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手機鬧鈴中斷之後,那個男人一如往常地在梳洗過後來到餐桌就座。行動和氣息非常自然,看來是已經康復了吧。
「早安。」「早安。」在鏡頭前互道一聲早安,隨後他就若無其事地開始吃早餐。
關於昨晚的那件事,他完全沒有任何話要對我講嗎?我可是在那種情勢出手把他推開、拒絕配合他的暴行啊。
而且,直至他入睡為止都沒有回去道歉,還擅自睡在沙發與他保持距離,一旦被發現絕對是罪加一等……實在難以置信,為甚麼我會做出如此愚蠢的行為?雖然成功拖延到他的性慾熄火,但接二連三的反抗絕對會把他激怒啊!
然而,這個男人吃完早餐就回到睡房去了,對昨晚的種種完全沒有半點表示。
出手反抗卻毫無後果?拖延逃避就能平安脫身?發展順利過頭了,結果理想過頭了,反而令我更感忐忑。
我一邊收拾餐桌一邊整理現況,因為記憶非常清晰和連續,而且今早確實是蓋著毛巾從沙發睡醒,所以昨晚的那些絕對不是夢境。
這個男人是故意壓抑怒火等待我主動道歉嗎?難道我又因為優柔寡斷而錯過了謝罪的機會?還是他認為昨晚的那些根本不值一提……應該不可能吧?
當時他可是勃起了啊,甚至就連睡著之後也持續勃起著,不論那是因為發燒把腦子燒壞了還是留種本能被錯誤激發,他當時無疑是處於性慾高漲的狀態,對於無時無刻都把性慾放在首位的人類而言,絕對是一筆血海深仇。
不能心存僥倖,必須盡快設法補救。
在我離開廚房之際,身穿西式正裝的他正在玄關穿鞋準備出門上班。我隨即匆忙奔跑過去,趕在他踏出這扇大門之前表達歉意:
「老公,關於昨晚的事……對不起。」
「嗯?為甚麼?哪一個部份讓你感到對不起?」他轉身過來迅速地連番反問,有種早就在等待我前來謝罪的感覺。
「當然就是……在那時候突然推開你,還逃跑出去……實在非常抱歉。」
我卑微地躬身低頭向他道歉,但不單沒有獲得原諒,甚至沒有獲得任何回應。這是一陣漫長無比的沉默,居高臨下的他似是在評估我的誠意,尚未獲得允許的我不敢有任何動作,只能繼續維持著這副卑微的姿態。
「其實你根本不需要向我道歉,反而是我應該向你道謝才對。」他一邊說著難以理解的話,一邊抓緊我的雙手,緩慢地把低著頭的我拉抬起來。
「道謝?為甚麼?」
「昨晚的進展有點太快,要是繼續進下去,後果實在不堪切想……幸好有你代替我及時煞車。所以我完全沒有半點怪責你的念頭,但……因為這件事稍微有點不風光、有點難以啟齒,結果在吃早飯時沒能順利說出來,本打算找個好一點的時機再談……真沒想到你會誤以為我在生氣,對不起。」
這麼說來,我當時只是輕力把他推開,他卻沒有還擊也沒有追出來,恐怕就是因為恐女症嚴重發作而失去了行動能力吧。原來如此,我的反抗行為誤打誤撞地救了他一命啊。
「雖然結果似乎是好的,但我實在不應該那樣推開你……」
「沒關係的。你不用顧慮那麼多,今後關於這方面的一切全都交由你來決定,只要你覺得不行就直接阻止我。」
「誒?由我決定?」
「我作為男人,有時候就是會比較無法自制,當然是要由你來決定。」
雖然這樣的安排有點難以置信,但他昨晚確實是因為性慾而完全失控了。為免今後再度因越級挑戰而發生意外,由擔任練習台的我來進行客觀判斷也算是合情合理吧?
「……嗯,我會努力的。」
「那麼,現在能不能來個出門的吻?」
這個男人似乎是要測試我的判斷能力,立即就開始申請挑戰。雖然他目前還沒有任何發作徵狀,但現在腦子沒有燒壞,還是保險一點為妙:「假如是臉頰的話,應該沒問題。」
「嗯,那就親臉頰。」
他彎腰前傾湊了過來,我便配合地往前踏了半步,把雙手擺放在他的胸前,把嘴唇壓到他的臉上。經由雙手傳來的脈動隨即加速,但幅度輕微,應該不成問題。
「能不能再來一次?」看來他也認為這個程度的刺激尚可接受,所以要挑戰一連兩發。
「應該沒問題。」
於是,我再往他的臉頰壓了一下,這次他的心跳產生明顯的變化,呼吸也開始變得急喘起來。所以我立即抽身後退,並宣佈挑戰結束:「這次就到此為止。」
「嗯。好的……那麼,再不出門恐怕要遲到,待我晚上回來再……看情況,也不一定要繼續。」他似乎也感受到自己的身體已經迎來極限,便安份地聽從了我的建議,放棄繼續挑戰,出門上班去了。
突然獲得恐女症療程的決策權,有種從練習台變成治療師的感覺。先是害他發燒,再害他病情加重,然後反抗他的侵犯……待遇卻因此升級了?運氣未免太好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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