,竭力掙扎起來。
「好疼!不要,放開我!放開我!」
男人被她抓了一道,一怒之下將她摜在地上,解了皮帶,狠狠抽了幾下,梅若男愈是哭喊,鞭笞的力度就愈重,直到她身上傷痕累累,瑟縮成一團,咬著手指頭,發出斷斷續續的微弱悲鳴。
男人對其他小孩興趣缺缺:「就要這個,其他的都賣了,賣不掉的,丟給『農場』宰了吧。」
她自此以後再也沒看到那些小孩。
男人給她的房間裡,櫃子上擺放著一個魚缸,裡面有條金魚似乎即將死去,遊得歪歪斜斜,過了一會游不動了,還在努力搧著腮幫子和魚鰭,長霉的魚尾死氣沉沉地偶爾撥動幾下。
「其他的,都被賣掉宰掉了嗎……」她望了望魚,又低頭望了望滿身的傷痕,陷入了沉思。
她覺得自己彷彿變成了那條病魚,沉浸在一種奇異的平靜中。雖然被關在狹小的魚缸裡,奄奄一息,可是她好歹沒有被賣掉宰掉。
第二天她也被男人弄疼了,可是她咬緊了嘴唇,沒有掉眼淚,男人就沒有用皮帶抽她,完事後心情挺好,摸了摸她的腦袋,給她一顆牛奶糖吃。
她隱約懂了,哭是沒有用的,如果讓男人高興了,才不會那麼疼,還能吃到糖。以前無論在家裡或者在人販子那裡,她總餓著肚子,更別說吃糖了。
那顆牛奶糖有著奇特的魔力,吃完整個人像在雲裡飄浮,她還想吃。但男人出門了,於是對守衛男人睡房的人露出無辜的神情,試圖溜進去偷糖吃。
「契爺讓我過來的。」
守衛不給進,她就覷著換崗的短短幾分鐘,溜到門前拿下髮夾撬鎖,差點就成功了,但男人剛好回來揭穿了她的技倆,揪著她柔軟的耳垂,用大姆指來回摩娑,若有所思,揚起一個邪惡的笑容。
「今晚再過來,契爺給你示範一下開鎖,學會了,就有牛奶糖吃。」
梅若男不願去回想,到底那晚男人是真的教她開鎖,還是某些下流不堪的玩法。反正她學會了一件事──聽男人的話,活著,就對了。
如今想來,她真是傻。就因為她學會了生存的規則,新義堂那個龍頭坐館將無數非人對待一一加諸在她身上,過了整整六年生不如死的日子,即使後來出逃被警方保護起來,甚至投考警校進入重案組,可是她知道自己從來未曾真正擺脫陰影。
嫁給重案組副隊長,辭職當個普通的賢妻良母,就能過上平靜安穩的生活?怎麼可能?只會拉著丈夫和未出生的孩子掉入更黑暗的深淵……
事隔多年,新義堂來找她了,那張 Joker 牌── Joker ──找上門了……
回憶紛至沓來,當時飽受的各樣疼痛與腹中劇痛纏在一起,像千萬把刀子在剮著她。
明明是大熱天,她卻一陣陣地發冷,呼吸凌亂,慘白著臉,甩手把那張 Joker 牌扔進路旁溝渠後,抱著肚子將自己蜷成一團,痛苦地呻吟不止。
「我不是……我不是你們要找的人啊……!走開!走開啊!別再過來,別攪亂我的生活!」
「太太,太太你冷靜點,我們幫你報警叫救護車了,我們幫你聯絡你先生好不好?」
「沒用的,沒用的,阿鋒在出勤,來不了……」
「那別的家人呢?或者可靠的鄰居、朋友、同事?」
梅若男六神無主,兩隻耳朵裡全是嘈雜無序的聲音,完全不知道自己回答了什麼,只知道過了一會,自己落入了一個溫暖的懷抱裡。
來人喘著氣,雖然來得急,卻沒有忘記她大著肚子,將她斜斜地摟在懷裡輕揉肩膀,乾淨舒服的木質調男士香水在鼻端縈繞不散。
這個擁抱不重,甚至還帶點小心翼翼的距離,輕柔得像在抱一件易碎品,卻讓人肋骨都為之發疼,仿佛在暗示那人無法宣之於口的一切情緒。
她愣愣地抬起頭來,撞上了一對黝黑的眼眸,眸光溫柔而多情,在歲月中蘊釀成最醇厚醉人的酒。
李廣迎著她的目光,無措地縮回了手,像在極力隱忍著什麼,陪伴她上救護車到急症室時,全程裡一句話都沒說,甚至總是偏著頭躲避對視,可梅若男什麼都明白了。
原來,有一個人,是這樣的深深地愛著她,守著她。
或許是猶有餘悸,或許是感激萬分,又或許,是追悔莫及。她沒來由的,眼眶就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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