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娃說得很篤定,篤定到我懷疑起自己,是否遺漏了什麼線索,島上的人對我有差別待遇,難不成真的別有用心?天馬行空的想法只維持一瞬,就馬上被我否決,這裡可是現實,既不是漫畫又不是小說,我更不會是天選之人的主角。
她只是想用話術動搖卡洛兒,把一個拖油瓶交出去,確保自身安全,絕對比賭看看我是否真的具有價值,與愛娃爭奪我的成本還低,我知道無論我如何辯解,我如今都是刀板上的魚肉。
見我無力再爭論,愛娃切換另一個語言和卡洛兒談判,我聽不懂,但聽得出來卡洛兒語氣驚訝,愛娃語帶嘲諷地說了一大串,卡洛兒絲毫沒有給予喘息空間,打斷了愛娃的話,又洋洋灑灑的講了一堆話。
嗯,聽不懂。一個字都不懂的那種,如果處在英文交流階段,我至少還有一絲絲的參與感,但一換成其他語言,我完全就是個路人,尷尬地在原地被迫聽著陌生的語言。
大腦理解不了,就用眼睛去理解現況吧。勉強打起精神觀察起兩人的肢體語言,愛娃依舊盤著手,卻偶爾會抬起手,摸摸耳朵,眼神也偶爾會游移,感覺她的自信比一開始弱了不少。
卡洛兒這邊也不太妙,她握著刀的手不再強穩有力,因為用力而泛白的指節,恢復成原本的顏色,她們的對談影響了雙方,我不確定她們是否達成了協議,此刻她們停止了談話,直到安靜降臨,我才終於害怕起我的去留。
「卡洛兒?妳要把我給她嗎?」我懦懦的詢問,想要清楚她們的最終抉擇。
「……長了張能說會道的嘴,以為我真的會信妳嗎?」卡洛兒沒有回答我,而是衝著愛娃大吼,並一個箭步上前,拉近愛娃與她之間的距離,愛娃也非等閒之輩,她馬上反應過來,向右閃身躲過卡洛兒的接近與刺向她的刀。
腳步還沒站穩,愛娃就從口袋掏出棒狀的針,我不知道要定義那是什麼,總之,她拿著又粗又長的鐵針,手握的把柄是木製,瘦小的愛娃拿刀跟卡洛兒互拚,就力氣與身材來說,基本不太可能,她會掏出這種特殊的武器,我反而不太意外。
跟卡洛兒游刃有餘的模樣相比,愛娃不得不高度集中精神,她每個閃身都驚險無比,只能被動地接受卡洛兒的攻勢,偶爾抓到空檔往卡洛兒腹部刺過去,卡洛兒戰鬥經驗顯然比愛娃多上不少,她左手的刀持續進攻,往愛娃的咽喉刺,右手輕輕一撥愛娃的手,攻擊就被化解了。
怎麼做到一撥就能把攻擊化解掉?我瞪大雙眼看著眼前的打鬥,看了也沒看懂,就跟幾分鐘前的我一樣,處於茫然狀態,唯一可以知道的是愛娃現在很吃力,她可以打近戰,但礙於身體、經驗的種種因素,她沒辦法打贏眼前的卡洛兒。
打我的話,愛娃倒是綽綽有餘,我大概沒兩下就會被愛娃打倒吧?我以為她只是靠獵犬生存,沒想到自己也是具有一定能力,好吧!我太小看她了,見她外型可愛又小隻,就以為對方跟我一樣爛。
愛娃現在處於劣勢,獵犬一定會過來救她,隱藏在暗處的獵犬,會挑什麼時機出現,又會給卡洛兒怎樣的打擊,一想到卡洛兒會兩面受敵,我內心慌張級別升到最高,卻又無能為力。
她們的神仙打架,我插手進去,只會害卡洛兒分心,待在原地不要走動,才是我能做的最大幫助,就沒有辦法可以幫助卡洛兒嗎?除了參加戰鬥以外的選項,一定有我可以做的事吧?快想想、快想想……!
「妳們打得好開心,我能加入嗎?」突兀的歡愉聲音響起,插入了這場如火如荼的戰鬥,這聲音的主人,我們再熟悉不過。
宣示要我們帶給祂樂趣的傢伙出現了,正當我慶幸著方才我在思考中,低頭閉上了眼,沒有中招看見了祂的雙眼,前方兩人的打鬥聲嘎然停止,莫非她們都石化了?我偷偷的睜開一隻眼睛試探性的瞄一眼,愛娃和卡洛兒的頭明顯都扭向了另一邊,動作停滯在打鬥的一刻。
是因為祂說話讓她們看向祂的關係嗎?但大家都知道不能夠看祂眼睛,不然會有僵直狀態,為什麼她們會直接看向祂?難道祂的話語驅使著她們必然回頭嗎?祂都能突然出現,有這種強制力我也不太驚訝。
祂盯著我們打量的目光強烈,哪怕我低著頭也感受到,祂正在細細打量我們三個,雞皮疙瘩樹滿我全身,止不住的顫抖訴說我的恐懼,離祂有段距離的我都如此,何況更靠近的卡洛兒,她一定承受著比我更大的懼怕,我要去救她才行,卻控馭不了雙腳。
我從未如此怨恨過自己的無力,只要我比常人多一點勇氣、多一絲行動,我就能夠動作,然而我什麼也沒有,這副殘破的軀體無法做到任何事情,我將眼睜睜看著最愛的女孩被祂屠殺。
為什麼要讓我嘗到了愛為何物後,狠心奪走呢?這殘無人道的荒唐劇情,為何偏偏要讓我遇到呢?我無力、我無能,只做得到在原地瑟瑟發抖,等著命運對我開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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