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婆你真聰明!」
總而言之,先稱讚老婆的機智,然後伸出雙手盡情摸頭。
雖然已經摸了好一段時間的頭,但從後方摸頭竟是一種全新的感受,除了能夠低頭下去盡情品味熱騰騰的髮香,也可以把一撮頭髮撩起,觀賞髮絲自然散落的美景,又可以束起後腦勺的頭髮,模擬她綁著馬尾的模樣。
為了製作更加整齊的馬尾而把後方的頭髮全部束起,猶如在寶物庫裡把蓋在表面的金銀珠寶撥開,意外地促使秘藏於深處的真正寶藏、潔白無瑕的後頸得以重見天日。
彷彿是一座由冰雪搭建的橋,即使再輕微的刺激都會使它斷裂溶化,不應碰觸亦不能碰觸。然而,它連接著一片足以迷惑人心的壯麗雪原——因衣領寬鬆而毫不設防的性感香肩。
不行。我要摸頭,只能摸頭而已,她是信任我才會坐在這裡啊,絕對不能背負她的期待。
我釋放了金黃的後髮,把雪白的橋樑重新埋藏起來,但視線已被牢牢吸引,根本無法移開。在雪原的前方是成對的深谷,老婆為了坐在我的雙腿之間而縮成了一小團,鎖骨的凹槽因而變得格外深邃、格外性感,使我深陷其中無法自拔。
好不容易終於爬出鎖骨的深谷,前方卻是一道無底無光的深淵,我竟然又回到了這塊禁忌之地。這次沒能找到金屬的亮光,亦欠缺吊索的引導,想要找到那一雙似有若無的聖杯恐怕……等等……怎麼會沒有肩——我猛然低頭下去用力一吸!以清新的花香沖刷思緒,並以閃耀秀髮遮蔽視線,總算是脫擺了魔性深淵的引力!
真危險!真是太危險了!這個坐姿是不容有失的!一旦心生邪念就會立即暴露啊!
我大口大口地吞嚥香氣,並撐著眼簾一條一條地反覆點算髮絲的數量,極力地耗盡腦袋的效能、封印危險的記憶。
「老公,那個……電影已經放映完畢……」
「哦?」
我驚嘆地放開雙手,老婆亦隨之站起身來,帶同著那副深淵巨口遠離了我的胯下。危機解除了,我成功撐過來了。
「摸頭……真的如此有趣?」老婆重新坐到我的身旁,以疑惑又好奇的一雙大眼睛凝望著我。
「……來試試交換位置嗎?你來摸我的頭。」一度過載的腦袋尚未恢復全部機能,讓我的嘴巴吐出了赤裸裸的慾望。
「呃……呃……嗯,好的。」
本以為老婆會因害羞尷尬或傳統禮儀規範之類的理由選擇婉拒,卻意外順利地獲得了接納,是被摸太多頭所以感到好奇了嗎?
為免老婆反口,我低頭下去準備被摸,但身高差距並沒有因此縮短多少,嬌小的她必須要高舉雙手才能碰到我的頭頂,這樣未免太辛苦了吧?但假若把頭更進一步地放低,就換成我的老腰要受折磨了。
可以更進一步地把頭放低,又不會給我的腰增添負擔的姿勢……膝枕?難道只能膝枕了嗎?因為摸頭所以膝枕,好一個本末倒置的鬼神奇策啊!
正要開口提出膝枕,頭頂卻傳來一陣溫柔的觸感。滿心驚訝但尚未抬頭便已發現了答案,原來老婆跪坐在沙發上面,當然輕輕鬆鬆就能碰到我的頭頂,精靈族的腦袋可真是靈活啊。
為了確認老婆是否享受撫摸丈夫的頭,我嘗試斜眼偷瞄她的表情……卻意外地回到了深淵的入口,寬鬆的衣領依著雙手的動作來回擺動,活化了!深淵竟然活化了起來!它張開血盆大口想要把我吞噬進去!它想要用那對深藏不露的迷你尖牙把我的理智撕碎!
……不行!現在並非悄悄地從背後偷窺,是風險極高的正面偷窺啊!一旦被純情的老婆發現我的本性,她就會拉起嚴密的防線,無論任何程度的身體接觸都將變得困難重重!甚至連摸頭和牽手睡覺之類的既有接觸也需要重新審查!
「老婆,我想換個姿勢。」理性思考協助我擊退了深淵的尖牙。我趁機重整態勢,挺直著腰骨、背靠沙發,盡可能與險惡的深淵保持距離。
「來,趕快繼續吧。」我趕在自己再度失控之前閉上眼睛,把注意力完全集中在頭上,希望利用溫柔的觸感淨化心靈。
「……嗯。」老婆再次把雙手放到我的頭上,起初只是以手指輕輕地撥弄頭髮,後來才把手掌壓下來四處推擠,帶給我一種像是洗頭般的舒適感。
在不知不覺間,這雙小手的動作變得規律,反覆地以掌心在幾個區域上打轉、以指腹朝著特別舒服的地方按壓下去。不單污穢的心靈被淨化了,壓力、煩惱以及意識也逐漸變得模糊,身心陷於美夢之中,只有幸福沒有苦難。
我能夠感覺到老婆已經收回了雙手,但我不願意從夢中醒來,繼續躺在沙發上享受餘韻、追尋夢的延續。
在夢境裡,花香撲鼻而來,隨後腰間以及胸膛上傳來一陣溫柔而實在的觸感……假若是頭部的話還能理解,為甚麼是腰間和胸膛啊?
疑惑而不捨地睜開眼睛,看見一片黃金的稻田,看見老婆緊貼在我的身上,以雙臂環抱著我。
「……老婆?」
「噫呀!」受驚的她立即抽手並跳離沙發,慌慌張張地比手畫腳:「我、我只是……以為你已經睡著,所以、所以……只是打算幫你蓋被子,完全沒有其他想法。」
「嗯。但現在應該不必蓋被子睡沙發了,可以正常地回房間睡覺……你可以先去刷牙。」
「是!好!我馬上去!」老婆罕見地儀態盡失,先以狼狽不堪的奇怪步姿奔往廁所,又因為匆忙過頭而轟出了一道清脆響亮的關門聲。
剛才那個動作明顯不是蓋被子吧?但看老婆那副楚楚可憐的慌亂模樣,我實在不忍心繼續追問下去。精靈族也是凡人啊,就算是純情少女也會對異性的身體抱有好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